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磯嘴角微抽,敢情現在的易雲睿是走火入魔了。
說什麼話也聽不懂。
他這個樣子,哪還像一軍之長,倒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一定要糖吃,說什麼也要吃到糖。
而且,驚慌失措。
少磯嘆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易首長,小凝凝會醒過來,一定會的。再多給她點時間。」
「三天了,三天了啊!醫生不是說兩天就能醒嗎?」
「不要說三天,睡個十天八天也是正常。所以不用急。起碼她還在。」
易雲睿傻傻的看著少磯,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一下子抓著她肩膀:「是不是還有毒素未清?是不是手術當中出了什麼問題?不要隱瞞我,你直接說,直接說!!」
易雲睿力道很大,少磯被晃得頭暈眼花。
就在這時,一條人影迅速按著易雲睿手臂:「易首長,易太太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你老婆在那邊,你別晃我女人!」
說話的正是俞澤宇,他制止著易雲睿,無奈易首長體魄強勁,他力道不夠。
少磯咬著牙,肩膀上生痛,敢情已經被易雲睿抓出十條抓痕了吧?
「老……老公……」
微弱的聲音響起,像是飄絮,卻是那樣的清晰!
震著了在場所有人!
「老婆!」易雲睿放開少磯,風一般的回到妻子身邊,握起她的手:「老婆……老婆!你醒了!?」
受麻醉藥影響,夏凝努力的讓自己清醒,意識卻飄忽著。
入她眼帘的,是易雲睿那布滿血色的眼,還有那一聲聲的叫喚。
急切焦慮,帶著一絲哭腔。
是易雲睿的叫聲嗎?
易雲睿那好聽得可以讓人懷孕的磁性男聲,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夏凝努力的聚焦,將所有注意力都鎖定在易雲睿身上:「老公……我在哪裡?」
「在家,在我們的家,在雲凝居!」易雲睿輕撫著妻子的臉,生怕用力一些她就碎了。
「雲……凝……居?」
慢著,她不是死了嗎?
怎麼在雲凝居?
「我……」夏凝看了一眼四周。
熟悉的擺設……沒錯,是在雲凝居。
「我不是死了嗎?」
聽到『死』字,易雲睿幾乎跳起:「沒有!你沒死,你好好的!不準提那個字!不要再提那個字了!」
她沒死?
她活著!
「不對啊……我不是毒發……」
「我再來遲一分鐘,你就真的毒發身亡了。」少磯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支針:「易首長,我給小凝凝打針,你穩住自己不要衝動。」
易雲睿移開了一點位置,手還是緊緊的握著妻子。
怎麼也不放開。
少磯無奈,就著這點距離,她給夏凝注射了一支強效解毒血清。
夏凝一臉疑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磯將針收好:「當時我請了一個月的假,就是去找一味藥材。快到手時遭到了伏擊,幸好遇到了易首長的部隊。所以就提前了兩天回來。也幸虧是提前兩天,不然就真的回天乏術了。到時候我就只能瞻仰遺容了。」
「少磯!」易雲睿心裡一慌,大大的吼了一聲。
「OKOK,我不說。」少磯搖了搖頭:「想不到軍神易雲睿也有這麼膽小的一天。哈!」
眼看著易大首長臉色一片烏黑,站在一旁的俞澤宇拉了拉少磯的衣袖:「親愛的,針打完了,我們撤吧?」
「哦。」少磯站了起來:「明天還有一針,打完后基本上不用著急了。就這樣。」
話完,少磯轉身離開。
也許是少磯那支針的原因,夏凝感覺精神好了不少:「我剛才聽少磯說,是你的部隊救了她?」
「不是,」易雲睿小心的幫妻子墊好枕頭,務求讓妻子躺得最舒服:「本來是要硬拉她回來的,你當時告訴我不要動手,所以我下令監視她。剛好看見她被襲擊,所以就把她救回來了。」
夏凝笑了笑:「看吧,要是你強行將她帶回來,解藥肯定還不到她手上的。」
「是啊……」易雲睿心有餘悸的舒了一口氣:「要是按著我的方法,少磯肯定拿不到藥材。那一個月的找尋也白廢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還是妻子慧眼識人,能沉得著氣。
「老婆,能原諒我嗎?」
「?」夏凝有些愕然,易雲睿在說什麼?
