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 道門圣地,又名太和山、謝羅山、參上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稱。 然而,自從道泯假死,消除世人主思維之后,武當山失去了這一光環。 如今,武當山一夜之間,道觀聳立,足有數十處。 王梓在武當山下,就感受到武當山宏偉而壯麗,道門氣息直沖云霄,香火旺盛,幾乎形成一個龐大的道人虛影。 “這才是道門圣地該有的樣子。” 王梓感慨不已,王梓還記得當年他剛剛修武,各門派去挑戰的時候,原本就想要來武當山的。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改道去了龍虎山,沒有機會瞻仰武當雄偉。 “可惜...” 王梓感慨一聲:“道門現在還不到出世的時候...有些超之過急。” 大羅天仙境界的王梓,很清晰的就可以感悟天地,能夠從天地之中獲得信息,道門還不到出世之時,不然... 天地動蕩,必然災禍無窮。 “所以...我要做一個拯救世間的拯救者,讓道門出世世間延后,讓他們龜縮在道觀中,不得下山...” 總不能當真滅了武當吧。 那要殺死多少人? 王梓這幾天都在糾結,所以最終王梓準備了幾天世間,才想到這么一個辦法:“困住他們,不要他們下山,不要他們傳道...” “居士...未到講道時間,武當山不接待外來之客...” 剛剛到了武當山山門,就有兩個知客道士,攔住了王梓的去路:“居士要想上山,要等到三日之后,到時候我武當山真武道長,會宣講大道,人人皆可成仙...” “成仙?” 王梓眼珠子一轉:“大師,什么是成仙?” 大師? 那是什么? 兩個道士有些迷茫,大師這個稱呼,他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居士,我們是道士,不是大師。” 一個身材修長,面如冠玉的青年道士,低眉順眼:“道士是我們的職業,居士不要胡亂稱呼。” 王梓故作滿臉恍然狀:“哦...道士哇...” 王梓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張青云的時候,也是稱張青云為大師,那個時候張青云并沒有辯解,也沒有介紹自己的職業:“這是修為境界不夠?” 青云道長,果然境界高深,所有誤解,在青云道長那里,都已經不屑于去辯解。 在王梓心中,張青云在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已經是比眼前的兩個道士,境界還要高深的高德大士。 砸吧砸吧嘴,王梓心道:“也是,青云道長輕易就讓我有了大羅天仙境界,修為豈能低了?” “不錯,我們的職業是道士。” 兩個道士稽首一禮:“貧道清風。” 左手邊的道士說道:“貧道明月。” 清風明月? 這是... 王梓可是恢復了記憶的人:“你們的觀主是不是叫鎮元子?” 清風明月面面相覷,他們睜開眼,就是煉虛合道的道士,他們的記憶就是在睜開眼那一刻才有的。鎮元子是誰,他們沒聽過。 “居士...武當山紫霄宮宮主,是真武道長。” “哦...” 王梓恍然大悟:“原來你們的掌門是一個女人,還自稱公主?” 兩個道士有些不耐煩,很明顯的,王梓這是來找茬的! “居士...” 清風神色肅然:“請下山吧,這里不歡迎你。” “心境不足,心境不足啊...” 王梓搖頭晃腦:“我有疑惑,你們明明可以解答,卻趕我下山,我一個疑問,讓你們認為是挑釁?你們如此心境,如何修道?” “我們修仙...” 明月滿臉堆笑:“居士對于修道是不是有誤解?” “不是...” 王梓背負雙手:“道士兩個字,意思是高德大士,是品德高尚之士,你們,不適合做道士。” 清風明月臉皮一抽,雙眼中蘊含一絲惱怒。 王梓視而不見:“你們說是你們是修仙,你們又知道什么是修仙?” 清風明月剛剛要說話,王梓不給他們機會:“修仙,采集天地靈氣,蘊含自身之中。內外成丹,騰云駕霧,服日月精華,星辰之力。倏忽之間,騰云九天之上,轉而之間,下臨九幽之中,逍遙自在...” “你們開了山門,乃是自我束縛,你們應該逍遙自在,不應該開山門講道...