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軍軍長於天佑與參謀長傅修誠正在南方防線視察。

  傅修誠看著新上任的於天佑，臨戰之前，不宜調外將指揮，皇帝陛下肯定會選擇提拔第四軍的將領。

  第四軍之中，也只有於天佑根正苗紅，表現也突出。

  單以個人能力而論，第四軍軍長人選，會在於天佑和韓叔涼兩人之中選擇。

  但韓叔涼年紀較大，又是降軍出身。

  同等條件下，這是非常大的劣勢。

  蔡公吳傑為了封王，一直把軍長的職位攥在手中。

  這次確定成為戰區的統帥，他負責全面指揮各地戰事，無法跟隨第四軍行動。

  這才選擇辭去第四軍軍長的職位。

  蔡公吳傑這麼做，也是把他的老部下扶持到軍長之位上。

  一旦提前辭去軍長職位，在第四軍必然會取得極大戰果的情況下。

  第四軍軍長的職位，很難落到蔡公吳傑一系人的手中。

  傅修誠轉念之間，腦海中閃過這些事。

  他與於天佑共事這麼長時間，他相信兩人之間的配合不會出現問題。

  現在第四軍眾志成城，準備拿下這場戰役。

  眼前這場龐大的戰役，誰都會眼熱。

  他們不像蔡公吳傑，奢求海外封王，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

  但讓自己爵位提升一級，讓自己家族變成名門望族，讓自己在軍中有拿得出手的戰役，提高自己的地位。

  這種好處極大的事情，誰都不會錯過。

  於天佑看完各團的匯報，他向傅修誠詢問道：

  「傅參謀長，今天是六月十日。

  我們剛來到戰場一天多，把防線布置好。

  傅參謀長認為，敵軍會何時向我軍陣線發起進攻。」

  傅修誠指著陣地後方，一臉惶恐，蹲在地上捧著碗，正不斷喝著紅薯粥的俄軍俘虜。

  「僅是三團的陣地，昨天一整天，就有一千多名俄軍向我們投降。

  簡單的審訊俘虜，俄軍大營已經斷糧。

  這些俄軍底層士兵，為了活命，再加上投降俄軍士兵的宣傳，隨著時間的推移，肯定會迎來投降潮。

  我要是俄軍統帥，一定不會坐視這種情況發生。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俄軍必然會有大動作。

  要不然這十幾萬俄軍，會被我們第四軍一舉拿下，俄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於天佑自信的說道:「我們已經布好了鐵桶陣。

