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見到面前高大英俊,面色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年輕男子,此刻神色也是提振,當下便也是邁步上前。 “承明!” 宋承明已經先一步朝著宋穆而來,此番在宋穆身前站定,便是朝著宋穆跪地。 “多年未見父親,承明終不負父親厚望。” 宋穆立刻上前扶起宋承明,此刻也是神色激動,連連點頭。 “好,承明,你沒讓為父失望,你與懷通,都是好孩子。” 父子之間一時噓寒問暖,而宋穆也終于可以仔細打量一番如今的宋承明。 進士境界的宋承明如今俊朗萬分,皮膚白皙,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他春闈摘得探花郎之稱號,曾經也讓長安無數少女為之傾倒。 宋穆仔細端詳了一番后,當下開口說道。 “此番外出,可有所收獲?” 宋承明及第之后,同樣是在翰林院任職,雖然是編修史料,但是卻意外的接到了一項命令。 數月前百歲的太皇太后夢到一處祥瑞,而后李墨兒請牽星官一探,言說是先皇之意展露,是文朝福澤。 為此李墨兒派遣清天衛于文朝各處查探,又令翰林院出了一隊人馬,四處搜羅皇家史料,尋其中之秘。 宋承明便也是其中一員,其所往之地乃是皇陵,數月之行今日才歸于長安。 聽到這話的宋承明看向宋穆,那臉上卻有兩分猶豫,宋穆以為此事事關皇室,不可胡亂言語,卻未曾想宋承明只是催著宋穆往住處去。 宋穆領著對方在這院中坐下,宋承明在其中踱步,片刻后才長出一口氣,開口與宋穆說道。 “父親,您說太祖乃舊唐皇室,為何卻要改朝換代?” 宋承明驟然拋出一個問題,此話卻是讓正在喝茶水的宋穆一頓,此刻卻是看向宋承明,沉聲說道。 “新朝建于混亂之中,往來雖有劉秀之輩重立漢室,但如此玄妙世界,唐文不過是一稱謂,何來那么多的猜測?” 可聽到這話的宋承明卻是立刻搖頭,此刻目光看向周圍,然后才湊近宋穆身側說道。 “父親,此番皇陵之行,兒未能查到所謂祥瑞,但卻感覺探查到了一番不同之秘。” 宋穆不明,不過當下還是義正言辭的說道。 “既然是在皇陵探得,想來也是皇室之秘,承明你為文朝官員,此事卻還是要慎重。” “非也,父親,此事非與皇室有關,而是與天下,與文力有關。” “故而兒才想要與父親一言,也解了多日之惑。” 宋穆頓時抬頭看向對方,見到宋承明此刻眉頭微皺,面色沉重。 “我在皇陵觀閱史書、揣摩碑文多日,卻發現皇陵之中,刻滿的無數文字,若是細細組成而來,卻是那四海全書。” “四海全書?” 聽到這話的宋穆臉上終于有了一分詫異,而宋承明當下也是與宋穆繼續說道。 “是的,那里的官員說這是仿造皇城祭壇而作,但是我卻發現,這等文字所組陣法竟也可催動,與那日我在祭祀廣場之上感觸十分相似。” “而也就是在這時,我才發覺有所不同。” 宋承明如此說著,當下便拿出了身上的文脈碧璽,此刻展露在宋穆面前,忽的鼓動身上的文力。
文力蕩漾而開,良久之后卻見到這碧璽之上緩緩有文字展露,這些文紙層出不窮,細細端詳而去,竟是那四海全書之言。 可待這等文字閃爍還未片刻,宋承明手中的文脈碧璽便是驟然變得灼熱萬分,下一刻手不可握,落在地上竟直接燒穿了一塊地磚。 見此情景宋穆也是猛然一頓,此刻站起身來,再看向那宋承明,手中也浮現出自己的文星腰牌。 在宋穆文力的催動之下,文星腰牌之上竟也開始展露無數文字,這些文字組合,乃是那四海全書,只是隨著這文字閃動,宋穆手中的文星卻是劇烈震動,下一刻一道紅芒朝著周圍蕩漾而去。 宋穆卻是眼疾手快,此刻身上文力鼓動,當下竟生生攔住了這道紅芒,再看向宋承明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也是驚訝萬分。 “父親,這便是我所說的不同,而且在皇陵之時,我也用他人的碧璽試過,只是文星竟能有這等變化,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宋承明當下也是面露驚訝,而宋穆當下則是看著手中的文星,此刻對著對方說道。 “那你可有所猜測?” “父親,這其上竟能浮現四海全書,而我文朝乃是用四海全書控制住那天星,如此,兒子卻以為……” “這些文脈碧璽、文星,則是控制文人之物?” 宋穆如此說道,倒卻未覺得這有多么驚訝,文朝聳立,其中重要一環便是文位所授,文星之利,皆由朝廷授予,這算是一種控制手段,倒也不足為奇。 可宋承明卻是搖頭,當下開口說道。 “父親,我想并非這么簡單。” “這天下文人筆墨,書寫便有神威,但父親可見過,有人能在文脈碧璽,文星之中書寫文字?” “往來我們皆言,是天星所具文力,再由文字賦予人族,但是如今情形,怎么看著都像是……” “天星之力,借文字化為文力?” 宋穆喃喃說出這話,此刻心頭巨震,當下便是肅穆起身,宋承明也是重重點頭,似乎直到此刻,也對這等猜測感覺有所不真實。 而這等結論在宋穆心中落成之時,便立刻掀起了一番思潮的碰撞。 若非文力天生存在,而是文字轉化天星之力而帶來,這一時間倒能解釋無數的事情。 妖力,蠻力,魔力,文力,其實不過是天星之力的異變,并非其原本就有這么多不同之力。 所謂文人文力,其實皆由文字帶來,那么是文字掌握了天星之力,如此可就耐人尋味了。 文力初露之時,人族憑借此等玄妙力挽狂瀾,而后李朧著四海全書控天星,碧璽、文星則成了一種控制手段。 文字成了一種轉化工具,但更深層的含義,卻是它乃是天星威能的一種枷鎖。 人族用文字馴服了天星,而非用文字適應了天星,然后化用萬千,只是時光流轉,這竟混淆成了一個令人難以察覺的秘密。 宋穆陡然扭頭看向皇城,此刻想著那文星之中展露而出的四海全書,還有過往那四海全書帶來的各種變動,此刻沉聲說道。 “若是如此,那四海全書之外,當有另一番我等難以相信之景象了,以文控星,非以星助文,我們還是低估了前輩們的本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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