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剛剛過完,木圖的老師那邊,終於敲定了來草原市飛刀的時間。
兩輛汽車低調地駛入了新樓住院區。
雖然,市醫院是非常歡迎積水潭醫院的專家來市醫院的。
大醫院的專家到偏遠地區醫院飛刀,這是很多醫療技術落後的醫院,學習先進技術的主要途徑,從某種意義來說,飛刀有效地促進了醫學交流與發展。
但是由於飛刀醫療行為,尤其是手術屬於有創的醫療行為,本身風險性較高,醫療結果具有個體差異性和難以預見性的特點,且醫療行為對象都是人的生命和健康,也經常引起醫療糾紛。
所以說很長時間飛刀一直屬於模糊地帶,市醫院自然是不能大張旗鼓的搞歡迎儀式。
黃素和木圖站在住院樓前門前的台階下,等待迎接木圖的老師。
那日松、何慧因為還在婚假中,將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黃素和木圖的身邊還有骨科的科室主任,在骨科主任的眼裏,積水潭醫院那是他們仰望的地方。
看着骨科主任緊張的神態,還真有一種粉絲要見偶像的感覺。
不久,兩輛汽車緩緩地停在住院處門口,從車上下來四名醫生,為首的是一名五十多歲斯斯文文地中年男子。
木圖急忙上前握住中年男子的手道:「導師,您來了!」
師生相互寒暄一陣后,黃素主動握住中年男子的手。
「程教授,歡迎您!」
程教授也非常熱情地握住黃素的手,好奇上下打量著黃素。
「導師,這就是我和您提及的黃素,來到醫院我們就是一個宿舍的室友,黃素是我見過,年輕人裏面醫術最厲害的人。」
木圖高興地向程教授介紹黃素,說着還豎起了大拇指。
程教授點了點頭道:「行,我們上去吧,先看看患者情況。」
黃素和木圖在前面帶路,引領着程教授以及他的團隊走進住院處,一同乘坐電梯到了八樓。
眾人先到了會議室,
黃素和木圖打開幻燈片,向程教授和他團隊,詳細的介紹了阿萊夫的病情。
電話里溝通的再多,也沒有現場觀看資料來得直觀。
黃素和木圖介紹完了阿萊夫的病情后。
程教授走到燈箱前,輕輕推了推眼睛,仔細觀察阿萊夫治療過程中的脊髓變化,目光在那條細細的白線久久停留,彷彿是在看絕世珍寶一樣。
為了看的更仔細,程教授幾乎貼到了最近的距離仔細觀感。
檢查過阿萊夫的X光片,程教授起身感嘆道:「這簡直就是奇迹,沒想到脊髓空洞症真的有治癒的可能,中醫真的是不能小覷,解決了神經內科一直困擾的絕症。」
對於能收一名世家中醫接骨的傳人作為自己的研究生,就能看出他對中醫的態度,能說着這樣的話就不足為奇了。
黃素走到程教授的身邊問道:「程教授,你對患者的治療方案還有什麼要修改的建議嗎?」
「患者的矯正手術就按照我們最初商定的方案就行。」程教授回答道。
「程教授,您看患者的情況我們已經基本介紹完了,現在去病房看看患者的具體情況。」
「好!我們現在去看看患者!」
見到程教授點頭,黃素、木圖帶着程教授和他的團隊走出了會議室。
病房裏,不僅有阿萊夫的母親,還有阿萊夫的父親。
黃素已經通知了一家三口,京城的專家今天就到市醫院。
一家三口天亮以後,就一直這樣焦急緊張地等待中度過,彷彿在等待最後的宣判,兒子能不能治癒,就看今天專家怎麼說了。
看見黃素帶着一群人進來,阿萊夫的父親上前握著黃素的手:「黃主任!」
黃素能夠感覺阿萊夫父親內心的緊張,緊緊握著自己手的兩隻粗糙大手,手心裏面全是緊張的汗水。
黃素輕輕地拍了拍阿萊夫父親肩膀,安撫緊張的患者家屬。
「患者父親,我和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積水潭醫院的程教授。」
阿萊夫的父親急忙彎腰伸出兩隻手,握住程教授的手。
「程教授,您好!我是患者的父親,阿古拉。」
相互介紹以後,程教授走到病床前,檢查阿萊夫的病情。
檢查的方式和木圖的檢查手法都是一樣的。
先是用手捋著阿萊夫的脊柱檢查脊柱的彎曲的程度,再用中性筆清晰畫出脊柱彎曲的形狀。
