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么感覺？”
　　張道一的反應，讓張青云眼前一亮：“是不是多了些許陌生記憶？”
　　陌生記憶？
　　張道一點頭：“是多了一些，比如我曾經聽說過，京城四合院都很值錢，沒想到在魔都還有占地面積這么大的古宅，這一定很值錢吧。”
　　這種陌生記憶？
　　張青云有些無語。
　　張道一伸出手掐算著：“這院子占地面積不小，起碼三畝左右，在這寸土寸金的魔都，值一個億還是兩個億？”
　　張青云一愕，張道一進入道觀，渾身一震，張青云本能以為張道一這是破封有了之前的記憶。沒想到這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被這座道觀的價值所震懾。
　　并不是進入道觀，就破開封印。
　　看來這貨，對于青云觀的最深記憶，不在這里。
　　在什么地方？
　　張青云仔細琢磨，張道一當年在道觀，什么記憶最為深刻。
　　“一個億兩個億？”
　　張青云幽幽說道：“曾經有人給一百億，貧道沒舍得拆。”
　　“真的假的？”
　　張道一一臉懵：“一百億沒有舍得拆？能這么值錢？”
　　“你說呢？”
　　一個億兩個億？
　　他么的，當時那些拆遷的，哪怕能給五千萬，青云觀就會搬遷到深山野林里面去了。
　　“我說應該能值這個價吧。”
　　張道一感覺自己估算錯了：“這里地理位置這么好，應該會有冤大頭，能出一百億。只是，為什么一百億，你不拆？”
　　這是多好的發財機會？
　　張青云翻了翻白眼，你是精明，那群開發商更是一個比一個精明，一百億？
　　他們傻了？
　　“你現在什么工作？”
　　張青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張青云自己都感覺一百億是真的，都要后悔莫及了。
　　來到后院，張道義似乎沒有破封記憶的趨勢，張青云決定慢慢來，先聊一聊熟悉一下封印記憶之后的人生。
　　“在電子廠上班。”
　　張道一幽幽一嘆：“以前上學的時候，沒有好好上學，學歷不高，只能靠體力吃飯了。”
　　“一個月你能賺多少錢？”
　　張青云隨意地躺在躺椅上：“我傳你修行之法，價格可是很貴的。”
　　“還要錢？”
　　張道一一滯：“你不是看我天資卓絕，有可造之姿，才要傳我修道之法的？”
　　這得有多自戀，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可造之才？
　　這貨與之前一模一樣，已經泄了元陽，要不是解開封印，就是龍虎山天師府天師之命，張青云才不會這么費勁心機，去造就他。
　　“唔...”
　　張青云說道：“修道之始，就是煉精化氣。以自身精元，練就偽先天之氣，從而造就偽先天之軀，祛除體內雜質，經脈之中毒素，讓自身洗滌如空，化為鼎爐，煉化天地靈氣，成就先天之軀，這才是修行本意。”
　　這就是煉精化氣。
　　這些，張道一聽不懂，但是他聽起來，卻感覺很是高大上。
　　不由自主的張大嘴巴，張道一震撼到：“這么厲害？”
　　“當然...”
　　張青云伸手一抓，張道一被張青云抓在手中，騰空而起，飛上虛空。
　　現在，張青云不想保留實力，就是要給張道一一種震撼，對于修道有一種敬畏。
　　否則，這貨懶散，絕對不肯努力。
　　“我的媽媽喲...”
　　張道一有些恐高，這突兀的飛上半空，他雙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但是體內有一股暖洋洋的氣流涌動，他內心的恐懼慢慢退卻。俯視腳下，燈火通明，整個魔都都在視線之中。
　　這是一種別樣感受，記憶中沒有坐過飛機的張道一，感覺這應該要比坐飛機還要刺激。
　　身邊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整個人就這么懸浮空中，跟著張青云轉來轉去。
　　“你可以飛？”
　　張道一滿心駭然，滿臉不可思議：“修道，為什么這么厲害，卻沒有聽說過？”
　　張青云沒有多解釋，而是意念一動，帶著張道一飛行一周：“御風而行，踏云而動，意念一生，游遍虛空。”
　　“修行就是自身為天地，化道為我所用。飛天遁地，移山倒海，無所不能。”
　　張青云聲音中滿是誘惑：“可以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
　　“長生不死？”
　　張道一心臟一縮，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撞了大運，遇到了絕世高人！
　　不，修道者！
　　雖然不明白什么是修道者，張青云向他描繪的各種不可思議本領，已經有了很好的詮釋。
　　落回道觀之中，張道一還沉浸在震撼之中。
　　張青云說道：“修道長生，只是修行一個小小階段而已，當修道者達到一種境界，重辟世界，再造宇宙，都是輕而易舉。”
　　重辟世界，再造宇宙！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張道一所能想象的范疇。
　　“你說，貧道傳你修行之法，要是收費合不合理？”
　　張青云嘴角一勾，重新問出這個問題。
　　“合理！”
　　這種本領，別說收費，就算是把命交給對方，也是超值！
　　“貧道收費也不高，你欠我一個大因果，或者給我一個億都可以...”
