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超在電腦前蹲了一天…
看了幾篇關于‘摘心魔’的付費信息,大致內容都差不多,也了解到了被他剝奪的生命形態是以各種形式‘存活’的。
其中有一篇名為《就‘摘心魔’對生命形態的一二猜想》的文章寫的特別詳細。
文中列舉種種設想,有些專業名詞就連梁超都只是感覺耳熟,得查找資料才知道詳細意思。
特別是對于常規理解的‘生’和‘死’概念提出質疑,身體的‘死亡’是不是就意味著生命形態的終結?
沒有結論,但作者卻在文中大膽的提出了自己的理論,認為真正的死亡不是身體變成一蓬土,一盒灰,而是被人真正的遺忘…
只有當世界上沒人能夠想起你,記得你,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這個觀點多少有點唯心論,像是哲學,而不是科學,但梁超卻看的津津有味。
因為里面的某些觀點和他的‘生命形態徹底泯滅=死亡’理論有些交合之處…
假設A在死之前,把自己的記憶完完全全地復制或者轉移到另外一具身體B中,那A的身體在死亡后,B的存在意味著什么?
奪舍??
新人類!?
還是復制體!?
可是完全相同的生活經歷、記憶、甚至是人格,只是新換了一具身體而已,那B的存在是否就是A生命形態的延續?
如何用科學的知識來解?
玄之又玄…
梁超也沒有在‘生命形態’的猜想上糾結太久,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來說,糾結這些沒用…
聯邦數十億人,天才瘋子都有,每天不知道會滋生多少個設想,但能證實的沒有幾個,努力提高自己的學識,然后用所學的知識來支撐、證實自己的設想…
這才是正途!!
一直到窗外天色黯淡下來,梁超才舒緩一口氣的關閉掉電腦,洗個澡,換身衣服后下樓去打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哪怕以這方世界的醫療水平,腎移植手術也不是兒戲,最重要的就是術前的配型以及術后的排異反應…
一般來說,移植別人的腎臟,都會有一個排異反應期,有的只要十天半個月就能適應,有的則需要兩三個月才能趨于穩定。
一旦有并發癥,這個時間可能會被拖延的更遲,所以移植腎臟過后基本都要觀察3~6個月,才能確認脫離危險。
但梁超2號的手術不同!
因為他移植的是本來就是自己的腎臟,根本不存在配型的煩惱和術后排異反應。
當然……
一大早就抱著泡在營養液里的腰子去醫院掛號,還是把把執勤的醫生嚇的夠嗆。
走個流程的檢測一番,下午就安排了醫生進行移植手術,但術后想辦理出院回家療養的時候,卻出了意外…
醫院本著對病人負責的態度,說什么都不讓出院,甚至派出幾個護士嚴防死守的把他看在了病房里。
最后實在沒辦法…
只能自己出面解決問題了。
剛到醫院,梁超還沒來得及去找醫生,就看到醫院門口零零散散的圍著一圈人,中間是個帶著黑邊框眼鏡,長相斯文的男人。
但他現在的舉動卻一點也不斯文…
只身一人堵在醫院門口,手里舉著手機對著醫院拍攝,臉上帶著悲慟與無奈,似乎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冤屈。
“朋友們,請你們幫我傳播一下!”
“我叫徐伯清,今年33歲,聯邦醫科大學醫學博士研究生學位,實名舉報嘉明市甲級醫院隱瞞特殊病情,拒不上報!!”
“三天前,我還是這家醫院的神經內科的主任,當時醫院前前后后來了七位擁有同樣病情的患者,我與上級領導匯報,可并未得到重視,反而怪我小題大做……”
就在這時,醫院里跑出一個身著白大褂的中年人,而在他身后,還跟著一隊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員。
安保人員不由分說的沖上前將徐伯清按到在地,還有一人奪過他手里的正在拍攝的手機,直接摔在地上,一腳擰爛。
白大褂對周邊的人群解釋道:“我是本院的副院長,徐伯清確實在我院任職過,但他因為工作上的疏漏,導致病人死亡…
被我院解除了勞務關系后懷恨在心,故意散播謠言詆毀我院,我已經報了警,相信警務人員很快就會過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辨別是非的能力,希望不要被這種人給騙了……”
周邊看熱鬧的群眾發出陣陣嘩然,議論紛紛的指責徐伯清心術不正,年輕人明明有大好前途卻不走正路之類的話。
被按到在地上的徐伯清臉色漲紅的想要撐起身子,但他掙扎的力道和幾個身強力壯的安保人員相比,根本翻不起浪花來。
他仰著頭,竭盡全力的高聲呼喊著:“大家幫…幫我…傳播一下…那…不是神經疾病…是會傳染的…唔…死…小…心…”
斷斷續續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徐伯清就感覺到身上力道越來越重,直到半邊臉被強行按著貼在地面上,黑邊框眼鏡也從鼻梁上滑落,他才滿臉失望與屈辱的放棄掙扎。
附近的警務人員很快就趕到了現場,了解一番經過后,因傳播謠言,危害公共治安條例,將徐伯清壓進了警車。
而此時的徐伯清,就像是被抽空了身體中所有的能量一般,行尸走肉的不再多說一句話,只是他上警車的時候,回頭看了醫院大門和那些指責自己的群眾……
一旁的梁超敏銳的注意到…
這個人眼睛里的光,似乎熄滅了。
那種名為‘信仰’的高墻,崩塌了……
一位醫學博士,還是神經內科的主任,想要借助群眾的力量傳播消息,可沒想到的是,消息沒傳播出去,等待他的反而是警務中心的思想教育和為期數天的禁閉。
梁超搖了搖頭,為這人感到不值。
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而且這還是別人醫院內部的事,自己一個外人也插不進嘴。
嘆了口氣后走進醫院,并以梁超胞胎哥哥‘梁躍’的名義找到了2號的責任醫生,咨詢醫院內有沒有‘修復針’,如果有的話,就給我那‘弟弟’來一針…
只要能盡快出院,錢不是問題。
責任醫生聽到這話眼里都亮起了光…
‘修復針’同樣是研究院產品,大型醫院基本都會配備幾支,主要應用于醫療上的術后恢復,可以讓人傷口快速愈合。
而沒有普及的主要的問題就是……貴!
效果不錯的一針都要五十萬,而效果好的一針售價更是高達百萬!
普通人就不說了,用不起;而有錢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除非有急事,同樣很少用;舍得用的基本都是頂級富豪…
作為病人的責任醫生,如果梁超選擇購買使用‘修復針’,他也能拿到一筆不菲的業績提成,所以對于‘梁躍’這個病人家屬,他自然也非常上心。
甚至主動帶著‘梁躍’去繳費,然后拿著費用執單去取修復針。
這一針打下去,錢花了,術后傷勢也能恢復個大半,醫生也開心……值!
真就撿來的錢,花著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