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吧……”
大概吧,畢竟小說里也講忘川河水幽暗如墨。
“嗯!爸爸繼續講!”
聽到自己父親肯定的答案,小女孩滿意地點了點頭,
緊跟著再抬起頭,期待著望著她父親。
男人對著自己閨女笑了笑,再轉過頭,看著手機上小說內容繼續講著故事。
“過去奈何橋的人呢, 都要喝一碗孟婆湯,這樣喝一碗孟婆湯過后,忘記了一輩子的記憶,就算是一輩子徹底結束了。”
“那他們會忘記自己的爸爸媽媽嗎?還有其他人嗎?”
“會的。”
“那能不喝嗎?”
小女孩臉上有些猶豫,
即便是聽著這個夜游酆都城的神話故事,
在這段故事之前,女孩最多的也就是對一些鬼怪恐懼,
但這段, 卻讓小女孩第一次對‘死亡’有了些認知。
文中這段,說得就是死亡。
奈何橋前,不管是在枉死城,還是在黃泉路上,
即便死了,都還算得上此生的延續,
過了奈何橋,一生記憶,功過,喜怒哀樂都隨著一碗孟婆湯被沖刷干凈,
一條忘川河的確如同天塹,截斷了人的一生,就恰如死亡。
“……不能。即便是小說故事里有輪回,但對于每一個活著的來說,生命都依舊只有一次。”
“所以我們得珍惜生命知道嗎?”
男人對著自己女兒這樣說道。
“嗯……”
對死亡有了第一次認知的女孩點了點頭,
情緒稍有些低迷,和悶悶不樂。
不過只是抿著嘴,低著頭,沒哭鬧。
男人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發,望著自己女兒沒說話。
不過小女孩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緊緊是低迷了一小會兒,就又再抬起了頭,
她想再聽后面的故事,
“爸爸,繼續講故事吧。”
眼神里帶著些期待,女孩再說道。
“好。”
“……張成跟著土地爺來到奈何橋前的時候啊,奈何橋上,有零零落落些人正在依次從奈何橋上過。”
“就如同或蜿蜒平坦,或坎坷崎嶇的黃泉路不止是一條,奈何橋也不止一座,每人都會走上自己不同的奈何橋。”
“奈何橋上,除了在橋中央施湯的孟婆,先前我們不是說,橋頭還有塊石頭,叫座三生石嗎?”
“三生石上, 能映照三生石前站立著人前世三生的一些畫面,不少亡魂都多有在三生石前逗留。”
這么提到三生石, 小女孩又來了些興趣,
眼巴巴著望著她父親,等著后面的故事,
“有人前世是個富豪,這輩子卻是個窮人,有人前輩子榮華富貴,下輩子卻是窮困潦倒。”
“張成也去三生石前面看了嗎?”
“看了。”
“土地爺見張成似乎是對三生石感興趣,就將張成也領到了三生石跟前。”
“三生石啊,就是塊大石頭,看起來正好人高,張成站在三生石跟前,三生石上就開始浮現張成的前幾世畫面。”
“第一世啊,張成是個乞丐,恰逢亂世,民不聊生,百姓人們活得都很艱難。最后實在活不下去了,第一世的張成就跟著其他乞丐,流民一起起義,最后是在起義的途中餓死了。
第二世啊,張成是個木匠,正好是地方都很太平的時候,他就很平靜地生活了一輩子,娶了妻子,生了孩子。最后在孫子兒子圍在的榻前壽終正寢,也很安靜的去世了。
第三世啊,張成是個大夫,恰好也是太平的時候,張成就懸壺濟世,到處游醫,最后老了,在山谷里采藥的時候,從山谷底再爬上來的時候,實在是沒力氣了,就坐下準備休息一會兒,只是一坐下過后就慢慢閉上了眼睛,再也沒醒來。”
男人粗略講著書中所描述著的張成三世的故事,
小女孩聽得津津有味。
男人轉過頭看著自己女兒的模樣,回頭笑了笑,
女孩卻是見她爸爸停下來了,再追問著,
“還有其他的嗎,張成還有其他的故事嗎?”