　　張青云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一個億？”
　　張道一睜大雙眼：“我現在工資四五千塊，一個億我要賺多少年？”
　　張道一自己在一旁默默計算：“一個月不吃不喝，就算是五千塊，一年是六萬塊，十年是六十萬，百年是六百萬，千年是六千萬，我要打工一千八百年，才能賺一個億！”
　　“我的天！”
　　張道一抱住自己的頭：“原來我距離一個億竟然這么遠，我以前還感覺，我只是差一個億只有一個機會...額...”
　　“你有這個機會。”
　　張青云笑道：“修道者逆天改命，必然好運連連，有一天你要是看中一個地方，建造一個道觀，開發成旅游景點，你一年賺一百億都有可能。”
　　“我竟然有這種潛力？”
　　張道一幽幽一嘆：“好吧，我選擇欠你一個因果。”
　　這貨，果然還是不按常理出牌，道泯之前，那一次張道一為了能夠修道，這貨不差錢，選擇了一個億分期還款。
　　這一世，選擇了欠一個因果。
　　這個選擇無可厚非，張青云點頭道：“也好...”
　　“只是，因果是什么？”
　　張道一雙目炯炯：“不會是你日后隨便提條件吧，我還要無條件答應你？”
　　張青云點頭：“差不多吧，這份因果的價值，在你能力范圍之內，也絕不會超越一個億價值。”
　　張道一這才松了口氣：“嘿嘿，要是我一天真的有錢了，可以用錢買這份因果嗎？”
　　張青云皺了皺眉：“一旦選擇，將無反悔余地。”
　　撇了撇嘴，張道一點頭：“行...那你什么時候，傳我修道之法？”
　　伸手一指，一道無色光芒沒入張道一眉心，練氣之法，修煉基礎，辨識脈絡之法，都在這道訊息之內。
　　張道一直接盤膝而坐，開始消化這些知識。
　　時間流逝，逐漸到了午夜時分。
　　剛剛進入修煉狀態的張青云，默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身影一動，立于虛空。雙目看向十幾里之外一處高樓之下。
　　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人，正趴在馬路上。
　　這是一個剛剛跳樓自殺的女人，馬路上空無一人，女人幾乎摔成肉餅，這是從兩百多米的高樓直接墜落。
　　張青云看向高樓之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離開了房間：“這是情殺？還是謀殺？”
　　意念一動，一枚玉符化作飛鳥，飛向墜樓女子。
　　符鳥飛掠，再次歸來，女人魂魄已經被符鳥收回：“這是道泯之后，貧道第一次見到鬼魂！”
　　道泯法則滅，規則亡，輪回不全，魂魄無輪回，魂魄要么直接消散，要么特殊環境，造就厲鬼之身。相比較道存在的時候，厲鬼形成條件，更為苛刻。
　　收回符鳥，張青云落在道觀之中。
　　意念一動，女人魂魄立于道觀之中。
　　“為什么！”
　　女人魂魄還沒有化鬼，魂魄雖然虛弱，但是在張青云眼睛中，女人魂魄與生前并無二樣。
　　女人魂魄外貌大約二十三四歲，身材高挑，穿著四五公分高跟鞋，大約一米七六左右，生的那時面如桃花，柔媚非常，這是一個一等一的大美女。
　　張青云看向女人魂魄的小腹，那里原本有一個鮮活生命，可惜沒有成型，沒有產生魂魄，母體死亡之后，沒有形成嬰靈。
　　但是依稀，可以看到一道影子。
　　女人魂魄還沉浸在死亡之前的記憶之中：“為什么要殺我，我可是懷了你的骨肉！是因為你的妻子，占據了公司股權嗎？”
　　“你舍不得財富？”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女人魂魄咆哮，隨著一聲聲不甘的聲音，女人魂魄逐漸有了變化，逐漸向鬼魂轉化。
　　臉色青灰，雙目散發紅光。此時還是生前模樣，但是有了鬼魂特征。
　　“你很不甘？”
　　張青云忽然說道：“或者說，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你還不死心？”
　　“我不甘心！”
　　女人魂魄開始哭泣：“他告訴我他離婚了，他是單身，但是今天我剛剛查出來身孕，他就把我從樓上推下來...他好狠心！”
　　果然是謀殺！
　　這算不得情殺。
　　“咦？”
　　這個時候，張道一忽然睜開雙眼，伸了一個懶腰：“好舒服，好多記憶，好多的信息，原來這就是修煉？只是...道長，你這是與誰在說話？”
　　張道一感覺莫名其妙：“我現在沒有什么不甘心的，也沒有什么死心啊...”
