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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歡喜佛看似祥和，那也是相對而言。
看似無害，然而越是如此，越是可怕：“一個搞雙修的東西，怎么能有如此祥和的氣息？”
這一點張青云有些意外，吸納銀糜之氣，凝聚祥和之光，歡喜禪這一分支，手段不簡單：“真是出乎意料。”
張青云參透了陣法，還是沒有參悟通透陣法核心：“或者說，這本就是兩個不同陣法，這一點，倒是與符圖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符圖同樣可以吸納信仰之力，而且幻化的道祖法身更為龐大。
“找機會試一試道祖威能。”
空中，歡喜佛法相高約近百米，身軀異常龐大。
祥瑞遍地，讓人竟然有一種心境平和的感觸。
“這是...”
劉空精神一震，看著空中歡喜佛，滿臉震驚，這一刻他想...跪。
這是源自于骨子里，源自于血脈中，對于神明的敬畏。
張青云修為境界強大，在他眼中的祥和祥瑞，在劉空這里就是無邊威壓，直接不斷沖擊著他的心神，催眠著他的意思，肩上似乎壓了一座大山。
“想要我跪？”
劉空一咬牙，身體站的筆直：“我為軍人，鐵血忠心！不跪天地，不跪鬼神！”
一抹不屈意志，自劉空身上散發而出，沖散了劉空身邊的無邊祥瑞。
張青云有些訝然，轉頭看了一眼劉空，只見劉空頭頂冒出一股無色信仰，在頭頂凝聚一只迷你版的白虎。
這或者說不是信仰，而是意志。
“這是一員虎將！”
縱然是普通人，劉空也有不屈意志！
“還玩雙標？”
劉空的遭遇，讓張青云感受到了不同。
張青云有些訝然，佛陀氣息、祥瑞，還根據修為強弱而改變？
主動收斂氣息，張青云把自身修為封禁在煉氣境界。
剎那間，無邊祥和的氣息，滿地祥瑞似乎變了質。
江河翻滾，山川動蕩，無邊威壓氣勢狂涌而來，盡顯神明偉岸。
雙眼微瞇，張青云嗤笑一聲：“強者面前，我為道德修士，弱者面前我為神明，這雙標玩的真溜。”
張青云主動封禁一部分氣息，剎那間空中歡喜佛法相，扭動巨大腦袋看了過來，直接抬起了手掌：“佛法無邊，降妖除魔！”
這聲音源自于心底，源自于靈魂，仿佛遠古傳來的聲音，歷經滄桑歲月，并不是雙耳可以聽到。
“這是魔！他是魔！”
戒言猖狂大笑，指著張青云滿臉都是殘虐：“歡喜佛說了，他是魔！”
原本跪地的七八個和尚，都抬起頭來，看向空中：“歡喜佛，這是要降妖除魔了！”
降妖除魔?
魔？
誰才是魔？
“自身為魔，如何定義他人？”
如此佛陀，不敬也罷。
張青云抬頭，看向歡喜佛。
歡喜佛手掌向下一壓，無邊偉岸之力浩浩蕩蕩而來，原本的祥和氣息，化作無邊殺機。滿地祥瑞，化作地獄惡鬼，向張青云涌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這就是殺機頓起，化佛為魔？”
佛是魔，還是魔是佛？
一念之間轉變？
或者說，佛魔不分？
歡喜佛法身不僅喜歡玩雙標，還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他這邊剛剛封禁氣息修為，這邊就開始攻擊了。
“額...”
“噗...”
歡喜佛法身可是沒有意識的信仰凝聚，陣法成型，可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人。
無邊祥和祥瑞，化作無盡威壓，滿地惡鬼，戒言幾個人紛紛吐血倒地。模樣極其悲慘，雖然沒死，也已經身受重傷。
遠處房間內，幾個女人瑟瑟發抖躺在地上。
好在不在核心區域，并沒有受到多大傷害，沒有丟掉小命。
“看你還不死！”
縱然身受重創，戒言還是內心狂喜：“讓你看看我佛慈悲，我佛強大！”
戒言滿臉猙獰，這個可惡的道士的出現，讓歡喜禪院，瞬間化作修羅之地。因為這個可惡的道士的算計，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十幾個弟子。
這個道士手段通天，他完全不是對手。
現在...
