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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城毒妃:邪王寵妻無度 - 第976章 處變不驚字體大小: A+
     

    「知府大人,你做得好戲啊。」

    太子殿下冷冷的聲音在他的頭頂上飄,侯知府幾乎可以聽到太子殿下磨牙的聲音。

    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膽顫心驚。

    他想開口為自己分辯幾句,可是剛才墨白唇如箭,舌似刀,字字句句戳在他的痛處,竟然讓他無從分辯。

    他的確會點武功,可是他那點微末的功夫,就連給太子殿下提鞋子也不配啊。

    就算他有那個心,他也沒有那個膽子,也加害太子妃。

    可是,太子殿下根本不會再聽他的解釋了。

    侯知府雖然趴在地上,卻感到太子殿下帶著凜然殺氣的目光凝固在他的背上,讓他遍體生寒。

    他臉如死灰,渾身發顫,閉目待死。

    小七的手掌緩緩抬起,高高地舉在半空中,咬牙切齒地瞪著侯知府,只待手起掌落,就送他一掌斃命。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再次看走眼的時候,這個侯知府,隱藏得真是太深了。

    而自己也實在是太過大意,居然任由這匹披著人皮的狼站在若水的身邊,險些害了她的性命。

    「小七,要害我的人,不是他,不是知府大人。」

    就在小七準備手起掌落的時候,若水的聲音清清亮亮地響了起來,讓他高高舉起的手掌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

    「水兒,你說什麼?你怎麼敢肯定不是他做的?」

    小七素來相信若水的判斷,可是這次他卻有了一絲懷疑,事情的種種都指向侯知府,不是他還能是誰!

    難道這校馬場還會有第五個人不成!

    他迅速環視周圍,清冷的月光照在校馬場上,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四個人,還有四匹馬。

    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如果還有人在場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在月光下遁形,因為他的影子就會出賣了他。

    「太、太子妃,您英明睿智,無人能及!下官、下官實在是冤枉啊!」

    聽了若水的話,侯知府就像一個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死氣沉沉的眼裡登時射出了希望的火光,跪在地上向若水爬去。

    「求您救救下官,讓太子殿下息怒,這事真和下官無關啊。」他伏在若水的腳下,幾乎要泣不成聲。

    他知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自己已經由死到生,再由生到死的走了一個來回。

    如果不是若水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那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會是自己冷冰冰的屍體了。

    他今年不到四十歲,還在壯年,有滿腔的報負沒有施展,有許多的理想沒有實現,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去死,尤其是死得這樣的冤枉。

    「知府大人,你請起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誰做的,誰心中有數!」若水冷冷的聲音就像是一道清泉,流過在場三個人的耳畔,卻讓三個人都是渾身一凜,遍體生寒。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若水,猜不透她話中之意。

    侯知府更是不敢起身,太子妃這話中有話,她究竟是信自己,還是不信自己啊?

    墨白臉上的神情更是凝肅,剛剛盛放的心花又都衰敗,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壞。

    她不會又懷疑自己了吧?

    小七則眉頭緊皺,心中像是壓了塊大石頭,沉甸甸的目光有如千鈞一樣看著若水。

    她說相信墨白,又說不是侯知府做的,難道她認為向她下毒手的人……是自己?

    她、她、她……竟然會懷疑自己嗎?

    他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狠狠的抽痛起來。

    「大家何必在這裡猜來猜去,是誰想要我的命,為什麼不去問問肇事者呢?」

    若水揚起了秀眉,神情淡然地說道。

    她臉上看不到半點驚慌失色,更沒有嚎啕痛哭或是大驚小怪,她剛剛死裡逃生,可是神情卻比在場的三個大男人都要鎮定自若。

    這讓侯知府感到奇怪的時候,同時心中升起由衷的欽佩。

    太子妃果然是與尋常女子大不相同。

    這要是換了自己府里的那些小妾們,遇到了這樣的情形,那還不得哭個梨花帶雨、死去活來啊?

    如果有人沒哭出來,那準是被嚇暈過去的。

    可是你看人家太子妃,處變不驚,從容淡然,這樣的氣度真真是讓人心折。

    在剛才太子殿下和那個叫墨白的全都懷疑自己,口口聲聲質問自己的時候,侯知府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太子妃出言替自己辯白,這讓他感激之餘,萌生了一種願為若水甘腦塗地的知遇之情。

    就為了太子妃這樣淡淡的一句話,他姓侯的願意為太子妃風裡來、雨里去,任其驅策,終生不悔!

