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爺最后贈予我的話，我會記住。”
“視頻的最后，祝愿大家都能有星星。”
回家之后，葉林漢肝了一夜，將視頻做了出來。
就發上了破站。
關了電腦，拿起手機，望著破站不時刷新。
躺在床上，原本還打算看到視頻審核通過發布了再去補覺，
哪知道新視頻還在審核的時候，他就給睡著了。
準確說，開始他打算是瞇一下眼睛，然后就是睡一會兒……再然后臥室里就想起了呼嚕聲。
等葉林漢睡醒再爬起來的時候，屋外邊的太陽都開始又西洛了。
他是給餓醒的。
爬起來都感覺餓得頭暈眼花了，熬了一夜再補覺，睡到這會兒還是感覺有點頭疼。
揉了揉額頭，葉林漢爬起來，一邊往外邊走，
一邊摸出手機看視頻過審沒有。
一刷新破站，就看到視頻早已經過審。
一看那播放量，葉林漢就頓了下。
這就兩百多萬播放了？
然后葉林漢就打開視頻播放起來，
沒有意外，全是些密密麻麻的彈幕從屏幕上飄過去。
原本在屋門邊換鞋子準備出門吃飯的葉林漢頓住動作，
將自己投稿的視頻又重新看了一遍，
一直到視頻的末尾，彈幕再有了一次爆發。
“祝愿大家都有星星……”
“祝愿大家有星星……”
同樣的一句話在視頻末尾的黑屏畫面上鋪滿了。
葉林漢看著，頓了一陣過后，退出了視頻。
然后看到了視頻底下評論區，點贊最高的那條評論。
“有可能，up主你就是老人的星星？”
“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老人身側，陪著老人讓老人說出了他想說得話。可能up你就是他的星星吧？”
看著這些個評論，葉林漢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些笑容。
原本頭還有些昏沉發漲，這會兒似乎都一下輕松許多。
另外……我這個視頻應該狗作者再吸引了不少讀者吧？
哈哈！這就叫雙贏啊！
……
首都新區。
屋子里。
男人坐在沙發上，他女兒搬了張小凳子，坐在沙發跟前，靠在旁邊他妻子的懷里。
男人剛吃了晚飯，摸出了手機，
女孩期待著抬著頭，眼底帶著光彩，望著她爸爸。
旁邊的妻子也一只手輕輕摟著女孩，也笑著轉過頭看向男人。
男人看著女兒的模樣，臉上露出些笑容。
“好了，坐好了，給你講故事了啊。”
“嗯嗯。”
男人是挺喜歡給自己閨女講故事的。
雖然有時候自己閨女聽了這狗作者寫得故事，有時候高興欣喜，有時候又氣得哇哇哭，
但第二天又跟沒事人似的，又期待滿滿地。
迎著自己閨女這期待的目光，男人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不過先前看《星星夢》第三篇章故事紅了眼眶，
后面再給他閨女講故事的時候，他都是提前將《星星夢》的更新看一遍，
免得狗作者在文中突然描寫的一句話，就讓他紅了眼眶。
男人帶著笑意，拿起了手機，
女孩就再抬起頭，期待著等著她爸爸講故事。
男人眼里的笑意落在手機屏幕上，就漸褪去了。
雖然他已經看過一遍，但再看星星夢里的故事時，
還是很難笑得出來。
“……那我們接著先前的故事講啊。”
“嗯嗯。”
男人整理了下語句，拿著手機對著女孩說了起來，
“先前咱們不是說道……”
……
《星星夢》第三篇章的故事承接著先前，
繼續往下發展著。
在女人也從床下拿出一個裝著星星的玻璃罐，
并且那玻璃罐里的折紙星星早已經塞得很滿過后，
書中只是描述，女人在哭著，罵著騙子，將落在地上的星星重新撿起來后，
再將當天買得折紙，也都折成了星星。
再然后，
就是女孩。
女孩的臥室屋里，
受了委屈的女孩哭著吸著鼻子，帶著哭腔喊著爸爸，
但哭過了過后，女孩就又再臥室地上坐著，
眼里的眼淚水都還沒干，就再拿出了白天買得，她藏在被褥底下的折紙，
身體還一抽一抽地，繼續用紙折著一顆星星，
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它放進玻璃罐里。
小女孩就這么不停折著星星，一直到很晚，
哭累了，困了，才睡過去。
不過在睡過去之前，她還是將裝著星星的罐子蓋上，
將玻璃罐找地方藏了起來，將剩下的貼紙藏到了枕頭下面。
躺在床上，小女孩很快就在疲憊中睡著了。
晚上，
小女孩做了個夢。
夢里，她夢到她打開玻璃罐再想折星星的時候，
星星突然變成了真的，散發著光點的星星，往著夜空中飄遠了。