  特別是南部防線以傳統觀念看上去很薄弱，大量的士兵間隔非常遠，好像是兵力不足。

  其實鐵振武這個團，那可是第四軍的模範團。

  這個團配備著全軍最多的重機槍，足足有50挺重機槍。

  只要在子彈沒耗光之前，哪怕是騎兵師沖陣，都沒有絲毫的機會。

  我就不知道，俄軍將領會不會上當，主動進攻我軍露出來的破綻。」

  在一旁陪同的鐵振武團長，他看上去很憨厚，忍不住說道:「軍長、參謀長，這應該是軍校講過的圍三闕一。

  敵方將領必須在短時間判定我軍最薄弱的地方。

  他只能依靠自己的經驗，選取認為最佳的突圍方向。

  我們也利用俄軍將領的心理，故意傳遞出重兵防守西方和北方的跡象，斷絕俄軍逃跑的後路。」

  於天佑誇獎道:「鐵團長才學不錯，南部防線最主要的一段交給你們團，我很放心。」

  傅修誠參謀長卻沒有插話，他已經被俄軍營地的情況吸引住。

  「給我把高倍單筒望遠鏡搬過來。」

  傅修誠剛剛用望遠鏡觀察俄軍營地的情況。

  兩軍距離的較遠，望遠鏡觀察的不夠仔細。

  但他能看出來，俄軍陣地到處飄起了炊煙。

  正是因為俄軍斷糧，傅修誠參謀長重點關注俄軍炊煙的情況。

  騎兵師已經圍困俄軍，接近半月時間，正常情況下，俄軍儲備的糧食應該耗光。

  這種全營出現炊煙的情況，傅修誠參謀長感覺很奇怪。

  於天佑軍長和鐵振武團長，聽到傅修誠參謀長的要求。

  他們都知道傅修誠參謀長，發現了重要的情況。

  警衛團的士兵，三個人抬著一個大圓筒，很快搬來傅修誠參謀長要求的單筒望遠鏡。

  這種很像天文望遠鏡的單筒望遠鏡，可以看到數公里外的清晰景象，他是名副其實的千里眼。

  傅修誠參謀長單筒用望遠鏡，觀察俄軍陣地的情況。

  他看到有一部分俄軍，竟然把戰馬殺掉，用大鍋煮著馬肉。

  傅修誠參謀長直起身，道:「俄軍正在殺戰馬。

  俄軍處於劣勢，在草原上還敢殺戰馬，他們這是要拼命了。

  現在應該進行一級戒備，俄軍隨時可能會突圍。」

  於天佑也知道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他認同傅修誠參謀長的建議。

  他們通知第四軍各個防線做好準備的同時，也把這個消息通知給騎兵師。

  一旦俄軍真能突破第四軍的防線，還需要騎兵師追擊俄軍殘部。

  ………………………………

  俄軍哈薩克地區統帥弗拉基米爾·謝爾蓋耶夫，吃完白麵包配馬肉。

  他都有些感慨，後勤線被切斷，鵝肝和魚子醬這個兩種他愛吃的美食已經運不過來。

  現在只能勉強吃馬肉果腹，馬肉是真的難吃。

  他穿戴好甲冑，把沙皇賜予的指揮刀別在腰間，騎上他的戰馬，在最核心的營地走了一圈。

  俄軍一萬多精銳，已經做好突圍的準備。

  俄軍所有火器，全部都集中在南部防線，準備用火器和大量農奴兵，把大華帝國防線撕開一個口子。

  農奴兵們因為吃到馬肉，他們的士氣也有所回升。

  配合督戰隊和負責斷後的將領，這些農奴兵也可堪一戰。

  負責斷後的將領，他們大部分屬於爬上來的中層寒門軍官，家族有些勢力但不大。

  這些人為了家族，他們絕不敢不聽從指揮。

  這些人作為將領，運氣好不會第一時間死亡，戰敗還有機會投降，讓他們斷後，這些人的牴觸心理也不算強。

  伊萬·尼克斯基，騎著快馬找到正在視察的弗拉基米爾·謝爾蓋耶夫。

  「伯爵大人，各位將軍大人已經匯報，他們按照昨日的計劃，已經做好準備。

  現在士兵都吃飽飯，體力是最充沛的時刻。

  請示伯爵大人，是否執行計劃。」

  弗拉基米爾·謝爾蓋耶夫伯爵抽出指揮刀，把刀尖指向南方。

  「傳我的命令，全軍向大華帝國防線發起進攻。」

  ………………………………

  第四軍第一師師長韓叔涼負責防守西方防線。

  他接到軍部的命令，立刻緊張起來。

  軍長沒有競爭過於天佑，這次再讓俄軍突破防線，他就沒一臉見人了。

  韓叔涼用他那大嗓門喊道:「炮兵團、機槍團，你們準備好了嗎？

  這次防守防線，我們要面對數倍敵人的進攻。

  能否守住防線，主要看你們兩個團的表現。」

  炮兵團團長趙近海、機槍團團長馬尚峰立刻挺直腰杆，聲音洪亮的回答道:「師長，我們完全沒有問題。」

  韓叔涼提醒道:「所有人給我打起精神，哪個人掉鏈子。

  我在全軍丟人，也不會讓它好過。

  全散了吧！快點回到自己的部隊。

  俄軍看這情況，他們隨時可能發起進攻。」

  韓叔涼用望遠鏡觀察俄軍的動向。

  他還吃著從歐洲傳過來的糖果巧克力，補充自己的體力。

  俄軍沒有讓他久等，早上九點剛過，大量的俄軍就開始衝擊營地。

  韓叔涼看著對面俄軍先是上步兵，很多人還拎著戰刀長矛，排成密集的隊形向他們防線發起進攻。

  「太傻了，這種密集的隊形，一炮下去能讓上百人失去戰鬥力。

  炮兵團攜帶的火炮，那可是110毫米的大口徑開花彈，威力可不是騎兵師的迫擊炮能比。」

  韓叔涼下達命令道:「讓炮兵團開炮，通知趙近海不要節省彈藥。

  短時間內，這是我們最後一場仗。」

