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很快就引來了幾人的注意，刻晴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了過去。
“刻...刻晴學姐！”
仿佛活力無窮無盡的香菱稍作歇息便恢復到了往日里的狀態，只不過在看見刻晴的時候竟然罕見地拘謹了一下。
而且跟白啟云平日里看見的香菱不同，身邊一直跟著她的鍋巴此時并沒有在場。
再加上香菱這一身衣服，莫不是...
“你不會是剛放學就跑過來了吧。”
越過面前的長桌，白啟云緩緩地走到了兩人面前，眼角微微上挑。
“啟云哥...嘿嘿，這都被你猜到了。”
手掌攀上了少女的后腦勺，香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身后黑藍色的頭發。
眼睛如同被撫摸的貓咪一樣，微微的瞇了起來，吊在額頭上的豆豆眉也輕輕皺起。
“香菱？你也是來報名的嗎？”
對于這個活潑的學妹，刻晴有一定的印象。
只是平時在學校里交談的機會并不多，一旦涉及到香菱的事，基本都是更熟的白啟云在處理，時間一長就更沒有什么交流的機會了。
“是啊，我聽說逐月節要舉報廚師料理大賽，可我今天下午還有課，一直脫不開身，現在報名還來得及嗎。”
從香菱那急切的表情來看，她確實比較關心這次的活動。
只不過如果是這樣度過一個下午的話...
白啟云耷拉下眼皮，將雙手抱在胸前。
擁有豐富走神經驗的他自然知道，如果是這樣的狀態上課，那基本上一下午都會在想一件事，上課什么的，肯定是都聽不進去了。
“來得及，當然來得及，雖說你要是來得再晚點就說不定了。”
聞言，刻晴拿走了白啟云手中的報名表遞給了面前的香菱。
“這是最后一個名額了，你可真是來的正好。”
“對，這可是最后一個...”
嗯？
白啟云附和刻晴了幾句，發現哪里有點不對勁。
等會？最后一個？
少年有些僵硬地偏過頭，目光灼灼。
“最后一個？”
白啟云不知覺地拔高了聲音，驚訝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你手里的報名表就是最后一張。”
少年的驚訝反而讓刻晴有點摸不到頭腦，這有什么可驚訝的。
她朝著其余幾個桌面上已經整理完畢了的報名材料，一臉理所當然。
“那...那我怎么辦？”
看著被刻晴拿走的最后一張報名表，白啟云感覺自己這一天好像被忽悠了。
“什么怎么辦？你不是來幫忙的嗎？”
刻晴還感到有些奇怪，這家伙難道不是南離老師派過來幫忙得嗎？
“啊？可我是來報名的啊。”
少年站在原地，有些摸不到頭腦。
“？”
“？”
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覷。
紫色的雙眸對上了滿是問號的黑色瞳孔，少女和少年站在原地對視，尷尬的氣氛逐漸蔓延開來。
少頃，白啟云主動收回了視線，畢竟一直盯著一個女孩也不太好。
他摸不著邊際，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不對啊，這官方活動還有人數報名限制的不成？”
見到事情確實如此，刻晴也沒有騙他的意思，白啟云這才試圖找出活動中的不合理之處。
“當然啊，你以為到時候場地的安排，評委的數量這些東西是沒有規劃的嗎，統共六百四十組參賽選手，海選十中取一，光是這一項的工作量就大到離譜好吧。”
面對少年的疑惑，刻晴條理清晰地將之后的安排透露給了他。
“那這...”
聞言，白啟云算是明白了，他這一下午的活是白干了。
看著白啟云和刻晴兩人間有些緊張起來了的氣氛，香菱下意識地握起了手放在胸前，向后退了一步。
見到兩人沒有進一步爭執下去后，她才松了口氣。
“那個....我看這報名單子上說是可以組隊的吧。”
香菱的目光在兩人間不斷搖擺，聚起了右手。
“組隊嗎...”
看著那張躺在香菱手中的報名單，白啟云也只能認命般低下了頭。
誰叫他之前沒有利用職位給自己先報上名呢。
真是大意了。
——————
折騰了一番之后，白啟云最終還是沾香菱的光一起報上了名。
只不過讓他跟香菱組隊，總有一股很奇妙的感覺。
本來應該是對手的二人，竟然在種種巧合之下湊到了一起，還真是緣分。
將報名材料揣在口袋里，白啟云看著忙碌完的刻晴正指揮著幾位助理把相關的材料運送到各個相關部門。
香菱報完名之后就趕緊離開了，與白啟云家里的餐館不同，在萬民堂她可是扛把子的主廚，最起碼絲毫不遜色于卯師傅。
不過白啟云倒是不用著急，今天的訂單基本都與他無關，想進廚房打下手老爺子都不允許，餐館里又新召了個服務員，反正回去都沒事干，在哪待著都是待著。
秋風掠過耳邊，掀起了陣陣涼意，白啟云靠在一旁的欄桿上，看著紫發少女來回躍動的身影。
“還真是忙啊。”
不知過了多久，從辦事處走出的刻晴終于忙完了手中的活，一眼就瞧見了在那邊百無聊賴的某人。
白啟云微微抬起雙眸，懶散地打了個招呼。
“是嗎，都習慣了。”
閑來無事，下班后的刻晴也靠在一邊的欄桿上，遙望夕陽下的璃月港。
昏黃的陽光灑在初秋的港口，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秋風打著旋，一步一步向前，吹得少女裙動，發絲飛揚。
“哈...還真是游刃有余的說法呢。”
或許是這個姿勢讓白啟云感到有些不舒服，他伸了下懶腰，將手臂拄在了面前的欄桿上。
金屬那冰涼的觸感順著肌膚延綿向上，沁透了少年的手臂。
“說起來，巖王爺不管這些事嗎。”
少有的安靜氛圍讓白啟云不自覺地開口，跟身邊的刻晴閑聊了起來。
“你亂說什么呢，巖王爺怎么可能會親自處理這些事情，再說了，巖王爺雖然是神，但也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要不然還要我們璃月七星干什么。”
在璃月這片土地上，刻晴這番話可謂有些大不敬的意味在內，只不過聽了之后，身邊的少年卻沒有任何意外。
跟刻晴相處幾年，白啟云也算是摸清了這女人的脾性，況且他還有幾分贊同對方的說法。
有時候，神明也不是萬能的。
“帝君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到的，歸根結底，璃月還是人的國度，還是要由人類自己掌握命運。”
語不驚人死不休，刻晴不斷地向這面前的少年闡述著自己的想法。
“可現在依然是神明統御下的世界吧，再怎么說你的想法也只是空想罷了。”
少年閉上雙眼，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
“那就去改變這個世界好了，憑借自己的雙手。”
雙手緊緊握住，紫色的發絲隨風飄蕩，刻晴的神情卻越發堅定，好似有陣陣光芒在其身上閃耀一般，刺的白啟云睜不開眼，只能偏過頭去。
但其實白啟云知道，只是因為自己不愿意面對那個勇敢的女孩而已。
“改變世界什么的，努力的方向太高了吧。”
“那也總比你懶懶散散的趴在這里強。”
如同往日一樣，少女的話總是犀利且有道理。
不過白啟云現在可沒心思跟她辯論，他扭頭望向不遠處的集市。
人來人往的喧鬧聲好似與他隔了一面厚城墻一般，盡數消失在了風中。
人的國度啊...
莫名地，白啟云想到了之前輕策莊旁的那頭遠古惡魔。
若是不依賴神明，人類真的對那種存在有還手之力嗎。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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