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微風掃過庭前,一旁的櫻花樹跟銀杏樹漸漸抽出了綠枝。 在一片寂靜中,幕府軍的將士叩響了鈴野家的大門。 白啟云帶著打包好了的人偶推門而出,果不其然,是那位自稱幕府軍的后勤統領。 九條裟羅揮了揮手,身后走出幾位士兵,接過了白啟云手中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上了馬車。 這些東西可是要送回天領奉行府的,馬虎不得。 在女人的示意下,白啟云坐上了馬車,向著鳴神島的遠方行駛了過去。 托九條裟羅的福,原本沒有離開離島證明的白啟云此時不需要任何的檢查,直接沿著大路一直通行。 馬車的車輪壓在地面上,顛簸不平。 九條裟羅與白啟云同乘一輛馬車,沒有外人的打擾,女人將后背倚在欄桿上,閉目養神。 本來白啟云還以為這女人是有什么話交代他才故意同乘一輛車的,沒想到只是單純的巧合。 身為天領奉行的車架,周圍道路上的士兵自然是沒有探查的膽子。 畢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想第二天被發配到名椎灘去跟反抗軍拼命。 要知道這次因為眼狩令所引發的戰爭持續的時間相當之久,死傷的規模也很大。 大到了就連九條裟羅都要親自為死傷的士兵家屬親自發放撫慰金的程度。 從離島想要到達鳴神島的真正核心——稻妻城的話,需要穿過白狐之野以及數座村莊才能到達稻妻城的下城區。 就如同璃月港的下城區一樣,稻妻城的下城區也是平民百姓生活的地方,但上城區便與璃月港相差甚大。 稻妻的上城區是身為三奉行之一的天領奉行以及雷電將軍的居所所在地,堪稱稻妻權力機關的中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而璃月港的上城區雖然囊括了月海亭總務司這些龐然大物,但也不乏新月軒、琉璃亭之類的商業門戶。 從這一點便能夠看出稻妻上層與底層的割裂或許要比白啟云想象中的還要巨大。 從離島出發,坐在馬車上行駛了大半天后,車隊尋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停了下來,開始生火做飯。 就連之前面無表情的九條裟羅也趁著這個機會下了車,打算放松一下自己。 嗯,如果她手上沒有拿著從白啟云那里收來的袋子的話恐怕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白啟云跟著大部隊一同下車,打量起了四周。 這附近盡是一些草原荒野,根本看不見任何人煙,反倒是見到了幾只黃皮毛的狐貍。 所以說白狐之野為什么不叫黃狐之野,難不成是為了提高旅游業的收入才特意改的名? 就在白啟云在心底腹誹的時候,九條裟羅拿著一只人偶面不改色地從他的身前經過,一直走到了沒有士兵的山陰處。 見狀,少年好奇地跟了上去。 雖然說外人少知道些東西是一件好事,但情報上的稀缺還是讓他下意識地挪動了腳步。 面前這女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后勤部的統領,但對方身上的那一身力量卻告知了白啟云,這個女人在說謊。 而且看出行的架勢,這也不像是個管后勤的人啊。 白啟云將自己的身形掩藏在巖石后,打算看一看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難不成是要通過人偶上的制作痕跡來判斷他的實力嗎? 可下一秒,女人的舉動就讓他大跌眼鏡。 只見九條裟羅悄咪咪地掏出了那個頭上帶著些許綠色的將軍人偶,將其放到臉邊摩擦了起來,那模樣就跟拿到了零食的派蒙沒什么區別。 不過好景不長,因為過于驚訝而導致氣息紊亂,白啟云一下子就被九條裟羅察覺到了其掩藏起來的身形。 “誰?誰在那里。” 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沒做什么正事,九條裟羅的語氣雖然嚴肅但卻也壓低了聲音。 