程教授起身對阿萊夫父母交代道:「黃醫生、木圖醫師是否已經將治療方案和你們介紹了。」
見到阿萊夫的父母點頭,程教授說道:「如果你們同意手術方案,那麼明天我們就進行第一階段的手術。」
「程教授,我們都聽您的,你們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阿萊夫的父親再次緊緊握住程教授的手,眼神中帶着無助的懇求。
程教授輕輕拍著阿萊夫父親的手背安慰道:「患者家屬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
隨後,程教授又叮囑了患者家屬一些手術注意的事項。
當事情都交代結束后,阿萊夫的父母熱情地將黃素一行送出了病房。
走廊里,程教授對身邊的木圖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明天的手術,你給我做一助,我要看看你的技術有沒有退步。」
黃素從程教授的語氣中,聽出了恨鐵不成鋼和惋惜的語氣。
想想也是,本來是可以在京城大有前途的骨科醫生,卻選擇回到了醫療技術落後的家鄉,換做是任何一位老師都會惋惜,意難平的。
第二日。
黃素已經早早起來,閻冰正在餐桌上擺早餐呢。
「洗完臉沒有,快過來吃早餐了,你不是還要去看阿萊夫嗎?」
說着,閻冰從保溫杯給黃素盛了一碗粥。
作為阿萊夫的主治醫生,黃素可定是要第一時間先到病房。
要和阿萊夫進行溝通交流,幫助他消除手術帶來的恐懼,幫助阿萊夫樹立信心。
還要幫助患者家屬做好手術前的查缺補漏,比如,是否排空的體內的大小便,畢竟脊柱矯正手術,是要全麻的,不排空大小便,很容易在手術台上大小便失禁,污染手術室的無菌環境。
黃素快速的吃完碗裏的早餐,在桌上抽出兩張紙巾,簡單地擦了一下嘴,起身就要出門。
黃素一邊穿鞋,一邊對閻冰道:「桌子你收拾吧,我先去住院樓了。」
「你去忙吧,這裏不用你管了!」
看着黃素急匆匆出門后,閻冰一人繼續吃着自己的早餐。
這就是醫生,兩人想安安靜靜地在一起吃一頓便飯,有時都是一種奢望。
黃素走進病房,今天的阿萊夫沒有靜靜地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戶前,靜靜地看看外面的風景。
阿萊夫父母就這樣靜靜地坐在病床旁,兩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窗戶前的阿萊夫,臉上有緊張、有擔憂。
見到黃素進來,阿萊夫的父母就像見到了主心骨一樣。
「黃主任,您來了。」
黃素先是問道:「患者的早飯吃了嗎?」
「已經吃了,按照醫生的要求吃的牛肉、乳酪等一些含有豐富蛋白質的食物。」
畢麗格仔細將阿萊夫早上吃的早餐講了一遍。
黃素點了點頭,看向站在窗前的阿萊夫問道:「阿萊夫站在那裏多長時間了。」
畢麗格回答道:「自從吃了早餐就一直站在那裏。」
黃素心想:看來自己今天來得非常及時,這還是一個孩子,對手術肯定有非常大的恐懼感。
黃素慢慢地走到阿萊夫的身旁,見阿萊夫依舊聚精會神的看向外面,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到來。
黃素順着阿萊夫的眼神向外看去,對面的廣場非常熱鬧。有早晨鍛煉身體的老爺爺、老奶奶,有放假相互追逐打鬧的小孩子,也有和阿萊夫年齡相仿的大孩子,或是打羽毛球、或是玩輪滑、或是打籃球。
阿萊夫的目光不停在那些追逐打鬧的小孩子身上,和那些快樂玩耍的孩子身上來回駐足。
是呀,阿萊夫正是在最好動好玩的年紀,患上了脊髓空洞症,讓他從此告別戶外活動,告別童年玩耍的快樂,甚至告別了朋友。
想像著這樣的童年,黃素對阿萊夫又多了一份同情,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阿萊夫的肩膀上。
感覺到肩膀上的大手,阿萊夫並沒有望向黃素,眼睛依舊盯着對面廣場快樂玩耍的人群。