“沒有了,張成就從三生石上看到了這三世的畫面。”
“再然后啊,看完了三生石,土地爺和張成也踏上了奈何橋。”
“不過就在張成踏上奈何橋的時候,奈何橋畔,忘川河岸的花開了。”
“忘川河畔的花叫做彼岸花,開起來的時候花很好看,不過花開的時候,彼岸花的葉子就會掉落,就像是陰陽兩隔。”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成片的綻放,踏上奈何橋的亡魂們也忍不住轉頭望去,在奈何橋上望去。”
“張成也回頭望著,看著那成片成片開著的彼岸花。”
“這時候,土地爺笑著對張成講,貴人踏足奈何忘川,此處的彼岸花為貴人而開。”
女孩聽著,眼底早已經沒了害怕,
反倒是眼底帶著點憧憬和期待,
似乎是在幻想著成片開放著的彼岸花有多漂亮,
為文中張成綻放著的彼岸花是怎么樣的。
“張成聽到土地爺這么講,就忍不住問,彼岸花怎么會為他而開。”
“土地爺就說,因為張成是貴人,貴人身上有貴氣,彼岸花見了欣喜,就成片綻放了。”
“張成聽著點頭,沒再接著問。”
“再跟著土地爺,兩人順著其他往奈何橋上過的亡魂,往著奈何橋對岸走。”
“一路啊,土地爺還給張成講了個彼岸花的故事。”
“土地爺說,忘川河畔原本是沒有彼岸花的,彼岸花是人間的物種,只是古時有位采藥的大夫,在臨去世的時候,采的最后一株花草就是彼岸花,彼岸花的種子就被這個大夫攥在了手里,跟著這個去世后的大夫,一路走過黃泉路,經過枉死酆都城,到了忘川河畔。”
“橋上的孟婆看到了這個大夫手里捏著的花種子,就跟這個大夫說啊。”
“你的此生就在這里結束了,再往前卻是不能再帶其他東西去了,不妨就將彼岸花的種子留著這里,等你以后再從這兒過的時候也能看到彼岸花開。”
“于是啊,這粒彼岸花的種子就落在了忘川河畔,孟婆啊,用忘川河水去澆灌這粒種子,這粒種子就在忘川河畔生根發芽,長出了比在人間還漂亮的花,花枯花開,這忘川河畔除了彼岸花再沒其他植物,于是彼岸花逐漸就開滿了忘川河畔。”
“古老相傳啊,忘川河畔彼岸花開的時候,奈何橋上的亡魂都會駐足望去,透過彼岸花,他們能寄托最后一縷對人間的不舍和哀思。施舍孟婆湯的孟婆這時候也不會催促,也會回頭去望那河畔的彼岸花群。”
“不過彼岸花開只是一瞬,很快花就會在凋謝枯萎,再開始一次輪回。”
“綻放的彼岸花謝了,張成和土地爺接著往奈何橋上走著。”
“就像是土地爺之前跟張成說得,他走在這奈何橋上,只覺得奈何橋很平坦而寬闊,在橋上,橋也沒在橋頭看起來那么長了,似乎走了不多久就能跨過去。”
“不過張成也能看到,前面走的,后面走的,有得靠在奈何橋邊上,走得搖搖欲墜,有得走得跌跌撞撞,踉踉蹌蹌,還有個亡魂,險些從奈何橋邊上跌入到忘川河里。”
聽著這么講,小女孩眼底又跟著有些緊張,
不過還是期待著望著,聽著她爸爸講著故事,
“就這樣啊,張成跟著土地爺走到了孟婆施湯的地方,停了下來。”
聽到這兒的小女孩抬起頭,
卻再有了個奇奇怪怪的問題,
“爸爸,孟婆一直在橋上施湯,會不會很無聊,很孤獨,很難受啊?”
聽到自己閨女這么問,男人都不禁再愣了下,
小孩的關注點都是不同的,像他看得時候,關注點就主要在孟婆湯上,
“應該是不會的,橋上過路的亡魂不時,時不時還是能和其他亡魂說幾句話吧?”
男人都不太確定,只是這樣回答她閨女。
“不對的,不對的,過路人說話也只是一兩句就走了,然后再也看不到了。孟婆是沒有人陪著她的!”
“所以每次彼岸花開的時候,她也會看,因為她坐在那里,只有每次彼岸花開的時候有意思!”
小女孩卻說得很肯定。
聽得男人一愣一愣的,
還有這個說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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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嗯,我寶貝說得對。不過孟婆是神仙,神仙應該是不太害怕孤獨的。”
“這樣啊,”
小女孩重新坐回了凳子上,點了點頭。
再抬起頭,望向自己父親,眼里流露著期待,
她還想再聽接下來的故事,
不過對著自己女兒期待的目光,
男人卻是有些頭皮發麻,
因為……狗作者就寫到了這段,
再后面,就沒了!
再后續,又得等到狗作者明天更新。
“……咳,寶貝,我們今天就講到這兒好不好?明天咱們再接著講。”
“好吧。”
小女孩眼底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這么時間久了,
她大概也是懂了,不是她爸爸不想給她接著講,
是寫故事的人沒寫完。
哎……為什么寫故事的一天不多寫一點,寫完呢。
小小的人兒,大大的煩惱。
……
“先鋒影視編劇:恭喜紀先生新書成績大火!”
