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喧鬧的人群走出教學樓,白啟云沿著面前的長街一路向前。
穿過車水馬龍的鬧市,復行數十步,展露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僻靜的莊園。
或許是距離集市有些距離,此處環境安靜,周圍往來的人群也不是那么密集。
當然,房價也很貴。
白啟云踏在莊園門前的石階上,厚重的觸感從腳下傳來,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咚咚咚。”
他熟練地輕叩大門,等待著回應。
不一會,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后傳來。
伴隨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一位傭人裝束的青年女子輕輕向外探頭,見到是白啟云后,立刻掛上了一副營業式笑容。
那副樣子,像極了街邊不斷推銷產品的小販,讓白啟云想到了蒙德城里的瑪喬麗小姐。
每次路過榮光之風的時候,那個店鋪的女主人就會露出如此親切的面容,然后詢問是否要買東西。
不過白啟云此時可是囊中羞澀,就連踏上這篇房價高得嚇人的地界都心里沒有底氣,更遑論跟面前的女子討價還價。
“您好,白先生,今日到訪有何貴干。”
女傭人向前欠了欠身,將白啟云迎進了門內。
畢竟有石階的存在,她一個傭人居高臨下屬實有些不太禮貌,更何況面前這位還是她家家主的同學,也不能怠慢。
“嗯...我找刻晴,她人在嗎。”
不知為何,白啟云感覺好像只要出了餐館,周圍的人都變得好客氣。
但是在餐館里,好像所有人都可以對他吆五喝六的。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身份上的轉變?
“小姐在,我這就去請小姐過來,白先生稍等。”
一聽到白啟云是來找刻晴的,女傭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了幾分,看的白啟云莫名其妙。
這人,沒問題吧。
不過好歹是大門戶的仆人,干活做事就是麻利。
不一會,一身布衣的刻晴就出現在了白啟云的眼前。
與往日里衣著華貴的打扮不同,此時的刻晴頭上裹著白色的毛巾,身上也只是一些尋常百姓家里的布衣。
原本白皙的臉上多出來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幾道泥土的痕跡,耳邊還垂著汗,就像是剛忙完農活回來的婦人一般。
“是你?怎么,有事嗎。”
將頭上的毛巾隨意摘下,刻晴蹲在一邊的井水口沖了沖臉,絲毫沒有在意身旁的白啟云。
“來找你當然是有事,我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喏,南老師給你的材料。”
稍微自嘲了幾句等刻晴擦干雙手后,白啟云把手中厚厚一疊的材料遞了過去。
“這是...”
沒等白啟云告訴她,刻晴就嘩啦嘩啦地翻動起了那疊紙張。
看著她如此聚精會神的樣子,白啟云不得不感慨一下,有些時候,人跟人的差距真的很大。
雖說璃月七星近些年來有年輕化的趨勢,可是像現在這樣還在校就讀的七星,估計也就只有面前的一位‘玉衡星’了吧。
要知道,璃月七星就相當于蒙德的西風騎士團,掌管璃月的絕大部分事務,而年紀輕輕就能登上高位的刻晴,稱一句人中龍鳳也絕不為過。
“說起來,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天你就翹課啊,還真是厲害。”
是的,如果不是刻晴今天沒有去學校報到,那也就不用白啟云跑這一趟了。
所以都是刻晴的錯。
無法違抗暴力女教師的白啟云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將責任甩給了面前的少女。
反正沒人知道。
“沒辦法,逐月節臨近,要忙的事情實在有點多。”
一邊翻閱著手中的資料,刻晴一邊跟面前的少年閑聊。
不出她意料,都是一些學校關于逐月節活動的準備事宜,其中有關組織動員學生的一部分活動,必須要由她這個學生會長去執行才行。
只是翻著翻著,一張夾在材料中間與其余紙張截然不同的信紙蹦到了她的眼前,讓她翻閱材料的手不由得一頓。
少頃,刻晴一臉‘真是敗給你了’的表情,將那張信紙甩給了面前的少年。
“你還真是沒救了啊。”
“啊?”
白啟云不知為何面前的少女會如此說道,直到他看見了那張本應留在教工室里的信紙。
那斑駁的字跡,毫無疑問,正是他今天剛剛上交的暑假作業。
少年手忙腳亂地奪過了信紙,趕緊將它塞到了身后背包里。
該死,那個女人,被她擺了一道。
想到南離一臉陰謀得逞的表情,白啟云就氣不打一處來。
真是的,就不能好好當個老師嗎。
不過再怎么埋怨那個女教師,他現在也沒辦法改變刻晴已經拜讀過他的‘大作’這一事實。
本來就在一個女人身上吃了癟,怎么可能再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吃癟。
“要你管。”
白啟云自以為強硬的態度能讓刻晴收斂一些,可殊不知,在刻晴看來,這就是面前的少年在嘴犟而已。
跟白啟云同校兩年半,雖然是在那位暴力女教師的可以安排下,但兩人也確確實實地搭伙處理過不少的事情,自然對彼此的性格有些了解。
本來她還想要是就這么畢業的話,能不能把這家伙調到她的手下繼續壓榨...哦不,繼續幫忙。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有些過于不切實際了。
紫發少女甩了甩為了工作需要而綁成的單馬尾,輕輕嘆了口氣。
“你真的不考慮出來任職嗎。”
可面前少女的心意卻沒能傳遞給白啟云,少年一臉詫異,像是自問刻晴為什么要這么說。
“出來?有什么可出來的,我家里的餐館需要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瞄了瞄墻邊已經有些變黃的楓樹葉,一臉心不在焉。
“呼...是嗎。”
言盡于此,刻晴也知道沒必要再多說下去。
畢竟發生過十年前那檔子事,想來這個決定,或許是最適合面前少年的吧。
不過...
“你真的想把職場見習的地點放在你家里?到時候我們過去怎么叫你,小二?跑堂的?不會想讓我像之前那樣叫你小老板吧。”
清楚白啟云臉上一定掛不住,刻晴又拿起之前的事情開涮。
不知何時,一抹笑意攀上了她的嘴角。
少女盤著雙手,如同一位真正的大家閨秀,一身麻衣,卻掩蓋不住她出水芙蓉般的氣質。
“哈,那也總比某個職場見習去工地搬磚的要強吧。”
既然刻晴打趣他,那白啟云自然也不會手軟,直接將從女教師那里聽來的消息放了出來。
“嗯?你是對做工人有什么不滿嗎?”
一絲不快跳到了刻晴的眼角,少女微微揚起下巴,用貓一樣的眼神叮住面前的少年。
“哈,那我當個廚子好像也沒什么不妥的吧。”
而另一邊的白啟云也不甘示弱,直接也是硬生生的懟了回去。
“做飯的!”
“搬磚的!”
“哈?”
“啊?”
兩人之間,一時間,劍拔弩張。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爭吵,少女與少年的日常,一如既往地延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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