  炮兵團團長趙近海，看到俄軍是密集隊形，他笑的嘴巴都合不上。

  這種密集隊形，簡直是炮兵的最愛。

  他立刻命令炮兵團開炮，大量的炮彈直接在俄軍炸開。

  只看到不斷有硝煙升起，戰爭之王的強大威力顯露無疑。

  數萬俄軍直接被炮兵團炸的失去戰鬥力。

  馬尚峰看到這種情況，他有些氣憤的說道:「炮兵團連一點湯都不給我們留。

  這個打法，直接把俄軍打廢了。

  這裡如果有騎兵就好了，以騎兵的高速度，他們有很多人能衝過炮兵封鎖線，我們機槍團就有表現的機會。

  不是說俄軍以騎兵為主，進攻我們的俄軍，怎麼大多數都是步兵。

  看上去也不是精銳，連火繩槍都沒有拿，以大刀長矛為主。」

  韓叔涼聽到馬尚峰羨慕嫉妒的聲音。

  他卻一直很清醒，看清楚俄軍的目的。

  他分析道:「我們防線明顯表露出重兵防守的態勢。

  俄軍為了突圍，不會選擇與我們硬碰硬。

  田忌賽馬的故事，伱們都有所了解。

  這應該就是以下等馬對上等馬，用炮灰吸引我軍的注意。

  咱們也要高興，在俄軍眼中，我們可是上等馬。

  至於騎兵太少，這個情況很簡單。

  我看到有人拿刀的動作，非常像遊牧民族拿刀的動作。

  這些人之前應該是騎兵，只不過俄軍斷糧，他們把自己的馬吃了。

  之前跑過來向我們投降的俄軍，大部分都是農奴兵，哥薩克騎兵卻很少。

  他們可不是斯拉夫人，作為僱傭兵加入俄軍。

  這些哥薩克人的忠心更高，不太可能。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哥薩克騎兵有吃的。

  他們總不能和馬搶草料吃，唯一的解釋就是把戰馬吃了。」

  馬尚峰等人聽到師長韓叔涼的解釋，他們才明白俄軍這樣做的意義。

  韓叔涼心中卻有所猜測，他所面對的這些俄軍連下等馬都算不上，應該是最垃圾的一支俄軍。

  看這些俄軍在戰場上的表現，這就完全是一支炮灰軍隊。

  俄軍統帥用這隻炮灰軍隊吸引他們注意力，這是準備拋棄這些炮灰，為其他人爭得生機。

  韓叔涼聽著其他方向，也響起了槍炮聲。

  等到戰爭結束，他們復盤這場戰役時，就能了解俄軍的目的。

  ………………………………

  第四軍第二師師長季飛揚，負責防守北方防線。

  他被調到第四軍時，還以為是得罪人被發配了。

  西北地區在之前，作為戰爭的荒漠，軍中有志之士都不想被調到西北。

  季飛揚現在感覺，他這是賺大了。

  第四軍這是不明則已，一鳴驚人。

  他在之前都沒有想到，第四軍會遇到這場規模宏大的戰役，雙方投入幾十萬軍隊。

  周自忻參謀長提醒道:「師長快看，俄軍已經向我方陣地發起衝鋒。」

  季飛揚聽到參謀長的話，他拿起望遠鏡觀察俄軍的動向。

  他們是剛剛接管北方防線，對於俄軍的對手還不太熟悉。

  但季飛揚有信心，擋住俄軍的進攻。

  發起進攻俄軍的人數，大概在兩萬多人，其中有一萬哥薩克騎兵。

  剩下那一萬多步兵，火繩槍兵和長矛兵大概對半分。

  季飛揚發現俄軍的戰術很簡單。

  利用步兵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在伺機用騎兵準備突破他們的防線。

  季飛揚剛準備下命令，讓炮兵團和機槍團用重武器收割俄軍的性命。

  這是大華帝國軍隊，對付弱軍常用的辦法。

  能用大炮解決，就用大炮解決，能用步槍解決，就用步槍解決。

  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讓士兵下場拼刺刀。

  第六騎兵師師長巴特爾卻騎著快馬跑過來。

  他騎馬來到季飛揚身前，氣息還有些不勻稱，卻焦急地開口請求道:

  「季師長，我頭上還掛著代理兩個字，可否分潤給兄弟一些軍功。

  俄軍步兵留給貴師，騎兵交給我們第六騎兵師。」

  季飛揚看著面前這個蒙古大漢，低聲下氣的向他求援。

  他們第四軍在騎兵師即將吃下敵軍時，趕到了戰場。

  騎兵師很多人都有怨言，現在他們第四軍選擇吃獨食，會留下不太好的名聲。

  季飛揚思考片刻，道:「為了減少我軍的傷亡，會先讓炮兵團進行炮火覆蓋。

  等到炮擊結束，我們共同出擊。」

  季飛揚既然決定同意騎兵師的請求，他也會主動出擊。

  他留下機槍團負責防守陣地，以俄軍的實力，再多出一倍的兵力，也無法衝破防線。

  巴特爾聽到這個要求，他臉上露出笑容，立刻同意。

  第二師炮兵團立刻進行炮火覆蓋，大量的開花彈在俄軍軍陣炸開，直接打亂俄軍的陣型。

  激昂的鼓聲響起，第四軍第二師的士兵和第六騎兵師的騎兵，一起從防線中殺出來。

  炮兵團同時停止炮擊，防止誤傷友軍。

  他們在戰鼓聲中，舉起手中的槍，殺向已經陷入混亂的俄軍。

  東西北三面防線，以俄軍付出巨大傷亡的代價，戰事進入焦灼狀態，一時還分不出勝負。

  南面防線，俄軍困獸猶鬥，奮力發出最後一擊，企圖打穿大華帝國的防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