開什么玩笑,這要是被周圍的下屬看見了,可不得被笑話。 見狀,白啟云只得硬著頭皮從巖石后走了出來。 迎著女人那嚴厲的目光,他感到了一陣的壓力山大。 “額...我說我是恰巧路過你信嗎。” 不,再怎么說這個借口也太蹩腳了吧。 不過讓白啟云意外的是,面前的女人竟然沒有追究的意思,只是將玩偶收到了身后。 “說起來,我們兩個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九條裟羅,你可以叫我九條。” 九條?天領奉行的那個九條? 雖然白啟云對于稻妻不是很了解,但名滿天下的稻妻三奉行他還是略有耳聞的。 少年臉上的神情變化自然是沒有逃過九條裟羅的眼睛,不過當她決定將自己的名字告知給對方的時候便已經預想到了這個結果。 “哦哦,原來是九條大人...在下白啟云,算是個廚子,愛好泥塑。” 少年的回應讓九條裟羅的眉頭抬上了幾分。 白啟云?璃月人嗎。 不過少年是稻妻人亦或者是外國人對她來說都沒什么區別,只要能派上用場就好。 反倒是對方口中的‘泥塑’僅僅是愛好讓她有些吃驚。 這種可以稱得上是大師級的雕刻,竟然僅僅只是愛好嗎。 那看起來這份工作她還真是找對人了。 想到這里,九條裟羅望了望一片平靜的原野,此處距離稻妻城大概還有一天車程,也是時候告訴面前這位少年他工作的內容了。 “雖然之前已經跟你說過是有關幕府的工作,但現在我要把具體的細節告知于你。” 九條裟羅那清冷的聲音在少年的耳邊回響,讓他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如你所知,將軍大人頒布了眼狩令,從稻妻子民的手中收繳了數目眾多的神之眼,現在為了安放這些神之眼,將軍大人的示意是讓我們塑造一尊神像,名曰‘千手百眼神像’,其工程量自然是龐大無比,所以我們一邊招募人手一邊開工,事到如今唯有神像的頭顱尚未完成。” 因為無論是哪位大師都無法雕琢出將軍大人那威嚴的面容,所以這項工作也便無止盡地耽擱了下來。 畢竟因為眼狩令所引發的戰爭并未結束,象征著勝利果實的神像自然也沒有受到嚴苛的時間限制。 然而昨夜九條裟羅見到少年手中那惟妙惟肖的雷神人偶時,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躍上了她的心頭。 為何不讓這家伙去試試,如果不行的話再另尋他法,總好過這么一直耽擱下去。 要知道在稻妻城上城區一直放著一尊巨大無比的無頭神像還是挺嚇人的,最起碼不是那么吉利。 “神像?不不不,這位大人,那種東西我完全沒有經驗——” “五百萬摩拉。” “我突然覺得我可以試試。” 面對金錢的誘惑,白啟云再一次屈服了。 誰讓死派蒙把他的錢包拿走了,而且現在相遇更是遙遙無期,誰知道那兩個家伙現在去哪了,稻妻這么大,找人都費勁的要死。 為了美好的旅游....額,他是說冒險生活,白啟云決定試一試這個看起來就不太可能完成的委托。 反正不行的話也沒有什么損失不是嗎,百利而無一害。 而且還能蹭天領奉行的車去一趟稻妻城,簡直就是完美。 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后,兩人返回了馬車上,再次陷入了彼此一言不發的詭異沉默之中。 直到第二天的到來,稻妻城下城區的輪廓在車窗外依稀可見,經過一夜的趕路,一行人終于到達了稻妻城的邊緣。 在下馬車的時候,九條裟羅破天荒的主動找上了一旁的少年,沉聲低吟道。 “那件事不要說出去。” “什么事?” “人偶的事。” “什么人偶的事?” 見狀,九條裟羅給了面前少年一個滿意的眼神。 小子很上道嘛。 隨后她便帶著部下前往了天領奉行的封地,準備整理這一趟的收獲。 至于白啟云,會有專人給他安排下榻的地方。 ———— “白先生,這里是九條大人為您安排的住所,您看還滿意嗎。” 果不其然,過了不一會,一位長相甜美的服務生便從街角走出,將白啟云領到了一處看起來就很豪華的旅館內。 