“佛陀降世，專殺妖魔！”
戒言仿佛看到了張青云被歡喜佛法身所殺，變成渣渣。
瞥了一眼戒言，張青云嘴角一翹。
佛印如山。
歡喜佛這一掌，如天地傾覆，威壓無窮。
“還差了點...”
張青云雙眼微瞇：“要是陣法能量充足，貧道直接跑路，奈何時光流逝，陣法能量不多。”
陣法，隨著時間流逝，布置陣法的陣眼之物能量耗損，陣法威力不僅會減弱，最終甚至會直接自我潰散而消失。
如此一來，歡喜禪寺四周護寺陣法能量減弱，佛陀法身，自然威能銳減。
伸手一揮，一道無形能量護住劉空與玄靈兩個人。
伸手向上輕輕一拍，很是平常的抬了抬手一般。
手印很小，正常人手掌大小，與山岳一般巨大手掌相比，這個手印顯得那么渺小...眨眼間與歡喜佛巨型手印撞在一起。
“嗡...”
天地震蕩，空中無邊信仰之力潰散，空中佛陀眨眼間失去凝實法身，化作漫天能量。
“轟...”
直到這時，空中才傳來一聲轟鳴。
“咔...”
張青云雙腳深深陷入堅硬的青石地面，直接沒過膝蓋。
狂暴能量肆虐，歡喜禪院護持大陣，能量隨著凝聚佛陀耗盡，頓時崩塌。
四周房屋如同紙糊，紛紛倒塌。
戒言幾個人，原本就在佛陀法相威壓下身受重創，此時肉身直接炸碎，化作血霧。
雙眼一凝，張青云意念一動，無形能量護住遠處幾間房屋。
這幾間房屋一陣搖晃，布滿裂紋，最終沒有倒塌。
這幾間房內，還有十來個女人...
歡喜禪院屹立不知多少年，此時一片廢墟...
“呼...”
張青云雙腿逐漸虛幻，身影一晃，出現在一米外。
張青云原本站著的地方，堅硬的巖石地面，足有兩三米方圓，深陷足有數十公分，滿是裂紋，中間是張青云踩出來的深深的兩個洞。
“差點陰溝翻船。”
歡喜佛陀法身力量，遠遠超出意料之外，張青云原本以為可以輕松擊潰的歡喜佛陀法身，最終佛陀法身潰散如煙，而張青云也受到了極大的反擊之力。
“這護持大陣，未必沒有可取之處。”
信仰與能量的混合，威力超出一般能量。
“道長...”
吞了一口唾沫，劉空滿臉震撼。
剛才張青云與佛陀法身對撞的能量與余波，竟然會有如此可怖摧毀之力：“你沒事吧。”
這要比他見過的任何武器，威力都要強大！
如此對撞，劉空是真的擔心張青云，他是清晰地看到，張青云雙腿深深陷入了堅硬的巖石地面。
“哈哈...”
忽然，一聲瘋癲大笑傳了過來，遠處一間房子，那個拿著匕首，身穿輕紗的女人，環顧四周：“空意師兄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不過...”
這個女人，手中匕首直接刺入面前女人的脖子：“空意師兄最是喜愛你，你也下去陪著空意師兄吧...”
“這個女人！”
劉空滿臉震驚：“她是瘋了嗎？”
這女人沒瘋！
張青云臉色平靜，似乎并不是很驚訝：“滿禪院的和尚都死了，這女人惡事做多，沒有了庇佑之人，她知道自己也沒有活下去的機會，所以...”
“噗...”
這個女人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臟，直接倒地：“空意師兄，我這二十多年，幫你抓過五十多個女人，你為什么還是不愛我...為什么...”
五十多個女人！
劉空眼神一冷，這就是說，這個女人手中起碼也有不少人命！
這是畏罪自殺！
這份癡情，讓人心神震顫，生出畏懼。
這是癡情，還是惡魔思想？
“她死了！”
一間房內，兩個女人似乎呆住。
兩個女人呢喃一聲，呆了幾秒鐘。隨后這兩個女人瘋了一般沖出房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劉空為之動容，雖然這些女人有些是迫于無奈而被囚禁歡喜禪院，雖然，她們有些已經喪失倫理道德，喪失了人性。
然而，這一份情誼，是如此真摯。
這兩個女人，是真情流露，沒有半點作假。
“噗...”
