面前的胡經理一開口，程旭這下才終于確定，這老小子就是想吃回扣。
剛剛怪不得對他的背景和地址問那么勤，包括各種經營的細節，什么時候開的公司，哪的人等等，原來是為了確認他和老總有沒有其它方面的關系, 防止被釣魚執法。
也得虧是高輕云為了避免在公司里面造成不好的影響，在公眾場合和他并沒有表現出異于常人的關系，不然他今天可能還真了解不到這事。
既然他都跳出來了，程旭當然要配合他演到底。
“胡經理，規矩我都懂，你直接說說具體是怎么個情況吧。”
程旭也收了收聲音，表現出一副商場老油條的樣子。
其實他原本是不會這么猴急的，和程旭才第一次見面合作, 各方面風險都挺大的。
但是又從高董那邊了解到, 似乎是要和他簽一份長約的，這樣一來，下次有機會也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另外剛剛他也看了眼他帶來樣品的檢測數據，顯然這位程老板也是位愛弄虛作假的，由此分析他也應該是不會太排斥這個東西。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網貸快要逾期了，最近缺錢缺的緊。
他本就是個好賭之人，這次在他看來成功率起碼有80%，收益也很不錯，他這才決定干這一票。
再說了，就算人家拒絕合作，他也并不是很怕。
首先一般人不會閑的沒事去舉報，那就把他得罪死了，其次就算他真去舉報，也拿不出什么證據來，空口無憑地公司是相信他還是相信一個外人？
公司調查他也不怕, 他從來就沒留下過相關記錄，利益的輸送也是極為隱蔽的。
至于合作后再去舉報那就更扯淡了，哪有人會放棄到手的錢，為了些虛無的正義感去干這事？這種人或許有，但肯定不會是當老板的。
他只怕一種情況，那就是總部派人來釣魚，但他也考慮過程旭的情況，哪有人干這種技術活會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的？這種年輕老板本來就稀少，更別說讓人來演了，基本上聊兩句就穿幫了。
“方案很簡單......”
胡經理照著之前的老套路給程旭說了一遍，無非就是提高報價，再返利給他的那檔子事。
程旭的笑容也是越來越燦爛，看著就是占了大便宜的樣子。
“好的，胡經理，那我們就說定了。”
“嗯，不過具體的合同我現在還不夠權限簽，得等高董一會開完會了批準，給出意見, 到時候你就按我剛剛跟你說的來就行了。”
胡經理一臉興奮，顯然這次讓他賭對了, 這小子果然一撩撥就上來了, 有前途。
“好的好的，我肯定配合，大家一起發財。”
為了讓效果更逼真，程旭還特地上去又握了個手。
剛說完沒一會，高輕云的電話就打到了胡經理這來了，讓他領著程旭來她的辦公室把采購的事情確定下來。
一直到進董事長辦公室前，胡經理還在給他使眼色，讓他注意被露餡了。
“誒，高董桌子上怎么還有一罐喝過了的可樂？原來她好這口，怪不得上次給她送茶葉不收呢。”
胡經理一進門就看見了程旭剛剛喝完的那罐可樂，只可惜不完整的信息很難推出正確的結果。
談到一半，程旭開始糾結要不要現在就把東西拿出來，告訴高輕云她的采購經理吃回扣。
只是現在直接說的話，也不知道高輕云她有沒有做好相關準備，并且也會做實他和高輕云存在特殊的關系，或者是上層公司派過來的等等之類的閑言碎語。
這些東西，長期來看，是對他和高輕云公司合作不太有利的。
可是現在不說的話，那萬一提價合同都已經簽好了，又顯得他好像在占高輕云便宜。
當然，這時候的程旭還不知道，高輕云本來就想讓程旭占占便宜，算是創業扶持。
思前想后，程旭眼睛對著胡經理眨了幾下，還是給高輕云使了個眼色。
她也是秒懂程旭的意思，當即說道：
“我和程總還有些長期規劃要深入交流一下，你先出去吧。”
這個時候，胡經理已經起了一些疑心了，但他也沒辦法，只能戰戰兢兢地在外面候著，一邊在心里祈禱著：
“希望兩個人不要真的是在談業務...希望兩個人......”
見著胡經理帶上了門，高輕云也起身湊了過來小聲說道：
“這么猴急？不能等這個業務談完了再講嗎？”
“現在就要給你看，不然一會就晚了。”
程旭一邊說著，一邊在褲兜里摸索著。
高輕云看見他這個樣子，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要給我看什么東西啊？”
“就這個。”
程旭摸出來一個黑黑的長方體，按了幾下，遞給了高輕云。
“這是老款的諾基亞手機嗎？”
高輕云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她很多年沒見過這東西了。
但里面傳出來的錄音，很快讓高輕云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胡強，我是感覺他最近有些不對勁呢，原來暗地里一直在干這些玩意，我當初還挺看好他的，覺得他能力不錯。”
高輕云確實有些惱火，要光是唯利是圖的話，她還不至于這樣生氣，主要是她很討厭這種背叛的感覺。
“輕云姐，看淡點吧，多的是人把錢放在第一位，欲望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像他這樣習慣了格外大額獲利的話，再拿那點工資都沒有感覺了。”
高輕云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很多時候，一些突然的大額收入會摧毀一個人的價值觀。
就好比賭博，你經歷過一天輸贏十幾萬了之后，再給你一份年薪十萬的工作你都可能看不上，你會覺得辛辛苦苦一個月到手的拿點錢還不如自己一把贏的。
可以說，有了第一次開始后，他就很難再將精力投入到好好工作上面來了，整天恐怕想的都是怎么再去撈錢。
見著程旭這么懂事，高輕云也得到了許多寬慰，搖了搖頭，也不想再為這事煩惱。
“雖然他定的這個價格是為了吃你的回扣，不過倒確實是我想給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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