「原諒我的剛愎自用,原諒我的大男子主義。原諒我的……」
「老公,別說了。」夏凝輕輕拍著他的手:「求原諒的人,應該是我。」
易雲睿懵了:「為什麼?」
「我活下來了啊,所以其它女人可能就沒機會了。現在湯大姐那邊的行動好像有點詭異,我覺得,我們接下來可能要面對更強的敵人。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選擇跟我離婚……」
「說什麼胡話!」易雲睿厲聲打斷:「你把你老公我當成什麼了?就憑別人三言兩語,或者聯合一些烏合之眾就能輕易鼓惑的人?他們幾斤幾兩,敢跟我老婆比嗎?」
夏凝笑了起來:「是我幾斤幾兩,能跟那些大財閥的繼承人比嗎?」
「錯了。」易雲睿將妻子的手放在胸口裡:「你不是繼承人,你是所有人!是戴維斯家族的主人!」
夏凝眨了眨眼睛:「噢……這樣說來,我和你之間得謀划謀划,怎麼對付那群『烏合之眾』了?」
「小傻瓜,」易雲睿深情的在妻子額頭上落下一吻:「這種事情交給老公處理就好,你好好養病。」
「不。」夏凝臉色一凝:「他們現在的目標不是你,是我。我該負起的責任,不會推脫。」
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的活著。
她既然連死都不怕,活著的人不算什麼!
「親愛的,易雲睿他有沒有傷著你?」俞澤宇一臉擔憂,想查看妻子的傷勢。
「沒事。」少磯握著他的手:「呵,遊戲越來越好玩了。」
「呃?」
少磯看向俞澤宇:「跟著我的那個月刺激嗎?」
腦海里出現了無數個或驚心動魄,或香艷無比的畫面,俞澤宇咽了咽口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嘖嘖嘖!」少磯手指輕輕託了托俞澤宇下巴:「成乖乖狗了啊。」
「不,」俞澤宇抿了抿唇:「是我清楚了,我到底需要些什麼。」
俞澤宇握著少磯的手,嘴動了動,到最後卻沒說什麼。
「哈!」少磯反握著他的手:「一年前的俞先生,和一年後的俞先生,對我呢是天差地別。做不做我的乖乖狗,你可得想清楚了。」
「我不是狗,」俞澤宇終於忍不住,少磯前一句狗后一句狗的叫:「我是俞澤宇,你曾經的丈夫。」
「曾經?現在呢?」
「我……」俞澤宇話堵在嘴裡,說不出。
「嘖嘖嘖,還是男人面子放不下啊。」少磯放開他的手:「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用你妹的命來填,扯平。」
少磯說出來的話很平淡,聽起來卻是觸目驚心!
一命抵一命,這事就發生在一家人中。
俞澤宇握緊了手,其實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要不是他當初嫌棄她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其實他可以和她平靜幸福的過一輩子……
有些孽,是自己作出來的。
「我知道了。」俞澤宇從背後抱著少磯:「親愛的,過去的不要提了。我們重新開始。我想和你過完這輩子。」
「你知道我身份的,別太樂觀。要想和我在一起,沒幾分斤兩,那可是隨時GAMEOVER的。既然我們已經兩清,我允許你現在離開。」
俞澤宇陪在她身邊的這大半年,苦頭吃了不少。
無論是她強硬的將他留在身邊,復仇也好,玩弄也罷,他撐下來了。
而且一直拚命的掙扎著。
不讓自己掛掉。
意志力是夠堅強的。
忍耐力也不錯。
在她折磨他的時候,他竟然還愛上她了。
哈,哥德摩洛心理效應嗎?
還是這男人以前就對她有幾分愛意?
少磯玩味的看著俞澤宇,老實說這男人很帥。
也不怪乎這麼多女人喜歡他。
有這麼一條乖乖狗跟在身邊也好。
使喚也好,折騰也好,玩弄也好,反正接下來的日子不會悶。
而且,她對他,好像還出現了那麼一點點好感。
不容易啊,幾十年了,她竟然對男人產生了好感。
而且還是仇人。
之所以讓他離開,是因為她知道他肯定不會走。
她是欲擒故縱。
「我不走,也不會離開。」俞澤宇非常認真肯定的回答。
果然。
少磯輕咳了一聲:「好啊,有一點你聽清楚了。我休假回來,從明天開始就得回戴維斯集團上班。你在家裡打掃好衛生,煮好飯菜等我回來。」
「我要和你一起。我的公司被戴維斯收購了,但是日常打理還要用得著我的。」
「是嗎?」少磯挑了挑眉:「這麼說來,你是一定不做家務事了?」
「家務事不用我做,有傭人。做飯的事不忙,可以請廚師。我只想天天看到你,無論以哪一種形式。」
「聽說你好像申請做我的秘書了?」
「是。逆副總同意了。」
「切,」少磯很是不滿:「官大一級壓死人。能這樣直接調動人嗎?」
「不管怎樣,我現在就是你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