“拙而不凡:……”
屋里,紀拙對著電腦,原本準備將寫好的幾幕劇本給先鋒影視那邊先發過去,
但看著這編劇回的消息,
莫名地就想再拖拖是怎么回事?
“拙而不凡:《牧童尋仙》的改編劇本我已經寫好了幾幕,發給你吧。
先鋒編劇:好的,麻煩紀先生了。紀先生其實不用著急,劇本可以慢慢打磨。”
先鋒影視繼《凡人修仙》之后又一部動漫,
《牧童尋仙》的改編劇本,
其實同原文來說,需要改編的地方很少,
牧童尋仙本身就很適合拿去做動漫。
“拙而不凡:《牧童尋仙》一二畫劇本.docx”
紀拙沒說話,順手就將這個劇本給甩了過去,
那邊編劇說得不著急,紀拙一發過去,瞬間就顯示對方已經接收。
“先鋒編劇:紀先生,那我就將劇本轉交給動漫制作團隊了。
先鋒編劇:到時候PV之類的制作出來了,還請紀先生到時候也給提點意見,動漫制作團隊那邊還是很看重您的意見的,
拙而不凡:嗯。”
對于劇本的事兒,紀拙可比小說心態平和的多。
回了這么條消息,紀拙就結束了和這個先鋒影視編劇的交流,
手一伸,將電腦給關了。
紀拙起身,就準備回臥室了。
哪知道,電腦才關,手機又響了。
還是打來的電話。
一看,
還是個陌生號碼,
搞不準是個詐騙電話,再抬起頭看了眼屋外的天色,
天都黑了,現在搞詐騙的都這么敬業了?
紀拙將電話接了起來。
“不工先生,我是華亭科幻出版社的老錢啊。”
好家伙,電話一接通,還沒等紀拙應聲,就聽到了電話那頭錢主編的聲音。
此前紀拙和錢主編的聯系大多都是在企鵝聊天,基本沒打過電話,不過出版社那邊是有紀拙聯系方式的。
“……錢主編,這么晚了,還沒下班呢?”
“還沒呢,他們都走了,我自己在這兒加加班。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這么晚還叨擾不工先生你。”
“沒事兒。”
“不工先生,先恭喜您的新書大火了。”
“原來那本《夜游酆都城》也是您的著作啊,前幾天我還在看這本書呢,想著是不是哪位大家的馬甲寫得。”
“果不其然是不工先生你寫得,看得我真是手不釋卷,一口氣看到了最新更新的地方,又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紀拙:“……”
就好像身邊每個人都要刻意來給他強調一下這件事兒,
“錢主編客氣了。”
“可不是客氣,我真是看了好幾遍,就那幾篇對地獄的描寫,實在是真實細致,看得人仿佛身臨其境,冷汗淋漓。”
“……”
“錢主編有什么事兒嗎?”
“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看紀先生你這本書……應該還有實體出版吧,要不……選咱們出版社出版吧?”
“……”
“這本書還在連載。”
“沒事兒,咱們出版社不講究這個,網上連載,連載著就行,不耽擱出版。”
“……”
這話都給紀拙弄沉默了,
我是這個意思嗎?
大概吧。
紀拙這么沉默了下,電話那頭的錢主編似乎也大概反應過來有點著急了,
于是再說道,
“沒事兒,就是打電話過來給問不工先生你一句,不工先生您先考慮考慮,畢竟我們此前也有過合作。對運營不工先生您的書,我們出版社還是比較有經驗的。不工先生你愿意選擇我們出版社出版的話,版稅分成還是可以按之前的來。”
“如果不工先生你現在不著急出版的話,等您的書完本之后,我們可以再談也行。”
“嗯,那之后再談吧。”
“行,那不工先生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錢主編客氣了。”
紀拙掛了電話,停頓了下。
《夜游酆都城》后面肯定是要出版的。
不過選擇哪個出版社,暫時他還沒定下來。
就在紀拙琢磨著的時候,
手里剛放下的手機又再響了。
“喂?”
“紀先生,我是魔都出版社的老陶啊。”
好家伙,開場白都一樣,不愧是老朋友啊你們。
“……陶主編是為了《夜游酆都城》出版?”
“誒,對,就是想問下紀先生你這本書有考慮出版嗎……老錢那家伙給你打電話了吧?他們那出版社出版科幻小說還有經驗,出版這種小說哪有啥經驗啊……”
“……對了,差點忘了祝賀紀先生你新書大火。”
“……”
我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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