星星跑了，沒了，罐子里空了，
夢里的小女孩只覺得格外委屈，
最后再哭醒了，淚水濕了枕巾，
卻來不及擦拭，就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又搬出來她藏在柜子里用衣服蓋著的玻璃罐。
看著玻璃罐，已經裝了一半的星星還在，小女孩才安心下來。
又要將玻璃罐放回柜子里，只是女孩又不放心了，
她抱著罐子又到了床上，想將裝著星星的玻璃罐抱在懷里，
可是抱了一陣，她又重新起身。
她怕晚上睡覺，不小心將玻璃罐掉下床打碎了。
最后，
女孩將被褥扯到了地上，
抱著玻璃罐睡到了臥室地上，最后才放心再睡了過去。
……
“冬冬……冬冬冬……”
小女孩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她一下抱緊了懷里的玻璃罐，等確定玻璃罐還在，才重新坐起了身。
似乎是聽到屋里有動靜了，屋門外再想起了母親的聲音，
“雨溪，起來了，媽媽今天教你怎么做早餐。就早點起來好不好？”
母親輕聲在門外說著。
女孩抱著玻璃罐，抿了抿嘴，
最后還是站起了身，
將被褥胡亂慌忙地重新拉上床，將裝著星星的玻璃罐重新藏了起來。
女孩才打開了屋門。
“先去刷牙洗臉吧，然后媽媽教你怎么做早餐。”
女孩昨晚睡覺也沒再換睡衣，就穿著衣服。
母親望了望女孩，出聲說道，就再轉身去了廚房。
女孩抬起頭望著她母親，
卻看到她母親臉上有些憔悴而蒼白，頭發盤起來扎了起來，
還是有幾個雜亂的頭發散落。
再抿了抿嘴，小女孩沒說話，就去洗漱了。
洗漱完。
外邊的天才剛亮，
平常的時候，女孩這個時候還在睡覺。
“你至少七點五十的時候就需要出門上學，所以要在家里做早飯的話，就得六點半就起來。”
女孩洗漱完，到了廚房。廚房里，她母親已經在等她。
“……以后是都要我做早飯嗎？”
女孩抬起頭，有些倔強地望著她母親。
她母親低下頭，望著女孩，沉默了陣，別過頭去，
“……如果你不想自己做早餐的話，可以在樓下買。小區樓下有個早餐店，有賣湯面和包子，那家早餐做得干凈，你也可以去那吃。”
母親只是這樣說了句。
女孩沒再說話。
母親再頓了下，就再對女孩說著，
“早上可以煮粥喝，不過比較費時間，可以頭一天晚上定時讓電飯鍋到時候就煮，頂在六點，六點半就差不多。”
“煮粥的要加的水，電飯鍋邊上也有刻度線，照著加就行。”
“要是來不及了，可以熱一點牛奶，煮兩個雞蛋。牛奶就在冰箱里，嫌純牛奶不好喝，可以稍微加點糖。牛奶也是在之前那個超市買的，晚上我帶你去再買點回來……”
“實在不想做，就去樓下的早餐店。”
母親對著女孩叮囑著，再望向女孩。
女孩抬起頭望著她母親，然后再轉回身，拿出了冰箱里的純牛奶盒，
“雞蛋也在冰箱里。”
“要是你想省事兒的話，可以直接將洗干凈的雞蛋扔進燒水壺里。不過取出來的時候得小心點。”
女孩照著她母親的話，就沉默著，將雞蛋煮好了，將純牛奶熱好了。
“吃吧。”
女孩將一杯牛奶和兩個雞蛋擺到了她母親跟前。
“你先吃吧。”
母親這時候對著女孩露出了些笑容，輕聲說道。
女孩望了望自己母親，然后將剩下兩個雞蛋拿了起來，再喝了口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就去找書包了。
“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去學校了。”
說這話的時候，女孩還有些賭氣。
但母親卻沒應聲說話。
只是走到門邊的時候，女孩又再轉過了頭，賭氣過后眼底有些疑惑了，
“你不去上班嗎？”
往常的時候，將早飯做好，叫醒她之后，母親就已經走了。
往往是她一個人在屋里吃早飯。
“我等會兒再走。”
母親只是對著女孩笑著，這樣說道。
女孩再看了眼她母親一眼，轉身出了屋門。
……
“咳咳……”
等著女孩走后，女人撐著桌邊坐了下來。
剝著她女兒煮得雞蛋，放進嘴里吃著，卻被連著嗆了好幾下。
嗆得臉都有些漲紅，加上先前臉上的蒼白憔悴，顯得有些病態。
“嘔……咳咳……”
喝了口牛奶，勉強止住了嗆，卻感覺胃里像是火燒，像是刀割，
翻騰一下，吃進去的一點東西又給吐了出來。
看著地上吐出來的東西，女人沉默著。
好久，才又起身，拿著掃帚，拖布，將地上重新弄干凈了。
做完了這些，女人又再坐回了餐桌旁，
望著只是吃了一口的雞蛋，喝了口的牛奶，沉默著。