道,不是你們可以講的。” 清風明月臉色劇變。 王梓繼續說道:“講道者,乃是修道者,既然你們是修仙者,那就沒有資格講道。不修道,如何傳道,怎么講道...” “修道者,感天地之機,悟紅塵之勢,修五行之氣,合陰陽雙息。我心即是天地,天地就是我身。自身為鼎爐,容納可溶之物。” 王梓侃侃而談,這都是他的感悟:“正所謂,大道五十又五,天道衍化五十,遁去其一...是以,天地之間,風雨雷電,人與萬物,呼吸睡覺,吃飯喝水都是道...你我就在道之中,是以你我都是修道者...” “而修仙者,一切以我為中心,一切為我所用,何管天下生死?” 王梓看著兩個若有所思的道士,說道:“是以,你們不修道,就不能講道。你們講的是修仙之數,乃是損人利己之法...” 清風明月,仿佛聽到了仙樂,隱隱約約之中,似乎有無窮大道降臨,而他們的思維不斷碰撞,不斷坍塌,讓他們感覺... 理念有沖突,思維有誤區。 這與他們與生俱來,傳承的思維,有著本質的區別... “咦?” 王梓本想繼續辯解,卻突兀發現,面前的清風明月,身體逐漸虛幻起來...是的,剛才還是真真實實的身軀,王梓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呼吸,他們的心跳,他們的道法運轉。 現在,他們體內,有兩種力量不斷對撞,不斷沖突,讓他們的身軀變得透明起來。 “我們本不應該存在...” 清風明月的身軀,已經完全透明起來。 在這一刻,他們猛然清醒。 沒有去理會自己異變的身軀,清風長嘆一聲:“都說,朝聞道夕死足矣,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清風真的化作了一陣清風,消失無影無蹤:“既然來了,那就化作一道清風,為這世界,帶來一陣清涼。” 明月苦笑一聲:“修仙...修道...到頭來才發現,我們本就是別人意念凝聚,我們天生就是修仙...修道...” “錯了...錯了...” 清風尚且還化作清風消失,明月則是直接潰散...消失的無影無蹤:“既然本來就不存,那就徹底無影蹤。” 王梓愕然:“我...曰...” 不就是論道? “何必呢?” 王梓目前為止,還沒有意識到,這些道士的存在,本就是無中生有出現的,說到底,那是不真實的存在。 王梓還以為,自己論道之中,清風明月這是內心心魔滋生,最終潰散:“罪孽啊...我本意不是這樣的。” 嘴上這么說著,王梓卻是眉開眼笑:“呵呵...嘿嘿,我似乎找到了一個阻止道門出世的方法。” 踏步,進入武當山山門,王梓突然愣住。 “咦?” 剛才在山門之外,王梓還看到山門內人來人往,不少道士修行術法神通,或者舞槍弄棒。 但是進入武當山山門,目光所到之處,冷冷清清,那里還有半個身影? 意念展開,王梓仔細搜尋,依舊沒有一道氣息存在:“古怪,莫不是他們開啟了護山大陣,要把我困住?” “嗡...” 正這么想著,突兀的,整個武當山所有建筑,不斷晃動。 猶如地震突顯,即將山崩地裂。 “嘩...” 山中建筑坍塌,化作碎屑紛飛。 這些碎屑,紛飛之時,卻又逐漸化作虛無。 “怎么回事?” 王梓皺眉,他努力捕捉這一變故緣由,卻始終好無所得:“他們這是...要栽贓嫁禍?” “或者,護山大陣,醞釀陰謀,要把我困住?” 只是...大羅天仙的意念何等龐大,王梓根本就沒有發現陣法痕跡。 “呵...” 忽然,一聲輕笑傳來。 在最高峰山頂,一個虛幻身影浮現,俯視著王梓:“你贏了...” 隨著這三個字出現,這虛影剎那間潰散。 所有建筑,也在這一刻,忽然消散。 剛才還有數十處雄偉建筑的武當山,剎那間野草遍地,山林密布。 一夕之間,仿如夢境破碎。 “我贏了?” 王梓有些懵:“可是我,還沒有做什么的。” ...... “上人...” 虛空之中,張青云與雨荷并肩而立。在這一變故出現之時,雨荷滿臉迷茫:“這是...你出手了?” 身邊的人,可是神通廣大,術法無邊。 下意識的,雨荷以為張青云已經出手。 張青云搖頭:“這些道觀出現,本身就是一種擂臺賽。” “擂臺賽?” 雨荷更是迷茫,為什么是這么說? 