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去問了，之前和我們合作的那幾家金店都不愿意收我們這次的黃金。”

    王明雪氣喘吁吁地跑進了她的辦公室和她匯報著。

    王秋蘭倒是沒有太驚訝，這種情況她已經預料到了，如果金店就這樣收了那不等于金廣山做了無用功嘛，所以她也沒作太大指望。

    “好的，我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啊？這批貨款的資金缺口還有幾十萬呢。”

    王明雪皺著眉頭, 很是為這件事情發愁。

    “資金問題...只能先拆東墻補西墻了。”

    王秋蘭長嘆了一口氣，這個確實挺讓她發愁，別看她現在有這么大個廠，但是流動資金就那么上百萬左右，還有很多錢也不是能隨便動的。

    “可是，那坨黃金, 我們也得想想辦法給它處理了吧？”

    王明雪這句話倒是說的沒問題, 這東西總不能供著，還是得把它賣出去。

    但多年的從商經驗告訴王秋蘭，這個時候恰恰是最不能慌的時候。

    她明白，金廣山特意選在這個時間點來搞她，并不是想一桿子把她打死，自己就是再不濟，也不至于被這不到一百萬的資金給難死。

    所以他的目的很明顯了，就是想讓自己慌起來，再找到自己的破綻，給出致命一擊。

    見著王秋蘭沒有回答她，她又繼續說道：

    “姑姑，要不我們隨便找家煉金作坊給它處理一下，應該也不會太難吧？”

    雖然現在整個宜峽市的煉金業務基本上都被金云公司給壟斷了，但只要肯出錢，總還是能找到人的。

    王秋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這并不代表她同意王明雪的說法。

    “我們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更要看到背后深層次的原因。”

    一旁的王明雪轉動著眼珠子聽著姑姑說著，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

    “如果這個時候金廣山他們正盯著我們呢？我們非法提煉黃金要是被抓到了會是什么結果？那個時候的損失，就真的是我們接受不了的了。”

    王秋蘭很懷疑金廣山真正想要的是她的進貨渠道, 當初參與這些材料競爭的自然也有他, 不過那時候，因為有他老公的幫助，再加上資金充足，所以她強勢贏得了整個宜峽市乃至于整個湖省最大的鍍金材料進貨渠道。

    但其實不光打江山不容易，守江山也難，誰知道她剛拿下渠道就遭遇了史無前例的環保執法打擊，九成的煉金作坊都在這個時期關閉了。

    這東西說不要吧，畢竟是付出那么多代價拿下來的，并且是真的掙錢，一個月十幾二十萬都沒問題，并且毫不費力。

    說要吧，她們現在又沒有加工處理能力，實際環節還是要受制于人，并且這錢掙的也沒那么安心，身體不累但心累。

    今天一整天，她腦海里面時不時會想到那位年輕人，不知道他現在在干嘛, 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那次違約已經離開了這一行。

    一時間, 王秋蘭不由得生出了些放棄這些生意的打算，老老實實干點鋼材交易的買賣，雖然掙的不多，但至少比這穩定。

    這段時間，她心力都放在提煉貴金屬的生意上面了，對于鋼材那邊都疏于管理有一段時間了，她這個時候也有些明白，什么叫錢來的容易，去的也就容易。

    思考了許久，她還是想給程旭打一個電話。

    “王老板，今天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程旭自從上次與她們解約之后，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再去把心思放到提煉黃金這上面來了，突然接到王秋蘭打過來的電話，他也有些意外。

    “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

    王秋蘭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自從上次過后，她就知道，現在和程旭客套已經沒有用了。

    她的這句話，倒是也在程旭的預料之中，平白無故她怎么可能來找自己敘舊呢？

    他在解除合同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王秋蘭了，和金云公司合作是有風險的，只是他也想到，這么快就出現問題了。

    “所以，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程旭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并沒有夾雜什么情緒，畢竟上次過來兩人就已經沒有合作關系了，你要談利益，那我就跟你談利益好了。

    “我需要你幫我去除一塊黃金上面的鍍銀，報酬是一萬塊。”

    王秋蘭也知道他的意思，也是干脆地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另外，我還想知道，你提煉黃金的方法，會害怕被環境監察隊調查嗎？”

    王秋蘭之所以找程旭，而不是自己解決，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始終覺得程旭使用的煉金方法應該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樣。

    這件事情也只有讓他來做才是沒有風險的。

    其實她自己讓人把黃金上面的鍍銀用物理方法去除，可能損失也就一萬多塊錢，但她還是多少覺得能讓程旭賺點錢，彌補一下之前的事情。

    聽到這話，程旭也沒去問為什么好好的黃金上面會鍍銀，但他猜想肯定和金云公司脫不了干系。

    “這個活我接了，其它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雖然他現在的電池處理廠一天的銷售額都不止一萬塊了，但是這種跑一趟就掙一萬塊錢的活，不干白不干。

    “姑姑，你怎么還找程旭啊？還給他這么多錢，這個活換做是其他人，一兩千塊錢也差不多能搞定了。”

    王明雪在一旁撇了撇嘴，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事你就別管了，你好好想想自己有沒有把我們的貨款時間告訴給第三個人吧。”

    王秋蘭看著她，越發覺得自己的培養模式是不是出了問題，思考能力比不上程旭也就算了，這怎么看上去還如金廣山他兒子呢？

    不過她也能夠理解，小女生嘛，總是容易感情用事，有些事情教是教不會的，只要讓她自己受過一次傷了，知道疼了才會長記性。

    聽著姑姑的話，王明雪忽然感覺辦公室的空調是那樣的冷，出風口吹出來的涼氣仿佛直達她的心底。

    她雖然有很多時候想不明白一些事情，但不是真傻，馬上想起了那位剛入職不久的財務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