    「肇事者?」

    若水的話一下子將小七和墨白的目光全都引到了短腿土馬的身上。

    那馬兒被墨白一掌擊得橫飛出去老遠,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陣陣的痛楚的悲嘶。

    「希溜溜……希溜溜……」

    嘶聲不絕。

    墨白的那一掌乃是倉促之間奮力擊出,危急之時他無瑕思索,連內力也沒來得及提起,用的是他自身的全部力氣,卻已經大得驚人。

    不過他未用內力,那馬兒臟腑之間就沒有受傷,可是它摔倒在地之後,一直未能起身,只是不停地發出嘶鳴。

    有古怪!

    「去看看!」

    小七握著若水的手,帶著她向短腿土馬的倒卧處走去。

    墨白目光一閃,他本來想搶先過去瞧瞧,可轉念一想,小七剛才那咄咄逼人的質問,顯然他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打消對自己的懷疑,如果自己搶先過去了,恐怕他會以為自己是過去掩蓋犯罪的痕迹呢。

    哼,就讓你去瞧,看你能發現什麼,到時候自會證明,本少爺是清白的!

    他放慢了腳步,負手跟在小七和若水的身後,然後向侯知府淡淡瞧了一眼。

    這個人也有可疑,雖然若水說也不是他,可墨白卻不相信,他得把對方盯得牢牢的,讓他再也沒有下手的可乘之機。

    「知府大人,一起去瞧瞧?」他勾起唇角,略帶嘲諷地看向侯知府。

    「好。本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大俠如果不信本府所說,那就一起去瞧個明白究竟,也好讓本府洗清冤屈。」

    侯知府從地上爬起身來,拂了拂袍角的塵土,恢復了朝廷命官的應有派頭和口吻。

    對著墨白,他就不像面對小七那樣駭怕了。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小七如果真要殺了他,那他連半句屈也叫不出來,只能引頸就戳。

    可是現在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如果墨白想要動他,那就得先問過太子殿下同不同意了。

    「哼。」墨白打鼻孔里冷哼一聲,神情不屑。

    侯知府心裡想什麼,他又怎會不知。

    他只想著討好巴結那個地位尊崇、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沒把自己瞧在眼裡。

    殊不知,他瞧不起自己,自己更瞧不起他這種人!

    這些當官的,只知道逢迎上官,溜須拍馬,一個個全都是不知廉恥之徒。

    這正是他不屑為官、也瞧不起朝廷命官的最大原因。

    他可是男子漢大丈夫,獨來獨往,縱橫江湖,這樣的日子何等的逍遙快活。

    何必為了權和錢,而向位尊者卑躬屈膝,競相折腰?

    真是生生的折損了男兒漢應有的氣節!

    所以墨白即使見了聖德帝,他都是傲然直立,膝蓋都沒有彎上一彎。

    幸得聖德帝是名心胸豁達的賢聖明君,對墨白這種江湖異客寬容理解,沒有追究他的怠君之罪,反而對他的氣節很是欣賞。

    墨白瞧不上眼侯知府那一味逢迎的嘴臉,侯知府也對墨白的孤傲清高沒有半點好感。

    先前他還打算將墨白招攬到麾下,現在看來,這小子就是一匹馴不熟的野馬,養不熟的野狼。

    他和墨白一前一後,來到短腿土馬的身邊。

    小七和若水正在檢查那馬的狀況。

    短腿土馬口角邊全是被勒出的鮮血,兀自汩汩流個不停,一雙毛驢似的大耳朵耷拉了下來,鼻孔卻不停地往外噴著粗氣,同時張著馬嘴,嘶鳴不斷。

    「畜牲!你這發了瘋的畜牲,我真該一掌劈死了你!」

    墨白站在土馬的旁邊,冷冷的袖手旁觀,見那馬的眼睛轉向自己,眼神中似乎流露出哀戚之意,像是在求他救救自己,也像是在求他給自己一個乾脆的了斷。

    他心中不由一軟,差點被這馬的眼神打動,隨即馬上想起剛才那驚險之極的一幕,軟下去的心腸一下子又變得剛硬起來。

    「你再看我也沒有用,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墨白冷冷地轉過身,不去看那馬的眼睛。

    他深通相馬之術,更是知道越是好馬,越是能通人性。

    「明眸善睞」,固然可以指美女的眼睛能夠傳情,可是用來借比馬的眼神,卻也十分的貼切。

    一匹真正的神駒,它的眼睛是能夠說話的,只要你和它對視,你能清楚的從它的眼神中讀懂它想要表達的意思和情感。

    很多人養馬愛馬,實際上都是將馬兒當成了坐騎,很少有人會將馬視作自己的朋友和兄弟。

    墨白則不然。

    他之前口口聲聲叫這短腿土馬為「毛驢兄弟」,並不是隨口亂喊,而是一種帶著親切戲謔的稱呼,他相信這匹馬一定能夠聽得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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