然而，下一刻劉空眼珠子差點凸出來。
這兩個女人，直接拔出來自殺女人心窩的匕首，整張臉頓時猙獰起來：“給我...給我，我送她最后一程，我必須要親手殺了她！”
原來不是情誼，而是仇恨！
兩個女人都是雙手握著匕首，互相搶奪。
劉空真怕，她們一時失手，兩個人互相殘殺...這一幕沒有發生，隨著匕首拔出，心臟被刺穿，那個自殺的女人最后一絲氣息泯滅。
“這次是真死了...”
兩個爭奪匕首的女人微微一呆，雙手松開。
“叮...”
匕首掉落，發出脆響。
“你怎么能死呢？”
兩個女人又是一愣，隨后瘋了一樣撕扯自殺女人的紗衣，趴在身上用嘴巴瘋狂撕咬...
自殺女人的山峰山尖，一人一個被咬了下來。
兩個女人滿臉鮮血，面目猙獰，嘴里吐出咬下來的肉，瘋狂大叫：“你怎么能死呢？我要親手殺死你啊...”
仇恨，讓人瘋狂！
一間房內，一個女人脫下自己身上紗衣，拴在了門框上。
赤條條的，已經完全不在意：“死了...惡徒死了，我終于看到了...我等到這一天了。”
這女人臉上似乎有解脫，臉色麻木，雙眼滿含眷戀的看向東北方向：“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屈辱二十年，也該了結了，骯臟的身子，舍棄了吧...”
這女人直接一伸腦袋，掛在了紗衣做成的吊繩圈內。
沒有掙扎，很是平靜，甚至臉上，帶著一抹微笑...
“我恨呢！”
兩個趴在自殺女人身上撕咬的女人，其中一個仰天低吼。撿起地上的匕首，沖入一間房內：“該死！你們也該死！”
血濺房內，尖叫慘叫不斷...
張青云冷漠的看著這一幕，并沒有阻止。
劉空滿臉震撼，他萬萬沒想到，這些被解救的女人，會如此瘋狂！
“道長...”
劉空吞了口唾沫。
張青云微微搖頭：“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些女人，有的惡事做盡。她們每個人，多少都手中有亡魂罪孽。有些女人縱然獲得自由，也已經對這世間沒有了留戀，縱然能夠被救出去，最終還是一條亡魂...”
還有一點，張青云沒有說。
那就是這些女人，都是歡喜禪院和尚雙修的鼎爐，這些年來已經有了不俗的修為。這些年，這些女人心理已經扭曲...或者說變態。
縱然被救出去，她們大多已經與世隔絕一二十年，還有生存技能嗎？
或者...扭曲的心理，只會讓更多人受害。
這不是冷漠，無視人命，而是為更多的人負責：“就讓輪回，洗滌她們的靈魂吧。”
“小小禪院，就這么幾個人，竟然...如此勾心斗角，彼此之間，會有如此仇恨。”
禪院內，女人一共才有十來個。
但是現在，只剩下了兩個女人。
“嘿嘿...”
這兩個女人對視一眼，看了一眼張青云他們這里，眼睛中滿是一種莫名讓人不寒而栗的色彩。
“沒意義了，留下只是一大毒瘤，我們沒有去處，趁著現在還算清醒，那就清醒上路吧...”
“噗...”
匕首直刺心臟，這個女人滿臉滲人笑容的拔出匕首，不知道什么毅力，支撐著她臉色如常，把匕首遞給另一個女人：“來世，姐姐會好好保護你，好好孝順爹媽...我...先走...”
這是一對姐妹！
“噗通...”
這女人血灑大地，沒了氣息。
“姐姐...”
另一個女人，躺在地上，伸手抱著自己的姐姐，匕首插入心臟，隨后又用力拔了出來，把匕首扔到一邊：“等等我...”
“這...這...”
劉空腦袋很懵，很亂。
今天看到的一切，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為什么？”
漠視人命，自己的命也是如此漠視...真如道長說的，她們多少手中有罪孽？
有亡魂？
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劉空正在迷惑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直接給了他答案。
“弱者無人庇佑，強者肆意妄為。活著本是痛苦，輪回未必解脫...”
驀然，原本盤膝坐著的玄靈，突然睜開了雙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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