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的話，就想辦法殺入廣西，將廣西攪亂！」
「然後圖謀光復廣西之事，將我大明之疆土連成一片！」
說話間，李定國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
從西往東，一下子劃到廣西。
從勐臘至廣西，幾乎要穿越大半個雲南，或是過境安南，金邊等國。
朱宏煜交代給李定國的任務，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白文選開口說道。
「王爺，監國殿下給咱們的任務，不好辦啊！」
「牽制北邊的吳三桂還好說，但要兵進廣西，怕是不容易！」
一旁的李來亨也是開口說道。
「是啊，雖然我軍現在同吳三桂有所默契，可我軍若是大規模進入雲南，從雲南過境去廣西，吳三桂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可若不走雲南，便只能從金邊和安南境內過兵！」
「問題更是棘手！」
要說戰鬥力，明軍肯定是不害怕金邊和安南的兵馬的。
這兩個國家的軍隊，因為承平日久，都是躺平的狀態。
戰鬥力稀爛！
若雙方開戰，其絕非明軍的對手。
真正令明軍為之忌憚的，其實是金邊和安南的地形和氣候，對明軍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眾人不斷的交談商討著事情，爭吵間，表達著不同的意見。
聽著底下人的爭吵，李定國最終拍板決定道。
「廣西之事暫且作罷吧！」
「監國殿下的命令，只是我軍儘可能牽制吳三桂的兵力，對廣西之事，只是建議，並非命令。」
「既然事不可為，相信監國殿下也會理解我等的難處的！」
諸人聞言，紛紛點頭。
就在這時，外邊跑進來一名傳令兵。
傳令兵一路狂奔而來，大聲說道。
「吳三桂自昆明發來消息！」
「邀我軍會戰於石屏！」
「……」
……
永曆十七年，西曆1663年末，年節將近！
舟山群島，戰爭陰雲越發的濃重！
要塞外圍，堆積滿了一具具身穿清軍綠營號褂的屍體。
血腥味撲鼻！
屍體腐爛變質，腐臭的味道相當的明顯。
更遠的地方，清軍在舟山城外布置了密集的火炮陣地。
接連不斷的開火，用於壓制明軍在舟山要塞城頭的火力。
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中，清軍推著盾車，驅趕大量的民夫在前，向著舟山要塞發起了進攻。
黑壓壓的一片人潮，彷彿是要將舟山要塞徹底吞沒。
只是，舟山要塞的城頭，明軍的大旗卻是依舊高高飄揚！
旗面上有密密麻麻的彈孔箭痕分佈！
海風吹來，將旗面捲起，風兒從彈孔中穿過，發出呼呼的風聲。
轟！轟轟！
明軍的火炮開始轟鳴！
一發發炮彈向著衝鋒的清軍射去。
饒是明軍雖然提前籌備囤積了大量的武器軍械，以及火藥炮彈。
這大半年的鏖戰拉鋸下來，明軍在軍械上的儲備，也是捉襟見肘了。
尤其是火藥炮彈這方面！
戰場上真實的消耗速度，要比預計的消耗速度快的多。
到了現在，明軍的火炮打起來的聲勢，十分明顯的小了許多！
對比起以前的追求的火力覆蓋，現在明軍火炮，卻是開始追求起精確打擊來。
一枚枚實心炮彈向著清軍的盾車射去！
炮彈落地，骨碌碌的向前滾動，砸向了被清軍推著前進的盾車。
嘭的一聲，炮彈命中盾車，眨眼間，木屑飛射，盾車崩散成了漫天的碎片。
四處飛射的木片，扎的四周的清軍慘叫不止！
推車的那些清軍，
有不少人都被實心彈所裹挾的動能給活活震死。
但是，射向盾車的炮彈，也是在命中的瞬間，破碎了開來，變成了一塊塊碎石。
沒錯，明軍現在所用的炮彈，已經不是鐵彈，而是可以就地取材的石彈了。
轟鳴聲中，清軍的攻勢不減！
且清軍的火炮也開始轟鳴，數不清的炮彈向著舟山要塞射來。
此時清軍所使用的炮彈，同樣也是石彈了。
一枚枚石彈命中舟山要塞的城牆，石彈瞬間崩散開來，變成了數不清的碎片。
碎片飛濺間，命中了不少的明軍士兵！
趙二虎站在城頭，遙望遠方，眼中滿是化解不開的疲憊。
更遠的地方，明軍的水師還在不時的襲擾清軍的艦隊。
但由於兵力問題，明軍的水師只能一擊即走，不能給清軍造成太大的傷亡！
一名清軍的八旗重步在層層掩護下，登上了棱堡的城牆！
但是，迎接他的卻不是驚慌失措的明軍，而是一隻黑洞洞的槍口！
嘭的一聲，扳機被扣動，燧石碰撞火星四濺，點燃了槍管中的火藥。
槍口冒出一股硝煙，鉛彈夾雜著火光噴吐而出。
嘭的一聲巨響，這名清軍重步的胸口被鉛彈轟出一個大口子來，甲衣被撕碎，鮮血噴洒，瞬間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越來越多的清軍湧上城頭，明軍有限的明軍應對的越發艱難！
喊殺聲中，雙方的步兵絞殺在一起！
趙二虎親自披掛上陣殺敵，鼓舞大軍士氣。
激烈的拼殺聲中，清軍被趕下了城頭。
由於棱堡特殊的形制，清軍即使登城，也無法展開兵力，被明軍迅速擊潰，退了下去。
趙二虎甩了甩刀身上的鮮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臉色肉眼可見的發白。
他的胸甲變形，凹陷下去了一塊。
那是被清軍的狼牙棒砸出來的痕迹！
保守估計，他最起碼斷了好幾根肋骨。
肋骨處傳來的疼痛，令趙二虎額頭冒汗。
但在手底下的士兵面前，他卻是強忍著疼痛，一言不發，以保證自己不失態。
……
城外，看著進攻的清軍如同潮水般退了下來，施琅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嘆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的說道。
「又失敗了！」
四周的清軍諸將，包括多隆在內，面對眼前這座彷彿不可攻陷的舟山要塞，都感覺到了一股子濃濃的無力感。
多隆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我等囤兵堅城之下，大半年不得寸進，實在是有愧朝廷重託啊！」
「但暫且來看，舟山要塞怕是無法攻下的！」
「為了攻克舟山，我大清從江南各地抽調兵馬，甚至是調動江寧的駐防八旗參戰。」
「如今江南空虛，四明山一帶又有賊子活動！」
「我大軍與其在舟山一島空耗國帑，不如儘早撤回江南鎮守！」
「如今明賊進犯廣東，朝廷正是需要江南的財稅的時候，江南萬不可生亂啊！」
多隆如此說道，他還不知道尚可喜新會之戰戰敗，就連他本人也喪生陣中，廣東變色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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