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死一樣的寂靜。

時空都彷彿凝固了，永恆的定格在了這一刻。

鈞亘，或者說逍遙天尊，究竟遭遇了甚麼？

那道縫隙后，不是仙域嗎？

為何他卻如此驚恐，避之不及地逃了出來？

即便是如此，還是近乎身死。

所有人心中都有疑惑，猜測，渾身一陣冰冷。

按理來說，那道裂縫后的絕對是仙域無疑，五大至尊不可能感應錯。

可是其中卻彷彿蘊含著大恐怖。

連一位古代至尊進去后，只是踏足了片刻，都差點隕滅當場。

是何等慘烈的環境？

「啊！」

逍遙天尊周圍的時空彷彿在逆流，那原本化成焦炭般的軀體，居然重新恢復如初，所有的傷勢都奇迹般的消失。

但在下一刻，他的軀體內再度傳出了一聲爆鳴聲。

如同雷霆在轟鳴。

轟！

軀殼裂開，元神上都出現一道不可磨滅的道痕。

所有人都心驚，連至尊的手段都無法抵禦這種傷勢，何其的可怖？

「轟！轟！轟！」

宇宙星空間，轟鳴聲接連響起，震耳欲聾。

逍遙天尊的身軀不斷地炸開，又復原，生命力頑強到了極點。

到了這個層次，已經近乎不死不滅，即便已經晚年氣血枯敗，但想要磨滅那最後一絲的生命力也是千難萬難的。

最終，在逍遙天尊的身軀裂開了不知道多少次后，那一絲雷霆之威終於散去，僥倖中撿回了一條性命。

但他卻也不好受，

原本還算磅礴的生命力，此刻已經萎靡到了極點，如風燭殘年，隨時都會死去一般。

就如同剛剛經過了一次極盡升華。

「咳！」

逍遙天尊一臉的劫後餘生，重重地咳了一聲，差點連心臟都要吐出來一般。

任誰看，都像是命不久矣。

可是五大至尊，卻是根本不為所動，在這一刻悄然間將其包圍在中心。

他們中幾人可是與逍遙天尊有著舊怨，此刻這個仇家重新露面，身負重傷，自然不可能放過。

此時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

且，他剛剛進入過仙域，其中的見聞足以讓他們不惜一切得到。

行字秘，號稱世間極速，而逍遙天尊就是古往今來最快的男人。

別看其現在行將入土的模樣，若不提前圍住，一但讓他發足狂奔起來，他們還真的追不上。

「鈞亘，不，應該叫你逍遙天尊才對，潛入我輪迴海幾十萬年，無人發現你的真身，真是好大的手段。」

輪迴海之主開口，冷笑著盯著逍遙天尊。

若不是這一次成仙路開啟，迫使他現出真身，恐怕他都會被一直蒙在鼓裡。

「逍遙是我，但我非逍遙，現在的我早已經不純粹了。」

逍遙天尊搖頭說道。

他與長生天尊一般，都是神話時代的古天尊，歲月久遠到無法想象，遠比太古時代的皇者悠久。

那麼長的歲月，就算是自斬一刀，也很難活到現在。

長生天尊是因為開創了者字秘，本身所擅長的領域就是壽元，才熬到了而今。

至於他，為了活下來，甚至更替了自己的元神。

「神話時代，我蟄伏了下來，在後世遇到一個要成道的人，我取而代之了。」

他的聲音不高，像是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是卻讓人發毛，竟然這般的可怕，他逆奪了一個人的造化。

那一世他極盡升華，壓制了那個人成道，奪了那個人的軀體，元神也與那個人融合了，成為了而今的他。

可……

雖然他活了下來，但卻失去了很多，已經並非原本的逍遙天尊。

可以說是鈞亘與逍遙天尊兩人的結合體，所誕生出的新生命。

「哼！你以為這番說辭，就可以撇乾淨了嗎？當年我證道時你來阻道，恐怕就是欲再行奪舍，今日必須有個說法！」

一位至尊冷哼道。

「不錯，昔年偷襲在證道時偷襲我，導致我差點隕落身死，苦尋了你這麼多年，如今就以你一身精血為補償吧！」

另一位至尊出言，同樣對逍遙天尊兵鋒所指。

其他三大至尊，並沒有多說，但身上氣息死死地鎖定在逍遙天尊的身軀上，如同在看待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們的生命無多了，而眼前卻有著一個重傷垂死的至尊，這無異於在餓死鬼面前擺上了滿漢全席。

足以讓他們延續生命。

「都只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面對氣勢洶洶的五大至尊，逍遙天尊依舊面不改色，淡淡地說道。

「這世間的一切，只要未曾證道者都對於我等來說予取予奪，昔年你們都未曾證道，沒有超脫出來，我對你們出手算不得什麼。」

「何況，你們難道就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嗎？」

他不疾不徐地說道。

「哼！」

兩大至尊同時冷哼了一聲，但眼中寒芒稍減。

逍遙天尊說的不錯，對於至尊來說，只有證道了，才算是同路人，其他生靈不過是浮萍，根本沒有任何所謂。

「不過如今你們證道了，昔年之事我的確該清算一下，就以此了解那段因果吧。」

逍遙天尊說道。

自他的手中出現一株病懨懨的樹苗，以及一塊銹跡斑斑的青銅鐵，分別飛向兩位至尊。

兩位至尊接過，得到了補償，算是了了當年的因果。

但是五位至尊，卻依舊將逍遙天尊圍在中心，並沒有放他離去的意思。

「加上你在仙域的所見所聞，任你離去。」

長生天尊開口了，聲音古老而年邁。

他們此刻圍住逍遙天尊，一方面是因為昔年或多或少與其有怨，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吞噬其一身至尊血，為己身延命。

但真正讓他們做的原因則是，逍遙天尊去過仙域，雖只是短短駐足片刻。

仙域是什麼樣子的？

沒有人真正知道，從來沒有過記載。

在此前，所有人認知中，那裡會是一片仙境，仙山樓閣，神霄絳闕，琪花瑤草，絕對是美好無瑕的。

可是在逍遙天尊亡命逃出后，所有人對於仙域的認知卻是發生了變化。

或許……仙域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在五大至尊的逼迫下，逍遙天尊有的選嗎？

他沒得選。

即便是在巔峰時期，面對五位至尊級的人物，他都沒有底氣，更何況是如今這番模樣。

逍遙天尊沉默了很久，但最終他緩緩地開口了。

「我只看到了一片茫茫的雷海。」

五大至尊皆是皺眉，就這？

「若只有這些，還不足以讓你活下來。」

有至尊說道。

逍遙天尊並沒有反駁，他在停頓了片刻后，面上浮現出一絲掙扎與驚懼，才繼續有些顫音地說道。

「在那片雷海中……我還看到了一個人影！」

此話一出，世間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