誰又是向誰發起了挑戰? “不錯...” 張青云笑道:“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向我挑戰,武當山與諸山之間的道觀出現,就是他們擺下的擂臺。而王梓,就是我方選手。” “他們名義上是要講道,其實是要我出手。” 張青云也是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有的一種明悟。 他與暗中出現的源,博弈已經開始,爭鋒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道觀出現,本以上不是道門復出,而是一種試探。 雨荷還是有些迷糊:“王梓就是說了幾句話,但是他們自我消亡?” 雨荷還是修為境界不足,張青云說道:“道觀的存在,本就是一種意念之中存在。不說王梓,哪怕是一個普通人,只要讓他們存在的方式隕滅,他們就會自動消散。” 雨荷還是迷迷糊糊。 擂臺? 挑戰? 這是青云上人,與誰在博弈? 逼迫青云上人出手? 雨荷完全無法理解,當王梓騰空而去,消失眼前的時候,雨荷悚然一驚:“這位...名叫王梓的年輕人,竟然是一個強者?” 已經是煉虛合道境界的雨荷,被嚇了一跳。 王梓在她眼中,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剛才,王梓直接劃破虛空,消失不見。這一種手段,就算是雨荷,也感覺到了一種可怖力量的隱藏。 張青云笑道:“不錯...王梓修為已經是大羅天仙。” 雨荷:“???!!!” 大羅天仙?! “王梓下一站,將會去嶗山...” 云朵之上,張青云收回目光:“還有些時間,道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或許會感興趣...” 雨荷皺眉:“上人,我想回去。” 見到了王梓可怕力量,雨荷感覺世間高人處處有,所以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修行的動力:“這次回去,我就閉關,不到大羅天仙不出關...” 雨荷很是認真,張青云摸了摸鼻子。 目前來說,雨荷想要突破大羅天仙還是有些難度的。縱然是得到了神秘修士,疑似嫦娥的仙子的傳承,也未必那么順利,就能突破大羅天仙。 “到了這個地方,道友或許會有收獲。” 張青云心中,其實還是有一種疑惑的,也想要嘗試一下而已。 雨荷愣了愣,目光落在張青云臉上,眼睛中有些光芒閃爍。 “好...” ...... “這是什么地方?” 一片荒涼,猶如戈壁沙漠。 這里空氣稀薄...不,這里根本就沒有空氣,但是靈氣很是濃郁。雨荷有些懵,當看到西方,一顆蔚藍星辰的時候,雨荷大驚失色:“這是...” “月球。” 張青云意念一動,帶著雨荷騰空而起。 當到了一定高度,整個月球呈現眼前:“道友,你有什么感觸?” 雨荷:“???” 我能說,來到月球之后,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這里有沒有廣寒宮,有沒有嫦娥仙子? 記得小時候,那個時候師尊等師門長輩都還在。那個時候生活還算富足,每次修行之后,躺在山谷中看著月亮,她都會想。 我要是能夠去月亮多好。 她好想知道,月亮上是不是有廣寒宮,是不是有嫦娥仙子。 煉虛合道境界的雨荷,其實是可以來到月球的,或許需要時間,沒有張青云這樣,眼前一閃,就到了月球這種速度。 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一百多歲的雨荷,早就沒有了那種少女的思維。 月亮上是不是有廣寒宮,是不是有嫦娥仙子這種想法,早就已經深埋記憶之中。 要不是現在,來到月球之上,這種少女時期的塵封想法,也不會不突兀的蹦出來。 目光有些溫柔,雨荷內心很是安寧。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來到月球,尋找自己少女時期的夢想的時候...而帶著她來到月球的,會是一個她頗有好感的男人。 