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以咱們從小打到大的交情，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是從小打到大，可是每次都是你打我好不好。」

「要不我讓你打一次，過過癮。」

「滾！你個騙子！」

宋瑛幽怨的眼神就好像是一個被渣男玩弄之後始亂終棄的女子。

「說說吧，你別妄想拖延時間等人救你。

紀綱救不了你，漢王也救不了你。

實話告訴你他們陪同陛下巡視漕運，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

所以為了免受皮肉之苦趕緊老實交代。

不然你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可有的苦頭吃了。」

柳天賜目光掃過宋瑛，宋瑛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汗毛都豎起來了。

柳天賜知道宋瑛這小子從小就膽兒小，於是趕緊趁熱打鐵的陰森森的說道：「你大概沒聽過有一種刑法叫蛟龍入海吧？」

宋瑛面色蒼白，額頭忍不住的冒汗。錦衣衛慣用的懲罰人的手段他倒是知道一些，像什麼老虎凳，鐵簽子扎手指，烙鐵等等。

但是柳天賜所說的蛟龍入海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何為蛟龍入海？」宋瑛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連他都不知道的刑罰，並且名字聽起來很高大上，在他的潛意識中這一定是極為厲害的懲罰。

柳天賜笑的更陰森恐怖了：「所謂蛟龍就是一根燒紅了的鐵棒兒，至於入海的海是哪裡，我想你一定不願意嘗試菊花被爆的滋味兒。」

唔……燒紅的鐵棒兒捅菊花？宋瑛的魂兒差點沒嚇飛。

「你好殘忍！我說了還不行嗎？」

......

永樂的眉頭緊皺，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真是老二乾的。大師你說朕該怎麼辦？」

姚和尚道了聲法號：「阿彌陀佛！

陛下，如果你問的是帝王家事，老衲無計可施。

但是如果一個憂心子女的父親向老衲詢問家事，老衲倒是可以給一些建言。」

永樂嘆了口氣：「大師你就說吧，作為一個父親該怎麼做。」

「老衲給陛下講個故事吧。

話說有個富有四海的老財主，他有三個嫡親兒子。

長子仁孝有才但身體孱弱多病；

次子體健且貌與之像；

三子平庸內斂。

財主想把家業交給長相酷似自己的次子，不過闔府上下認為長子胸懷大度頗具才幹是掌管諾大家業的不二人選。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孩子都是財主親生，且財主妻子支持長子管家。為此財主把家業交給長子打理，也為此次子常懷不滿心，為爭奪家業而犯下大錯，引的闔府上下人心惶惶。

財主為了穩定全家的人心，給了次子田產把次子趕出家門獨自生活。」

永樂背靠在龍椅上閉目思索片刻，然後嘆了一口氣：「大師的意思朕懂了，老二是該回他的封地了。

在這麼跟京師待下去，上竄下跳收攏人心，將來或許會成為不安定的隱患。」

「陛下，老衲可什麼都沒說。陛下乃天子，天子無私事，怎麼處理家務事跟老衲可沒有什麼關係。」

「大師，你我亦師亦友這麼多年，我一直拿你當朕的前輩，當朕的知己看待，你的金玉良言朕一定採納。

為了家國天下，為了大明江山千秋萬代，朕決定把高煦攆出京師回到自己的封地去。

漢王一旦離開京師，那些投機的朝臣們也都會安靜下來。

這於大局的穩定有著決定性的意義，不能再拖了，朕一刻都不能等了。」

說到這裡，永樂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沉聲喝道：「傳朕的旨意，

著漢王離開京師趕往封地。」

......

學宮，禪房。

「大師，陛下就這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不然咧，你難道想讓陛下殺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成？」

「也對，親生的當然不能殺。畢竟是自己的種，半子就不一樣了，想殺就殺了，反正跟自己也沒有什麼血脈關係。」

「你小子還敢抱怨？知道不知道你這次的禍闖的有多大？如果你不是陛下的乘龍快婿，是他的半子你以為你能活著離開詔獄？」

「哪敢抱怨，我只不過是說說自己的心裡話罷了。」

「滿腹牢騷言，動不動就耍脾氣使小性，這可不是國之棟樑之才應該有的態度。」

柳天賜苦笑一聲調侃道：「我明白大師的意思，好吧，是我的錯。

我不該發牢騷，我就應該忍氣吞聲，把這口窩囊氣給咽下去。

下次再遭遇漢王的殺手，我不能反抗，直接把脖子洗乾淨伸過去讓他砍好了吧。」

姚和尚語重心長的說道：「幸虧陛下是讓老衲來給你先談談，否則的話，如果是陛下把這個結果告訴你，你小子還不得炸毛了？

到時候你萬一要是一時衝動，做出讓陛下難以下台階的事情，那就真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說到這裡姚和尚頓了一下又說道：「給你說實話吧，其實陛下心裡對你很看重。別的不說，就單說賜你能調動神機營的腰牌這一點，你難道還看不出陛下是如何的器重你嗎？

所以，你要明白陛下對你的良苦用心。

就包括這一次風波，你再倭國闖下那麼大的禍，陛下也不過是讓你再詔獄面壁思過了事。

而且，陛下連錦衣暗衛都交給了你，你如果要事還對陛下心中有怨言，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為人臣者，不能體諒君父之苦心不能為君父分憂解難，那就不是一個好臣子。老衲的話言盡於此，你細細思量一下吧。

等會兒面君的時候，你要謹言慎行。」

「多謝大師指點，弟子不勝惶恐，聽大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打住，打住，你小子拍馬屁的功夫是漸長的很。老衲見慣了阿諛奉承，可是從未見過你這麼不按常理行事的，一不小心就能著你的道。」

「嘿嘿，能夠得到大師如此褒揚，弟子不知該懺愧呢還是該竊喜？」

「你個小滑頭，油嘴滑舌伶牙俐齒的緊。不過老衲喜歡！~」

柳天賜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大師能透露一下陛下這麼緊急的召見我，到底是什麼事情？」

姚和尚呵呵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難道大師就不能提前透露一二嗎？」

「佛說，不可說，不可說。」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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