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每年靈根具現的孩童數量,都是有定數的!” “千分之一,這是天地法陣的規矩,法則!”老者高聲道:“不管是那些女修用【牽靈訣】刺激胎內的嬰兒,還是像你們這樣修煉激發靈根的功法,最終的結果就是,你這邊多出一個有靈根的孩童,周圍就會少一個。總數,卻是一樣!” 楊珍恍然大悟,趙家就是如此。雖然趙玥兒、趙瑩、趙璉等人的母親都是女修,他們這幾人也成功具現出靈根。但趙家那一年的七千孩童,最終有靈根資質的,依然只是七人。 “對于宗門來說,這類功法,既耗資源,又不會增加修士的數量,留之何用?所以早些年曾經在民間大量收繳、征集此類功法,全都藏在這里。” “那我這本?” “你若愿意上繳,宗門會補你一百貢獻點。若不愿意,如今也不勉強。有少許流落在外,也未嘗不是好事。”老者并不在意。 “不過,光憑這部功法,恐怕不能讓你那點木靈根繼續生長吧?” “是,”楊珍坦白道:“我家大長老根據這部鍛體功,修改出一部改進版本,可以激發水系靈根的生長。后來,我又據此弄出一部刺激木系靈根生長的食譜。” “是嗎?”老者眼睛一亮:“快快寫來!” 楊珍拿起紙筆,將嬤嬤那個改進版本默寫出來,隨后,將衣衣修改的木系版本也附在后面。 老者先拿起嬤嬤那個水系版本,剛讀幾行,便大聲贊道:“別出心裁,不依舊樣!你們這個大長老,人才啊!” “你家大長老,道號是什么?”他隨口問道。 “我趙家大長老,姓張,道號和靜。以前曾是御魔殿選鋒堂弟子。”楊珍恭恭敬敬說道。 “張和靜?”老者嘀咕了兩句,搖搖頭,似乎并不記得這個名字。 他接著拿起衣衣的木系版本,看了幾眼,也是點頭:“嗯,思路和前面這個一樣……” 片刻之后,他看著楊珍,臉現詫異:“這是你弄出來的?” “是。”楊珍朗聲答道。 他并不怕這老者的質疑。 果然,老者似乎不信,指著功法一處考問道:“那你說說,此處為何用七葉蓮?” “七葉蓮生長于水中,雖是木系,實乃水生,”楊珍侃侃而談:“和大長老那個金針魚類似,雖是水性,卻喜食鐵砂,都有五行相生之妙。” 這兩份功法,尤其是木系這版,他早已在衣衣的指點下,將每一處的用法搞得明明白白。 當時衣衣為了他買得起上面的靈材,選的都是常見的靈草,資料各處都能找到。他此刻能一一講出它們的特性,并不顯得突兀。 老者聽完之后,也不說是好是壞,忽然問道:“你懂得這么多靈草,那選拔賽上,【藥草辨識】的成績又是怎么回事?” 楊珍立刻將他對最后一題的猜測說了。 老者這才點頭贊道:“看來你的確是用心了,難得難得。” 看起來是相信了楊珍的解釋。 此處過關,楊珍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老者繼續剛才的話題:“后來呢?從一寸到三寸又是如何做到的?” 楊珍首先講述在青玉山發生的事情,坦言當時趙玥兒吸附的水系靈氣,有大部分進入他體內。 “自那以后,我就感覺體內靈根還在生長,后來,我就有意識多吃些水系靈材。” 他最后說道。 后面這個他沒法詳說,只能這么回答。 老者眼睛微瞇,似乎在推敲其中過程。 突然,他雙眼猛地睜開,仿佛擇人而噬的猛虎。 楊珍心中突地一緊。 老者眉頭緊皺,臉上顯出不悅:“就這些嗎?” “是。”楊珍硬著頭皮答道。 老者緊盯著他,聲音逐漸嚴厲:“你就這么自信,靈根能一直生長?為此,不惜浪費兩年時間,不去修煉!” “是的。”楊珍暗自咬牙,堅持道。 “抬起頭來!”老者命令道。 楊珍不明所以,抬頭看向老者。 老者雙眼深邃,仿若兩道不停旋轉的黑洞! 楊珍一陣頭暈目眩,那黑洞越變越大,向他直逼過來,似乎要將他卷入其中。 這是—— 要搜魂嗎?他心中大駭。 不能睡!他對著自己吶喊!咬牙堅守靈臺中的那一點清明。 可是兩者境界之差,就如皓月之于螢火。他這點堅持,不過是天翻地覆當前,一株瑟瑟發抖的小草而已。 一株小草,能擋得住山之崩,地之裂嗎? 然而—— 他好像,擋住了? 黑洞消失了,當他回過神來,看到的是老者一雙古井無波,略顯渾濁的眼睛。 剛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覺。 這是已經搜過我的魂魄,還是沒有? 他默不作聲,心中惴惴不安。 老者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會兒,他才悠悠說道:“今晚辛苦你了。” “你這套功法,還有這兩個改進的版本,就擱在這兒吧!” “作為補償,宗門會給你三百貢獻點。” “這瓶護舒丹,既然已經從宗門府庫取出,剩下的你拿去!” 一個白玉瓶子輕飄飄飛了過來。 “還有這盒中品木靈石,也算你的酬勞!” 說完,又是一個深褐色的木盒送了過來。 楊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敢拒絕,只得伸手將東西一一手下。 “今晚之事,不得與任何人說起。”老者叮囑道。 楊珍忙不迭的應了。 “好了,你下去吧!”老者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揮了揮手。 楊珍頓時感覺自己被一陣清風卷起,向著觀外飄去。 速度很快,來時見過的房舍、長廊,在他眼前急速后退。 他差點驚呼出聲。 很快,這陣風將他送到觀外,一個青袍人在雪地中靜靜等候。 正是魏飆。 魏堂主一言不發,伸手將他抓住,同時召出飛舟。 黑色的小舟向著來路疾馳而去。 …… 同一時刻,大殿中 老者輕嘆一聲,似是在自言自語: “此子適才言談之中,不盡不實……” “他靈根從一寸長到三寸,其中必有緣故。” “以我之修為,搜魂之后,再抹去這段記憶,完全可行。” “頂多傷他一些心智,以后多多補償便是了。” “即是如此——” 老者將頭緩緩轉向左邊的耳房,臉上似有不解,低聲問道: “你要我深夜將他叫到這里,卻為何不讓我問個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