畢竟這里可是雷神居所腳下,前來拜訪的自然會有數不盡的名貴人士,而這種豪華的旅館正是為他們這些人所建造的。 沒想到他今天也能借九條裟羅的光體驗上一回。 這次他可得好好地享受一回。 薅稻妻的羊毛,不寒顫。 “九條大人有什么吩咐的嗎?” 白啟云將行李放在床鋪上,裝作不在意地詢問著之后的安排。 “九條大人說白先生工作期間的飲食起居全部由天領奉行負責,除此之外,明日上午會有專人來安排您的工作。” 至于是什么工作,那就不是她這個小服務員能過問的了。 不過白啟云對她話中的‘飲食起居全由天領奉行負責’倒是很感興趣。 那豈不就是說...白嫖? “我知道了,我這一路來舟車勞頓,先用餐再說,你們這有菜單嗎,讓我看看。” “好的,您稍等。” 侍者點了點頭,腳步輕輕地回到了樓下。 不一會,服務員便提著一本像是璃月字典一樣的東西走了上來。 ‘字典’大約四十厘米厚,外邊由一層精致的牛皮包裹,邊角處還有金色的烤漆,彰顯奢華權貴之風。 見狀,白啟云的眉間漫上了一絲詫異。 這東西是菜單?他怎么感覺像是什么古董呢。 不過在外人面前可不能露怯,他什么場面沒見過。 白啟云眉目一橫,甩了甩袖子,翻開了第一頁。 蛋炒飯——三十萬摩拉。 夸張的數字嚇得他手一抖,差點把菜單給扔出去,好在這菜單重的要死沒有讓他得償所愿。 對不起,這個場面他真沒見過。 該死,這是搶錢吧,不,搶錢都沒這個來的快吧! 即便是璃月港最豪華的餐館,一盤蛋炒飯的定價也不會高于五萬摩拉,除非其中用到了什么珍奇異獸的蛋。 但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會在菜單上標注出來,現在這上面可是完全沒有,簡而言之,這就是一盤普通的蛋炒飯。 起初白啟云還以為是不是印刷錯誤,但越往后翻他就越心驚。 每道料理都不下于五十萬摩拉,上百萬摩拉的更是數不勝數,稍微沾點海鮮的就是幾百萬摩拉起步。 稻妻不是島國嗎,為什么海鮮還這么貴。 雖然說他打定主意要薅一波羊毛,但要是一下子薅這么多那說不定會惹那位九條家的大小姐不快,到時候萬一人家不愿意支付這筆錢的話那就完了。 腦海中一邊想著解決的辦法,比起云一邊翻閱著眼前的菜單。 突然,一道格格不入的料理躍進了他的眼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里的格格不入并不是指料理方式,而是價格。 “將軍蟹...” 此物名為將軍蟹,原為一種稻妻特產的紫色螃蟹,因為配色與雷電將軍常穿的服飾相近,再加上其在沙灘上走路橫向霸道,很是大膽,便被人們稱之為將軍蟹。 這種螃蟹不僅外觀出眾,其體型也比普通的橙黃色螃蟹大上一圈,尤其是其碩大的兩只蟹螯,光是看著就要比尋常的蟹螯大上三分,想來其中的肉質定是豐厚無比。 如此一樣的將軍蟹,若是按照菜單其余海鮮的標價,怎么也得一百萬一只,但菜單上對其的標注竟然只有五萬一只。 雖然五萬在外人看來也是相當貴,但價格這東西都是比較得來的,跟這家店其余的料理相比,這螃蟹簡直就是白送啊。 不過此事蹊蹺,其中定有隱情。 白啟云眉頭一挑,裝作十分意外地指向那道‘將軍蟹’。 “這道菜為什么會頂這個價格?” 侍者接過菜單一看,滿眼笑意。 這道菜因為特立獨行,所以每次有新客人來到都會被問一次,她已經回答不知道多少次了。 “白先生,這道菜是為了表示我們對于大御所大人的尊敬設立的,所以每一只將軍蟹我們都是免費提供,只是會收取廚師們的加工費。” 原來那五萬是給廚師的啊...不對,這東西要是清水煮的話,那他上也行啊。 “不過....白先生有所不知,我們店想要點將軍蟹這道菜是有規矩的。” “什么規矩?” 服務生嫣然一笑,將菜單的背面展示給了面前的少年。 看著上面的詳細介紹,白啟云眉頭微微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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