「黃醫生!您看他們玩的多高興,如果不是今天要做手術,我想看看外面,我都沒有發現,原來對面還有這麼好的景色。」
不是阿萊夫沒有注意到黃素走到自己身邊,是他不想把目光從對面廣場離開,那裏面有他五年最渴望的東西。
黃素繼續陪同他看着對面的廣場問道:「阿萊夫,你想不想和對面廣場的孩子一樣嬉戲玩鬧,玩自己喜歡的運動?」
阿萊夫這才轉過腦袋,抬起頭看向黃素,眼睛裏先是喜悅,隨後瞬間又黯淡了下去,不自信地問道:「黃醫生,我能嗎?」
黃素摟着阿萊夫的手加了一把力道,語氣堅定地說:「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的治療,你一定有一天會和外面的孩子一樣,可以自由的奔跑,做自己喜歡的運動。」
看着黃素耐心的勸解自己的兒子,身後的畢麗格夫婦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慶幸自己能遇見這樣一名不僅醫術高明,醫德也一樣高尚的好醫生。
就在這時,三名護士走進病房,為首的護士對畢麗格說道:「患者家屬,患者做手術的時間到了。」
黃素摟着阿萊夫轉過身來,輕輕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去吧,放鬆心情。」
護士打開病歷檔案,裏面有阿萊夫完整的病歷及影像學檢查資料。
在護士嚴格的核對信息無誤后,阿萊夫在父母的攙扶下,跟隨着三名護士走出病房。
因為新辦公樓現在歸課題組使用,手術中心並沒有運行,還需要老門診樓進行手術。
黃素則跟在身後,怎麼也要看上一眼才能放心回來工作。
走進門診樓的手術中心,黃素、阿萊夫父母看着阿萊夫躺在轉運床上,被護士推進轉床間。
阿萊夫父母在外面,開始簽署各種各樣的手術協議。
不多時,程教授帶着他的團隊、木圖,還有骨科主任一同走向手術室。
這可是難得向全國的骨科專家學習的機會,骨科主任自然不會錯過,肯定要進入手術室全程觀摩學習的。
阿萊夫的父親兩手緊緊握著程教授的手,情緒緊張又激動的說道:「程教授,我兒子就拜託你們了。」
「患者家屬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安撫了阿萊夫父母后,程教授帶着自己團隊的醫護人員,一同走進手術。
當手術室的大門關上以後,阿萊夫的父母就時不時的,開始在手術門口來回踱步。
黃素抬頭看見手術的燈牌還沒有亮,說明手術還沒有開始。
「阿萊夫的爸爸、媽媽!你們放心,程教授有着豐富的脊柱矯正手術經驗,阿萊夫的手術一定會順利完成的。」
黃素拉着阿萊夫的父母做回凳子上,兩雙眼睛卻依然盯着緊閉的手術室大門。
不多時,手術室上面的燈牌亮了起來,說明裏面的手術已經開始了。
看見阿萊夫的手術開始了,黃素起身說道:「阿萊夫爸爸、媽媽!既然阿萊夫的手術已經開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們隨時給我打電話。」
阿萊夫父親起身真摯地握著黃素的手感謝道:「黃主任,謝謝您陪我們這麼長時間,有什麼事情,您就先去忙吧,等手術做完了我們再通知您!」
黃素輕輕地拍了拍阿萊夫父親的肩膀,轉身離開手術中心。
當走出走廊的時候,黃素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在裏面等待手術消息的阿萊夫父母。
只見阿萊夫的母親又重新走到手術室的門口,不停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徘徊。
阿萊夫的父親則蜷縮地坐在椅子上,抬頭緊緊盯着手術室門上那亮着的燈牌。
黃素轉身離開了門診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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