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頭的到來給這個平靜的農家小院帶來了一場風暴,何氏婆媳二人在偏房聽的真切。
再交上一百兩銀子才可以保住何九霄的捕頭位置,這筆錢對她們這個家庭來說無異于是一筆天文數字。
“唉,九霄他爹你再天之靈保佑保佑咱們的兒子吧。自從繼承了你的捕頭位置,家里的日子沒有一天是讓人舒心的。
這些年積攢的家底早就空了,可是仍舊是擋不住那些天殺的貪官污吏。
當年太祖皇帝的嚴刑峻法都到哪里去了?為什么就殺不盡這些貪官呢?”
老人很是感慨的嗚嗚哭泣。
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她甚至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個樣子?大明的官不都是應該是青天一樣的好官嗎?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心狠手辣的貪官污吏冒出來呢?
哭泣良久,她得出一個結論:永樂皇帝的刀子沒有洪武皇帝的鋒利,兒子不如爹啊!
李大頭放下狠話后,連堂屋的門都沒進,就轉身離開。
只有一天時間,否則他就當何捕頭自動放棄。
何捕頭垂頭喪氣的回了屋,他現在有些心煩意亂,腦子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屋里還坐著一個人。記住網址
失魂落魄的何捕頭抓起酒壺,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也只有這種酣暢淋漓的痛飲方能排解他心中的無奈。
“那人何許人也,為何在應天府會如此囂張?”柳天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何捕頭此時方意識到柳天賜還在,不過此刻他已經在不斷翻涌的酒意作用下頭重腳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他是應天府推官,狄大人的前任知府林長霆安插下的人。”
何捕頭說完,身子從椅子上出溜到桌子下,看樣子已經醉的一塌糊涂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今天說的話。
柳天賜招呼何氏照顧何捕頭就匆匆告辭,臨出門前把五兩寶鈔瞧瞧的放在酒壺下。
這是他身上僅有的錢了,之前他出門向來是前呼后擁,最不濟身邊也有小廝柳丁跟著,所以從來不為花錢的事情操心。
沒想到應天府二把手居然是林長霆的人,怪不得狄如海會撲空呢,身邊有這么一個無間道的家伙,要是能成功那才見鬼了呢。
現在確定了李大頭是林長霆的人,那么舉報私造弓箭的偷兒死在應天府大牢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就說嘛,戒備森嚴的應天府大牢里,重點照顧的囚犯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嚇死?
當然,嚇死估計也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李大頭在應天府經營多年,又有上頭照顧,恐怕整個應天府都是他家的后院了。
柳天賜甚至可以篤定,整個牢房上到牢頭下到仵作、獄卒都是他們的人。
否則,看管森嚴的大牢死了人,不可能口徑統一上下一致,甚至一點雜音都沒有發出。
也不知道紀綱那貨調查進度到哪一步了?有沒有抓到林長霆的把柄。
柳天賜覺得如果把這個消息再透漏給他的話,順藤摸瓜把林長霆提溜出來應該不成問題。
嗯,就這么辦,權當是無私的幫助一把紀綱了。
活**不留名,你紀綱就躲在被窩里偷著樂去吧。
打定主意,柳天賜的心情突然間就好了起來。
......
咸寧公主心情也是美美噠,以至于小家伙朱瞻基吃光了本屬于她的糕點都沒有皺一下眉頭。
“姑姑,把你的廚子給我吧?這糕點做的太好吃了。”
但凡是沾到美食,朱瞻基貌似有無窮無盡的洪荒之力,就好像一只永遠也裝不滿的口袋似的。
滿滿一大盤子糕點吃完仍舊不罷休,居然還要討要廚子。
朱瞻基說完就感覺有些后悔,姑姑喜歡的東西怎么可能給人?別鬧不好在痛揍自己一頓啊!
他都已經做好撒丫子跑路的準備了,咸寧一句話徹底驚掉了小家伙的下巴。
“一個廚子而已,你喜歡就拿去。”
這么痛快?痛快的讓人都有點不敢相信。這還是印象中的姑姑嗎?朱瞻基表示很懷疑。
姑姑不知從何時起變了性子了?
答應的這么爽快,不會是個坑吧?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咸寧姑姑提出交換條件。
她貌似沉浸在某種幸福之中不可自拔,根本無暇顧及自己。
好奇怪喲!
“姑姑,你是不是發燒了?要不然干嘛臉那么紅?”
“有嗎?”咸寧慵懶的靠在躺椅上不自覺的抹了一下自己的面頰。
“昂!姑姑,你是不是腦子燒壞掉了?要不然干嘛那么痛快的把廚子割讓給我?”
咸寧抬手就是一記爆栗:“你哪那么多為什么?如果不要姑姑就收回剛才的話。”
朱瞻基疼的直咧嘴,不過卻也不得不強顏歡笑:“哪能不要呢,姑姑的饋贈侄兒感激的很咧!”
“這還差不多!對了,今天大師會來,你要好好的表現。最好是讓他覺得你有所長進,否則的話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誰?那老禿驢要來?”朱瞻基一臉的痛苦之色。
“咯咯!你個小屁孩當著姑姑的面說不要緊,你要是敢當著大師的面講出那三個字來姑姑才是真的佩服你。”
朱瞻基都要哭了:“姑姑,人家突然覺得身體不適,恐怕不能出席晚上的宴會了,還請姑姑見諒。”
說著轉身就要跑。
咸寧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朱瞻基的后脖領子:“想溜?門也沒有!你必須出席,而且要替姑姑監視柳夫子的一言一行。
他所說的話,你要一字不落的告訴姑姑。
否則,本姑姑就把你說大師是老禿驢的事情宣揚出去。”
“唔......姑姑最好了,罪疼愛侄兒,你不會這么沒道義出賣最喜歡的侄兒的。”朱瞻基臉上都快笑出花兒來了。
咸寧點點頭:“姑姑好不好是外人評說的,至于疼愛不疼愛侄兒,那是本姑姑自己決定的。
所以,你完成我的囑托,我就疼愛,完不成我就不疼愛。
一旦我不疼愛某人了,那他所有的侮蔑別人的話,我就會大聲的嚷嚷出去。”
朱瞻基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姚和尚那威嚴的面容頓時浮現在他的眼前......
原來姑姑之所以那么痛快把廚子送給自己居然是用夫子言行來交換的。
好吧,夫子別怪我啊,我可不是叛徒,其實人家心里是最喜歡你滴。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