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黃素六人急匆匆地沖向DJ臺,燒烤酒吧的工作人員張開手臂攔住六人道:“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醫生。”
推開工作人員的手臂,黃素六人登上DJ臺。
就見躺倒在DJ臺的女DJ瞳孔上翻,嘴巴大大張開,正張嘴巴向左側歪斜,嘴里不斷有酒精夾雜著唾液噴濺出來,還能聽到明顯的喉嚨里有異物在翻滾的聲音。人也已經處于神志不清,昏迷的狀態了。
左側的胳膊和下肢出現了反復性地抽搐。
幾名烤吧的工作人員正打算挪動女DJ。
“我們是醫生,你們不要亂動患者。”黃素急忙阻止幾名打算挪動女DJ的工作人員,又吩咐道:“你們去控制顧客,不要讓他們圍過來。”
張遠五人走上DJ臺,小心翼翼地將女DJ放平。
黃素見患者依舊抽搐不止,馬上對張遠六人道:“用手按壓患者的人中、涌泉、百會、合谷、太沖、后溪、申脈。”
按壓人中、涌泉、百會、合谷、太沖可以治療突然昏厥,如果出現肢體抽搐可以加上后溪、申脈以開竅醒神、鎮靜止抽。
五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人負責按壓患者頭部的人中和百會,一人負責手上的合谷和后溪,三人則脫掉女DJ的運動鞋,按壓涌泉、申脈、太沖。
看見劉莎莎三名護士都能準確無誤地找準穴位。
黃素不由感慨,不愧是廣安門醫院的護士,這基本功確實扎實。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許多顧客也不吃飯了,圍在DJ臺的外圍墊腳向里張望。
十分鐘過去了,女DJ的抽搐大有緩解,人也恢復了的神志,慢慢轉醒。
見到女DJ醒來,外面看熱鬧的人相互間小聲嘀咕:“沒有聽說中醫也能急救呀!”
也有人小聲說道:“什么中醫,人家都是武林高手,沒看見幾人一直在點穴嗎。”
這一看就是一個讀武俠小說走火入魔的人。
不理會外面的小聲低語,黃素和張遠蹲下身子,一人拿起一個胳膊開始給患者診脈。
劉嘉明和三名護士站在旁邊,看著黃素、張遠二人診脈。今天他才研一,剛在劉教授身邊學習,對診脈也就是馬馬虎虎,單一脈象尚可,要是復雜點的相兼脈就診不出脈象了,可患者又有多少人是單一的脈象,更多的是相兼脈。
未等黃素開口,張遠已經望向黃素道:“脈象弦滑是痰濕內蘊之象。”
黃素不由地多看了張遠一眼,兩天地接觸和共同為患者問診。
黃素發現張遠的診脈功底十分扎實,也難怪他有時候不開竅,王新路依然收他為徒,帶在身邊仔細教導,研究生還沒有畢業就會診脈已經實屬不易了,沒看見劉嘉明都沒有上前嗎!
通過診脈,黃素大致判斷患者是癇證,主要是由肝風上擾,風痰氣逆所導致。
黃素放下女DJ的手腕道:“伸出舌頭,我看下舌苔。”
女DJ伸出舌頭,舌質紅,舌苔白膩略黃。
是典型的肝風痰濁型,證見突然昏仆,抽搐流涎,喉中聲響,苔白膩,脈弦滑。
舌苔略黃多少是剛剛突然暴飲大量白酒的原因,酒本來就是大熱之物,女DJ本就肝有問題,肝病則克脾,肝風突然遇見大量的熱,自然會風熱生痰,出現癇證也就不足為奇了。
經常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工作,肝能好才叫怪事。
肝主疏泄,喜愛條達。條達是什么,條達就是舒展、條暢、通達之意。最不喜歡的就是抑郁煩躁。而嘈雜的環境是最容易讓人煩躁的。
現代很多年輕男女喜歡去夜店發泄生活中的壓力,經過一夜的蹦迪嘶吼,第二天就覺得精神好了許多。
其實那是身體在欺騙你,那是神識高度亢奮后,突然平緩下來的假象,而你壓抑的情緒并沒有得到好轉,反而因為經常去嘈雜的環境讓肝臟變得更加抑郁,不斷地積攢,直到最后爆發。
黃素觀察女DJ身體依舊抽搐,叫來一名燒烤酒吧的工作人員問道:“你們這里有安靜單獨的房間嗎,我要給患者針灸。”
工作人員剛要說話,只見一名身穿球衣,脖子上帶著拇指粗細的金鏈子,腋下夾著一個手包,滿頭大汗的中年男人扒開人群擠進來,嘴里面還不停地嚷嚷著,臉上布滿愁容。
“讓一讓,讓一讓,我是這里的老板。”
自己這店剛開半年,正是最紅火的時候,要是出了人命,這店也別想再開了。
“小張,蕾哈娜的情況怎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叫救護車了嗎?”老板進來就直接向工作人員發出連珠炮似的問題。
這很符合DJ的習慣,與理發師、外企員工并列為起外國名字最高的三個職業。
“老板,辛虧今天有醫生來吃飯,蕾哈娜現在好多了。”工作人員指著黃素道。
“醫生實在是太感謝你了!”老板上前熱情握住黃素的手繼續問道:“還不知道,醫生您貴姓?”
“免貴姓黃,單名一個素字。”黃素回答道。
老板眼睛一亮繼續問道:“聽黃老弟的口音也是東北的,不知道是哪嘎達的?”
黃素回答道:“我是黑省齊市的。”
“老鄉呀,我是遼省錦城的。”老板握住黃素的手更加熱情了。
見老板有拉著自己這是要長聊的架勢,黃素急忙提醒道:“老板,咱們這里有安靜單獨的房間嗎,我準備給患者針灸,否則患者還有病情加重的可能。”
老板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都怪我,見到老鄉就把正事給忘了,單獨房間有,大家去我的辦公室。”
說完老板在前面帶路,幾名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扶著蕾哈娜。
黃素轉身對身后的劉莎莎道:“劉護士,你幫我拿下我的背包,里面有我的針灸盒。”
另兩名護士見黃素直接找到了劉莎莎,向劉莎莎投去了曖昧的眼神,臉上還帶著壞笑。
兩個人把劉莎莎一同夾在中間,一副言行逼供的架勢,一同走回六人的桌位。
黃素自然不知道,三位護士的小動作,跟在店老板的身后。
張遠追上來一把摟住黃素,臉上帶著壞笑開玩笑地質問道:“哥們,這就看上了,你不是說你有女朋友?”
黃素茫然地望向興奮的張遠問道:“你在說什么呢?”
張遠摟著黃素又加了一份力道:“你還跟我在這里裝糊涂,裝糊涂也沒用,我作為媒人你必須請我吃飯。”
黃素現在也明白張遠在說什么了,辯解道:“我看你就是想多了,我就是讓護士幫我拿一下針灸盒,你自己哪來的那么多戲!”
張遠依舊狡辯道:“那為何三個護士,你就找上了她。”
“大哥您的想象可真夠豐富的,你就單獨給我介紹了她,那兩個護士我對不上姓名,要是叫錯了多尷尬。”黃素露出看傻子的樣子,看向張遠。
聽見黃素的解釋,張遠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嘴里不斷地念叨著:“真沒勁!真沒勁。”
隨后,嫌棄地推開了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