昨晚上，她一夜都沒睡。
腦海中翻騰著各種思緒，即便是后面頭都疼了，卻依舊沒能睡著。
“……嗡嗡，嗡嗡嗡……”
這時候，女人手機響了。
女人望了望，接了起來。
“希蕓，怎么沒來上班啊？是有什么事兒嗎？”
電話那頭是吵吵嚷嚷的，同時傳來女聲。
“……我想再請幾天假。”
“請假啊……行吧。聽你這聲音，是身體不舒服啊？”
“嗯……身體不太舒服。”
“那是該請幾天假。身體重要啊。那我給你批三天……四天假，你在家里養養，養得好好的再來……”
“你說你也是，平時里太拼命了，這下身體給累垮了……我也知道你后面不容易……”
電話那頭的人再絮絮叨叨說了些話，
女人只是聽著，最后應了幾聲之后就掛了電話。
放下了手機過后，
女人再做了陣，就又再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去客廳茶幾底下翻了張本子，找了支筆，
握著筆，頓了陣，女人開始在一頁頁紙上寫著些內容。
“……牛奶的保質期就沒多少天，一個人的話一次買一大盒就好了，不喝的時候就放在冰箱里，買得話，就在先前去得那個超市。”
“洗衣服的時候，看著衣服的量按洗衣機……水電費的卡放在電視機柜下的抽屜里，繳費的時候，可以對著卡號拿手機繳，不會的話就去樓下小區外的藥店，那里可以幫忙繳……”
“鑰匙在電視柜左邊的抽屜里還有把備用的……冬天的衣服收起來了，放在衣柜底下的箱子里……”
女人在紙上寫著這些個東西，
每寫一會兒，她還起身去屋里翻找著相應的東西，確認確實在那兒。
“屋里存錢的銀行卡就在媽媽臥室衣柜里，右邊那件大衣的外兜里，銀行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不過沒必要的話，平時不要去拿銀行卡用。”
“就用手機直接支付。”
“需要用到現金的話，同樣的大衣另一個兜里有一些現金，每次需要用得時候需要多少拿多少，一次不要拿太多……”
這都是些叮囑的話，
女人不停想著，將能想到了每一句話都寫在了上邊。
“嗡嗡……嗡嗡嗡……”
手機這時候又響了，
女人拿起來，看著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喂，是竇女士嗎？”
“我是之前醫院接診你的醫生，你還有印象嗎？”
接通電話后，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
女人停頓了很久，然后應了聲，
“有。”
“嗯……就是，我還是強烈建議您來醫院住院治療。您的歲數其實也不大，如果積極治療的話，可能還是有一定的治療希望的。”
“……老實講，這事兒我本來是不該再來打電話……可能是我歲數還是不大，聽到你說要放棄治療……我當天晚上回去一晚上沒睡著覺……就問醫務科要了您的電話。”
《控衛在此》
聽著電話對面那醫生似乎自嘲地話，女人沉默了陣。
“謝謝，您是個好醫生。”
“那您愿意來醫院治療嗎……如果你是擔心治療費用的問題，我可以給你想想辦法……看讓醫院給你辦欠費……”
電話那頭的醫生緊跟著說道。
“……謝謝，謝謝……”
“那您過來吧……”
“不了……”
“為什么？”
“您丈夫呢，他不愿意給你治療嗎？”
“他比我早走……我還有個女兒。醫生，你說我真能治好嗎？”
電話那頭的醫生說不出話來了。
電話兩頭，沉默了好一陣過后。
最后是女人伸手掛掉了電話。
再然后，
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女人繼續在紙上寫著些東西。
“冰箱底下，我提前買了不少豬肉。豬肉我都給你切好了，有些切了片，有些切了絲，炒菜的時候，可以直接拿出來炒，不過要記得提前劃動，將水晾干一些再炒……免得濺起來油。”
“我在網上買了張更寬的凳子，會比家里的凳子踩得更穩……如果你要在家里炒菜的話可以用……”
“我還給你買了兩件更大的裙子和衣服，鞋子……等你再長高了些之后可以穿。我把它暫時收了起來，和冬天的衣服放在一起。新鞋子是在屋門邊的柜子里。”
“如果家里的燈壞了的話，可以找錢師傅修，我將電話貼在了電視柜的抽屜上……”
“如果……”
叮囑的話，添了太多的如果。
只是想再考慮的，想得更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