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意做的不小，十兩銀子而已，並不怎麼在意。

要是能不剃髮，別說十兩銀子了，一百兩，一千兩，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金錢鼠尾是真的丑啊！

范康年聞言微微頷首，接着說道。

「我也是聽三拔少爺說的，三拔少爺是聽我家老爺說的，我家老爺是在朝堂上聽來的。」

「估計不會有錯！」

李聞好奇的開口詢問道。

「范掌柜，你說這免剃錢，我們能交嗎？」

「交了之後，會不會犯忌諱？」

李聞對此也是有些意動的，因為金錢鼠尾是真的丑……

但是，他的理智卻是壓制住了衝動。

原因很簡單，他怕我大清算后賬！

如今大清朝廷南方戰事緊張，缺錢了，搞一個免剃錢來圈一波錢。

可等南方戰事結束，大清不缺錢之後，再搞一次剃髮令。

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給他們這些交了免剃錢的冤大頭扣上一個抗拒大清政令的大帽子，然後抄家殺頭。

也不是不可能！

我大清的信譽嘛，懂的都懂！

這事情可也說不準的。

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我大清會不會說話算數。

所以，如果沒個確切的消息，李聞雖然心動，可也是不會行動的。

范康年捋著下頜的鬍鬚，開口說道。

「不好說，這事情實在不好說啊！」

「反正我范家估計是不會有人交免剃錢的，你們交不交，自己看着辦吧。」

范家是賣了大明才發家的，

屬於是鐵桿的漢奸。

其他人都能不剃髮，但范家不行。

范家上下必須用剃髮來堅定表態，表明自己和大清是一條心的。

李聞等人似懂非懂的點頭，也是各自作出了決斷。

……

同一間酒樓，僅僅隔着一層地板的地窖里。

好些個身材精壯的漢子在里裏外外的忙碌著，揮舞著鐵鏟，奮力挖掘着地道。

看着地道通向的方向，正是皇宮紫禁城！

地道中挖出來的泥土，被用純人力轉運出去，散到了整個外城中。

由於散的夠廣，所以留下的痕迹並不是很起眼，也不會引起注意力。

錦衣衛在京城的暗線負責人姓吳，單名一個通字。

家中世代是干錦衣衛的，祖上曾經做過錦衣衛千戶。

前明滅亡之後，他不願剃髮易服做大清的順民，斷然選擇落草為寇繼續堅持抗清。

在被大明重新收編之後，他便選擇重新干回了自己家的老本行，做起了錦衣衛。

然後被派到京城擔任負責人！

當然，他只是負責人之一。

大明在京城的暗線有好幾條，互不同屬，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甚至不確定對方是否存在。

相當的謹慎！

在搞情報這方面，錦衣衛真的是專業的。

也就是崇禎犯傻把錦衣衛給廢了，要不然他真不至於對天下大局兩眼一抹黑。

在地道里環視一周，吳通開口說道。

「地道挖的怎麼樣了？」

一個滿身塵土，臉色都是灰痕的漢子開口說道。

「回稟大人，快了，最多一兩天時間就能挖到皇城左近。」

但也就是左近了，挖不到皇宮裏面去。

因為，皇宮內的地下也是有講究的。

就算是不論皇宮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排水管道，以及應急的地道之類的設施，光是皇宮的地磚也是有講究的。

磚層最薄的地方，少說都鋪設著幾十層金磚，挖地道根本挖不進去。

即使挖到了皇宮底下，也挖不到地面上。

那些金磚的質量真不是吹出來的！

吳通臉上掛着笑容，拿出來了一張發黃的紙張，笑着開口說道。

「猜猜這是什麼？」

他的手下有些懵，很實誠的搖頭說道。

「屬下不知，還請大人解惑！」

吳通微微點頭，然後開口說道。

「這個啊，是當年成祖皇帝修建皇城時，留下的皇宮總構造圖。」

「嘿嘿，這皇宮底下，隱秘的地道可是真真不少……」

要他們自己挖，肯定挖不進皇宮，但要是能找到當年修建皇宮時，留下的地道，他們便能直接從京城外城，摸進皇宮裏去。

吳通目光掃視一圈，又接着開口說道。

「前段時間，監國殿下在我錦衣衛的保護下遇刺。」

「都指揮使大人因此受罰！」

「這是清虜在打我錦衣衛的臉啊！」

「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這仇，必須得報！」

「監國殿下親自下令給我們，讓我們着手準備對等的報復。」

「京城裏好幾個負責人，但這任務被我給搶到了！」

「我們這些人，吃着大明的糧，拿着大明的餉，做着大明的官，家裏人也有朝廷照顧。」

「監國殿下如此優待我等，我們的這條命，便算是賣給大明了。」

「這次行動，哪怕是我等都豁出命去，也必須要完成！」

「讓該死的清虜知道，敢刺殺我大明監國的殿下，就必定要付出代價！」

「……」

眾人聞言，齊聲應諾。

態度都很堅定！

……

兩日之後，地道終於被挖通了。

吳通從自己的手下挑選了一批十幾人，都是敢於拚命的好手。

攜帶着炸藥包，手榴彈，弓弩，刀劍等武器，鑽進地道，往皇城內摸去。

天空中星月高懸，在地面上鋪滿清冷的月光。

御花園的一座假山後面，忽的，一行十幾道人影如同鬼魅般忽然出現。

這些人身上都背着一個藥箱，身上穿着的也是御醫的衣服。

這一行人在從假山後鑽出來之後，為首之人抬頭看天，判斷了一下方向。

然後一言不發，一起快步向著乾清宮的方向而去。

據相關情報可知，今夜布木布泰和康熙都會留宿於乾清宮。

正好他們動手！

一行人裝作着急的模樣，背着裝滿各種武器的藥箱。

月下急走，月光將他們的背影拉的老長。

就在這時，一隊宮廷禁衛看到了他們這一行腳步匆匆的「御醫」，趕忙將他們攔下來盤問。

為首的那名身穿黃馬褂的一等侍衛開口詢問道。

「站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膽敢深夜擅闖宮禁，在宮中隨意行走，不畏死呼？」

由於他們穿着御醫的衣服，所以這些禁衛沒直接動手，而是開口盤問。

吳通等人被攔停了腳步。

看着幾個攔路的禁衛，吳通語氣急促，對着為首的黃馬褂開口說道。

「我等乃太醫院的御醫！」

「皇上深夜發病，抽搐昏迷，太皇太后急召我等問診，爾等快些讓開不要攔路！」

「否則若是誤了正事，爾等的腦袋都擔待不起！」

語罷，他便十分粗暴的將幾名攔路的禁衛推開，帶人繼續小跑着向乾清宮而去。

幾名禁衛見此一幕，拔刀欲追。

卻是被為首的黃馬褂給攔了下來，在幾人困惑的眼神之中，為首的黃馬褂開口說道。

「不要拔刀，我們跟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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