　　女鬼看向張道一，再看向張青云，這個時候也夢然醒悟：“你是誰？”
　　“我這是死了？我現在是鬼？你能看到我？”
　　女人魂魄不傻，知道自己已經死亡，正在化鬼。
　　這人能把它帶回來，那么就能控制它，甚至是滅殺它。
　　女人魂魄，醞釀著一種驚恐。
　　張道一點了點頭：“貧道張青云，青云觀修道者。你雖然已經死了，在貧道眼中，你與活著的人沒有區別，是貧道帶你來到這里的。”
　　“為什么？”
　　女鬼有些迷茫，有些惶恐：“為什么帶我來這里？你想干什么？”
　　“貧道不帶你來這里，你就要直接消散了。”
　　張青云微微一笑：“貧道帶你來這里，就是要給你一個機會，你是選擇報仇，還是選擇輪回？要是選擇報仇，貧道會幫助你，了卻你心中怨氣，投胎轉世，重新為人。若不然，貧道不管不問，你就要消散天地之間，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道...道長...”
　　女鬼還沒有說話，張道一先是害怕了。
　　聽到張青云的話語，張道一開始身體打顫：“你你你...你是故意的？你帶我來這里，就是要害我？要讓我重新做人？”
　　“我我我...道長...”
　　張道一幾乎快要哭了，我就要一個修道的機會，你許諾的，現在怎么反悔了，開始要我的命了？
　　不帶這樣玩的，這就是選擇因果，而沒有選擇一個億的區別嗎？
　　選擇錢，就能活著？
　　看著驚恐不已的張道一，張青云滿臉無奈：“你這憨憨，貧道不是與你說話。”
　　“不是與我說話？”
　　張道一心中猛然一突，一股涼意從尾巴骨直沖腦際。
　　道觀之中，只有他與張青云兩個人，不是與他說話，難道是與鬼說話？
　　鬼！
　　這是傳說！
　　張道一從來沒見過，但是并不妨礙他聽到各種詭異傳說，看到過很多鬼片，看到很多靈異小說。
　　他本以為，這就是作者杜撰，世界上哪里會存在這種詭異存在？
　　現在...
　　“鬼？”
　　張道一吞了口唾沫：“道長，你可不要嚇唬我。”
　　女人魂魄本來還在向鬼體轉化，看到張道一如此慫包，微微一愕：“這人，這么膽小？”
　　顯然，女人魂魄明白了，張青云并不會害它。
　　反而是在幫助它。
　　心中沒有了惶恐，女人魂魄反而平靜下來。
　　“他就是太膽小。”
　　張青云微微一笑：“想要修道，首先要有一顆無畏之心，而他缺少了這么一顆心。”
　　張道一眼珠子一轉，心里暗道：“這不會是道長故意嚇唬我的吧，借用鬼的名義，鍛煉我的膽量？”
　　這么一想，張道一反而不害怕了。
　　直接站起身來，張道一嘿嘿一笑：“誰說我的膽子小？”
　　張道一一挺胸膛：“道長可不要小瞧了我，不要說現在這里根本沒有鬼，就算是有鬼，我也不會害怕。”
　　“真不怕？”
　　張青云滿臉玩味：“你不是故意的吧。”
　　“嘿...”
　　張道一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就真的搞來一只鬼，你看我是怕還是不怕？”
　　“你確定？”
　　張青云被張道一的表現，也是搞得有些發懵。
　　這貨膽子小，這是張青云道泯前后，見到的張道一，都可以體現出來的。
　　這貨...
　　真能裝！
　　“確定！”
　　張道一笑道：“我要是真的怕了，一千年都給你做飯吃！”
　　張青云搖了搖頭：“你想的真美，你給我做一千年飯，你那是賺了，貧道還要費心勞力，幫你延續壽命。”
　　“你既然不怕，那么...就讓你見見吧。”
　　意念一動，一道光芒一分為二，沒入張道一雙眼。
　　張道一感覺雙眼微涼，眼前似乎有光芒閃爍。
　　當光芒慢慢散去，猛然間張道一面前一張眼睛血紅，臉色青灰，卻又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的臉，幾乎與他的臉撞到一起：“你說我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