這一剎那,少女時期的思維跳躍,雨荷笑道:“我想在月球上溜達溜達,看看,這里有沒有廣寒宮,有沒有嫦娥仙子...” 如此少女嬌羞的神態,如此幼稚想法,張青云卻是心神一跳。 這一種感覺很奇妙,張青云感覺很舒服,不想拒絕。 “好...” 腳下無云,卻有一種力量在腳下寧繞。 張青云說道:“我們先繞著月球飛一圈再說...” 雨荷并不回應,這一刻她有些糾結,要不要挽著張青云的胳膊... 她在掙扎,在胡思亂想。 已經一百多歲的年齡,要不要老牛吃嫩草? 張青云會是什么反應? 要是雙手挽住他的手臂,他會不會起雞皮疙瘩,直接甩開? “那是什么?” 兩個人繞月的時候,雨荷忽然指著一個猶如衛星的飛行器問道。 雨荷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對于科技知道的不多。 “那是繞月飛行器...” 張青云解釋了一番。 雨荷有些震驚:“炎黃子孫,果然聰慧,智慧無窮。” 張青云笑而不語,炎黃子孫不僅聰慧,智慧無窮,也是唯一有著悠久傳承的民族。 炎黃子孫,擁有無窮創造能力,雨荷現在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那是什么?” 月球表面,雨荷指著一輛小車,又是驚奇不已。 “那是二號兔子...要不要下去看看?” 張青云感覺有趣,二號兔子似乎在沉眠。 張青云記得前不久,二號兔子發現一個神秘小屋,正在向這座神秘小屋靠近。 雨荷沉默:“就不要打擾她了...” 雨荷神情有些變化,似乎有些恍惚起來:“我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咱們好好看看這個星球怎么樣?” 張青云沒有拒絕。 在一處平坦的地方,張青云落下身形。 雨荷目光逡巡,說道:“我感覺這里好凄涼,又感覺好熟悉...” 熟悉? 張青云神情一動,雨荷絕對是第一次來到月球。 這一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雨荷卻是神情越來越是恍惚:“我為你跳一支舞怎么樣?” 跳一支舞? 根據張青云所了解,雨荷絕對沒有跳過舞。 雨荷的修行之道,一直都是一種隱士一般,安靜的修行方式。 不要說跳舞,雨荷就算是唱歌都沒有這種天賦。 現在,雨荷想要跳舞...張青云眼前出現在昆侖山的時候,雨荷識海之中,那數千舞姿的身影,還有雨荷頭頂,那個舞姿翩翩的虛影。 張青云伸手一指,大地之上出現一個石桌,石桌上擺滿各種水果,還有一個酒壺,兩只酒杯。 張青云再次伸手一指,原本荒涼的大地上,剎那間滿是鮮花野草。 清風陣陣,很是怡人。 張青云笑道:“貧道有幸,可以欣賞仙子舞姿,求之不得...” 雨荷有些愣神,剛才她恍恍惚惚,下意識說出那句話。 現在,張青云種種手段之下,造化無窮之中,雨荷清醒過來,有些嬌羞:“我...” 雨荷有些后悔,她哪里會跳舞? “呵呵...” 張青云倒了一杯酒:“道友,嘗一嘗這一杯桂花釀...” 無中生有,張青云想象著月中桂樹,而幻化出來的美酒,酒香很純,很香... 呆呆端著手中美酒,雨荷又開始有些恍惚... 手中美酒一飲而盡,雨荷放下酒杯,身如幻影,飄落鮮花綠草之中:“舞,是孤獨的,無論有沒有人欣賞,舞蹈是一種心境表達...” 恍恍惚惚,雨荷說出這些話。 剎那間,雨荷腳步一錯,擺出一個造型...張青云神情一動,這一剎那,雨荷身上原本的道袍,幻化輕紗。 衣袖飄飄,朦朧光輝之中,像是一個孤獨舞者,演繹著無盡凄涼。 雨荷輕輕舞動衣袖,張青云眼中,雨荷周身纏繞一中孤獨,哀怨且滿是憂傷...身姿卓約,卻又讓人潸然淚下。 這一刻,仙樂無形之中響起,隱隱約約,一座如夢幻一般的宮殿,在雨荷身后出現,一顆星辰點點的月桂樹,也從地上生根發芽,快速生長... 而這,僅僅是雨荷剛剛擺出舞蹈姿勢... 張青云卻有些愣神,仿佛墜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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