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已靜,屋外巡邏的愚人眾腳步漸歇,似乎是到了換班的時間。
秋夜中,本來就毫無人煙的清墟浦郊外變得更加寂寥,只有屋內的兩位少年鬼鬼祟祟地向著窗外看去。
托了天氣的福,今夜月亮穿梭在云層之中,原本皎潔的月光盡數被濃重的云層攔下,讓大地染上一片漆黑。
“喂,外面的人好像走了。”
過了許久,窗外的腳步聲再也沒有響起,原本縮在地上的行秋抬頭看向身邊的重云,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走了?”
重云抖了抖耳朵,身為方士,他的感知力要比行秋強上一些。
果不其然,周圍原本還時不時響起的腳步聲已然消失,甚至在他的感知范圍內,連人類的呼吸聲都察覺不到。
“所以現在怎么辦?”
沒有了外界的監管,重云的聲音跟動作都放開了一些。
兩人默默地望向了房梁上被鎖起來的神之眼,一時間有些為難。
“要不...我上去試試?”
瞄了兩眼后,行秋躍躍欲試。
只不過在心中稍微丈量了下距離后便又打起了退堂鼓。
沒辦法,沒有元素力的支持下,他別說能不能徒手掰開那個看起來就很堅固的盒子了,就連觸摸到房梁都有些費勁。
“額...好像...不太行?”
看著行秋臉上有些猶豫的神色,重云嘆了口氣。
算了,他本來也沒打算把希望寄托在好友的身上,一個比他身體還瘦弱的家伙能做成什么。
“等會你幫我望風。”
“啊?”
重云突然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行秋愣了一下,摸不到頭腦。
但出于信任好友的本能,他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重云摸到了門邊,輕輕地搖了搖門把手,發現那群家伙竟然沒有鎖門,還真是粗心大意。
但估計也是出于神之眼與人分離的狀況,那群愚人眾才敢這么做的。
不得不說,確實拿捏住了兩人。
“等我回去就給您們這群家伙好看。”
行秋將臉死死地貼在窗戶下方,只留下雙目的余光能看到的位置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一邊嘀咕一邊關心身后重云的動作。
只見方士少年輕輕推開面前的門扉,用牙齒咬破了自己的中指,鮮血橫流。
借著流淌而出的血液,重云在地上畫出了一道花紋有些繁瑣的陣法,同時在褲袋里掏出了一枚亮晶晶的摩拉放在中心作為陣眼。
當血液沿著陣圖將最后的陣紋連通之時,一股莫名的波動在房屋中間震蕩開來,引得窗邊的行秋都好奇地回頭,看看重云到底在做什么。
靜氣,凝神。
重云感受著四周原液內的波動,在荒無人煙的野外,秋風拂過青草的感覺是那么的明顯。
在一片寂靜中,一陣微微的響聲傳到了他的耳邊。
近了!
突然,門外的地面上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土包,一只老鼠模樣的生物從其中鉆了出來,絲毫不怕面前的重云,直接就沖進了屋內的陣眼中,將那一枚沾染了少年血漬的摩拉放到了身后背著的袋子里。
完成了這一連串后,小家伙歪著頭戳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是在等待著面前之人的示意。
“這是...盜寶鼬?”
那小黃鼠狼模樣的生物正是璃月境內大名鼎鼎的拾金者,如果你在野外掉落了零散的摩拉,那么就別想找回來了,因為肯定會被這種漫山遍野都是的小家伙給揣進腰包,然后連招呼都不打地跑掉。
看著面前的盜寶鼬,行秋微微吃驚。
他是想過自己好友身為方士或許有什么好主意,但他沒想到現在的方士竟然能直接跟野外的生物交流,甚至驅使它們。
這可真是神乎其技。
“沒什么,一點小手段罷了。”
重云說著隨意,但其實他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招來小幫手,在見到盜寶鼬之前他心里也是一直懸著。
“然后呢?這小東西不能說話吧,我們身上也沒有紙筆,也沒辦法給外界傳信。”
或許是行秋話中的‘小東西’三個字讓盜寶鼬感受到了不滿,小家伙在地面上蹬了一腳,揚了一地的灰。
“唉,放心吧,我自有手段。”
看著不愿意配合的盜寶鼬,重云好生安慰了一會,這才讓小家伙重新變成乖乖聽話的樣子,任由他施為。
少年效仿著之前在地面上畫出的陣紋,在小家伙的背后也畫了一個精簡版的法陣,直到陣紋微微亮起,重云才停下手來。
“只要這小家伙沿著我給它的趕路,這道陣紋肯定會被我家中的大人感知到,到時候他們會施展逆轉法陣追蹤盜寶鼬的行跡,直接追到這里。”
“原來如此。”
聞言,行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跟方士家族那一堆驅魔法咒相比,他突然感覺古華派的那些招式也沒有多么難理解了。
“走。”
將小家伙放出房門,幾個呼吸間盜寶鼬便鉆進了一個小土包,不知去向。
趁著還沒有愚人眾過來巡查,重云趕緊縮回了門內,靜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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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璃月港,白啟云久違地回到了自己酒樓的客房休息。
回房的時候,熒和派蒙支支吾吾的遞給了他一張明信片,也不知道那兩個家伙在搞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說嗎。
少年搖了搖頭,坐在書桌前點亮臺燈,借著有些昏沉的燈光翻看起了手中的卡片。
卡片的材質發硬,不似璃月本地生產的紙材,背面是各式各樣他從來未見過的圖案。
不過這東西的重點還是文字內容,白啟云索性直接翻過了明信片,開始仔細閱讀。
入門,有些娟秀的字體落在卡面上,筆跡好似過去了很久,邊角處甚至有了微微發黃的痕跡。
‘吾兒親啟。’
......
一陣沉默在房間內蔓延開來,頂上的四個大字映入眼簾的一剎那,少年握住紙片的手有些顫抖。
雖然不見已有些時日,但毫無疑問,這是...母親的字跡。
不知道熒到底是從哪里找到的這張明信片,但白啟云此時也無意過問,只想趕緊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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