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川裙子看着面前蒼老的叔父,她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小手捂住了嘴同時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這才多久沒有見到叔父啊!他那原本健碩的身子一下子變的佝僂起來,讓裙子不能接受的是叔父那雙精光閃爍的眸子,此刻昏暗渾濁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
不過相比較他那滿頭的白髮而言,才是真正讓裙子淚流滿面的因素。
曾幾何時,她躺在叔父溫暖的懷裏聽他講述梅川家的光榮歷史。
那個時候的叔父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神采奕奕,儘管他們處於逆境,但是叔父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很樂觀的。
好像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事情是能夠難住他老人家的。
可是現在白髮蒼蒼,兩眼無光,背也佝僂了,蒼老的讓人害怕。
「叔父,您這是怎麼了?」梅川裙子乳燕投林般的撲進梅川三郎的懷裏,哭成了個淚人。
梅川三郎滿是老繭的大手撫摸著侄女的頭髮沙啞著嗓子說道:「哭什麼,我的傻孩子。叔父還沒死呢,叔父還要看着你接管梅川家,讓我梅川一族重新煥發容光呢。」
「不,裙子不要,裙子要叔父好好的。」
梅川三郎嘆口氣:「不要說傻話,你註定是我梅川一族的王者,因為你血脈里流淌著的是梅川家族數百年來延續下來的嫡親血脈。
你還記得從小叔父給你說過的話嗎?」
梅川裙子使勁的點着頭,眼中大顆大顆的淚水滴滴滾燙落在梅川三郎的脖子裏。
「你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我梅川家的女人註定是不平凡的。中國人說巾幗不讓鬚眉,紅妝也能出英雄。
叔父知道自己的大限已至,我這輩子就一個夢想,那就是重振我梅川一族。
現在叔父心愿剛完成一半就要撒手人寰離你遠去,雖然不甘心,不捨得,可是人的命天註定。
人是擰不過天的。
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唯獨放心不下你。
我走之後,你要撐起梅川家的大旗,你要記住你是我梅川家唯一的傳人,你的血脈你的光環會幫你站穩腳跟。
不過,你一定要記住,明朝人是我們的大敵。
這一切都是明朝人搞得陰謀,我和足利都上當了。
天皇陛下隕落皇族無一倖免,從此之後我日本再無天皇,叔父畢生的所求無法實現,死不瞑目!」
「不,叔父,皇族還在,天皇陛下的一個私生子還活着。」梅川裙子把從柳天賜那裏偷聽到的這個消息脫口而出。
「什麼?天皇陛下的私生子在哪裏?」梅川三郎昏暗無光的雙眸中猛然間射出兩道精光,不自覺的挺直了脊樑。
「他在安國寺出家為僧,名叫周建,真名叫一休宗純今年十二歲。」
梅川三郎瞬間大驚失色的站起身大聲吼道:「來人,速速傳我的命令停止進攻安國寺的計劃,要快,晚了就來不及了。」
......
足部大寶堅,田蛙尻樹,大矢籌一路,鬼頭千代崗四大家臣聚集了五千江戶軍把安國寺團團圍住。
雨一直下,視線模糊不清,雨中的安國寺靜悄悄的。
深夜的秋風吹過,寺廟四角掛着的鈴,偶爾發出叮噹聲。
大矢籌一路裂開嘴嘿嘿的笑了一下:「諸位,幹掉明朝駙馬消除梅川家主的心頭之患,這次的行動為絕密。
我們都換上了足利家的幕府兵裝束,諒他們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大矢君,切不可大意。讓下面人在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我們關東江戶軍的標誌,小心無大錯。
明朝駙馬出了事情,
明朝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萬一留下什麼把柄,我們江戶軍就要承受明朝皇帝的怒火,那就不好了。」
「嗯,足部君說的有道理,還是小心一些為好。」鬼頭千代崗說道。
命令傳下去之後,時間不大消息傳了過來:「一切都沒有問題。」
田蛙尻樹拔出太刀指著安國寺道:「殺!殺光裏面的人,一個都不要留下。」
一聲令下,數千改頭換面的江戶君蜂擁而上。
兩名武士翻過廟牆,從裏面打開了廟門。
足部大寶堅心中有些狐疑,他轉頭對田蛙尻樹說道:「事情貌似有些不對頭,不是說明朝駙馬身邊有十幾個護衛嗎?
據說那十幾個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現在城中這麼亂,他們不可能不防備。」
「足部君,你是不是膽子變小了?明朝人再怎麼厲害還能厲害的過我們數千人?知道梅川家主怎麼說的不?
他告訴我準備足夠多的人手,嚴密封鎖四周街道,把安國寺圍成鐵通一樣,讓裏面的人插翅難逃。
安國寺雖然有護寺武僧,可是畢竟人數有限。他們是扛不住我們這麼多人輪番攻擊的。
到時候,殺光他們之後,在放一把火毀屍滅跡。
誰能知道是我們乾的,就算是明朝人來找麻煩也只會把仇恨放在足利家的頭上,跟我們江戶軍是沒有半文錢關係的。」
「田蛙君,不是我膽子小,而是我真的感覺透著蹊蹺。廟門這麼重要的地方,他們怎麼可能連一個人都不派?
這連最起碼的軍事常識都不遵守,你覺得明朝人真的有那麼笨嗎?」
「足部君,你有所不知了吧。明朝駙馬就是一個紈絝子弟,你看看他自從來到京都之後都幹了些什麼?
撈錢,玩女人,醉生夢死。
就這樣的一個狗屁不懂的傢伙,估計當他得知京都大亂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屎尿橫流了。
那些護衛還不得緊緊的護在他的周圍?」
足部大寶堅搖了搖頭:「田蛙君,你難道真相信那些傳言?」
「昂,不然呢!」
「你難道就不想一想明朝駙馬真的如傳言中的那樣,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悄無聲息的來到江戶跟我們梅川家主見面又怎麼解釋?」
田蛙尻樹啞然了,很顯然他的口才不如足部大寶堅,說是說不過的。
「我也辯不過你,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吧。到底看看明朝駙馬是不是一個窩囊廢,等會兒拿下他之後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田蛙尻樹話音未落,只聽見前方一陣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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