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公雞！」李世民心中暗罵了一聲，但臉上倒是樂呵呵的笑著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而隨著這一件事情商議的七七八八，眾人也都紛紛散去，做好自己的職責。

  比如說，讓李世績寫信回并州，讓并州兵馬做好外松內緊的姿態。

  而房玄齡則一邊調度物資北上，一邊則讓職方郎中陳大德出使高麗。

  告知高麗，大唐已平定高昌，希望高句麗能體諒大唐的不易，千萬不要重啟刀兵，同時告知高句麗的特產也可以交給魏王特許經營。

  而李世民打算東巡封禪的消息，也開始在朝廷中傳遞開來。

  畢竟如今大唐，國泰民安，收服西域，以李世民如今的成就，就算是去封個禪，那也是合情合理的行為。

  而這條消息自然越傳越廣，開始有意識的向北方蔓延。

  就在這時候，祿東贊作為吐蕃的使節，前來跟大唐告辭。

  鴻臚寺也沒多想，上報後便同意了，畢竟不論是祿東贊，還是·桑布扎，他們雖是不錯的人才，但就身份來說，還沒重要到要留下來做人質。

  所以他們要走，朝廷自然不會反對。

  這時候的祿東贊神色略帶著幾分凝重的對桑布扎道：「贊普來信讓我們回去！」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這般的匆忙！」桑布扎依舊平靜的對祿東贊道。

  祿東贊道：「西方大食這次的軍陣又強了幾分，他們已經能利用不斷上升的天地精氣，產生極強戰鬥力，這次安息帝國哪怕有我們的幫助也差點被擊潰了。

  不過還好挺過了這一次，我們從大食那裡學來了一些天地精氣的運用技巧。

  但就實際來說，這些技巧並不適合我們，所以對內部的改革卻是必須要加緊了！

  另外這些天侯君集被唐皇打壓，我跟他聊了聊，軍事上很有所得，你呢？！」

  侯君集這段日子過得那是相當不順心，原本兵部尚書的職務沒了，同僚們又因為錢的事情跟自己翻臉。

  原本有什麼大事自己就算是沒有商量，但多少也會參與進去，不過現在全部都給李世績那傢伙搶奪了。

  這時候祿東贊上門來，再加上祿東贊跟侯君集間也沒什麼利益上的直接爭奪，這就讓侯君集與祿東贊的私交變得好了起來。

  至於與阿拉伯帝國間的交鋒，不得不說，因為戰場上那種對天地精氣的運用，雙方都以為是自己的絕招。

  結果一上戰場，頭頂雲氣籠罩，腳下精氣匯聚，每一個戰士都好像是超人，松贊干布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去練兵的，結果差點吐蕃的未來都葬送了。

  但松贊干布不得不承認，在這種等級的戰場上走一波，那學習起來真的極其快速，畢竟學不會的都躺下了。

  只不過松贊干布感覺吐蕃的底子還是太單薄了，這種危險戰場，還是需要祿東贊那冷靜天賦過來頂一頂。

  畢竟在這戰場實力不實力的沒什麼關係，反正也是薩珊帝國頂在前面。

  但自己想練兵的話，還是要松贊干布這種冷靜天賦的人兜底才能讓自己放心啊。

  所以便寫了信讓祿東贊別出使大唐了，至少在大食下一波的攻擊來臨前給我回來。

  「我知道了。」桑布扎帶著幾分遺憾道：「華夏文化源遠流長，我雖儘可能學習了佛家與儒家的文華，卻也只感覺自己所學是滄海一粟。

  如今離開，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次回到長安來，好好學習了。」

  「做好準備吧！」祿東贊看著桑布扎道，「能帶上的書籍儘量帶上，差不多三天後，我們使團便啟程回吐蕃了！」

  「明白！」桑布扎點點頭，而回到會昌寺，卻見到辯機正在自己門口。

  而辯機見到了桑布扎，也在這時候對桑布扎行禮。

  「桑布扎大師，我今日便是向您辭行，準備前往洛陽，再次一試洛水之弈！」

  辯機雙手合十，在這時候非常恭敬的對桑布扎道。

  「你也要離開會昌寺嗎！」桑布扎聽到辯機的話，不由帶著幾分唏噓，

  「我受使節通知，不日便要離開會昌寺，回歸吐蕃傳播大唐佛法。

  原本我打算尋你告別，卻沒想到今日卻是你先找我告別！

  若非如此，我怎麼也要去見一見你心心念念的洛水之弈是何等景象。」

  「桑布扎大師要離開大唐，回歸吐蕃了嗎？！」辯機聽到桑布扎的話不免驚嘆，不過辯機很快便平靜下來，然後雙手合十道：「祝大師一路順風，方寸之間皆是歸途。」

  「也祝你，橫渡苦海，到達彼岸！」桑布扎卻也對著辯機正式告辭。

  桑布扎雖然在這會昌寺中掛單，但真正深交的卻也只是辯機這一個人。

  不得不說，就桑布扎而言，辯機是他見過最有佛性之人，但這種人想要成佛卻往往很難。

  因為辯機雖在長安中，卻在紅塵之外，手上從無拿起，自然放不下來。

  但真等到辯機有機會拿起，且有魄力放下，桑布扎覺得辯機應該會成為一位佛法大家。

  兩人相互做了告別，便各自奔向不同的前程。

  而吐蕃使者離開大唐，對現在的大唐來說，著實是太微小的事。

  這時候隨著李世民放出來要東巡封禪的消息逐漸的傳播到了薛延陀，在這時候的薛延陀真珠可汗乙失夷男聽到這個消息，陡然興奮了起來，「大唐皇帝真去東巡封禪了！」

  「正是。」他的長子拔灼對夷男恭敬道：

  「父親，此乃是天賜良機，擊敗了李思摩，那這一片大草原就是我們的薛延陀的了！」

  「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夷男倒也沒有亂了方寸，卻是仔細思考裡面得失。

  他的侄子咄摩支道，「可汗，大唐皇帝安排李思摩來大漠就是要牽制我們。

  若我們不趁這次機會把這枚釘子給拔掉，那以後就悔之晚矣！」

  夷男思索了一下，心中卻也不免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身為草原男兒，哪一個不想要入侵大唐的花花世界，哪怕薛延陀只是剛剛興起的部落，但他們卻是親身體會過當初的突厥是多麼的強大。

  哪怕是分裂掉的東突厥，都有著操控中原諸侯的能力。

  當然，自從東突厥被李靖帶著大唐軍隊給宰了後，整整十餘年的時間，整個草原民族的膽氣幾乎被徹底破碎。

  哪怕自己薛延陀吃著東突厥的屍體慢慢的爬了起來，但面對當初一戰就把突厥給搞定的李唐那多少是有幾分畏懼的！

  「好！」夷男點頭道：「說得對，此次李世績不在并州，大唐皇帝又是東巡封禪，我們動不得大唐的城鎮，難道還動不得李思摩這一條大唐養得狗嗎！」

  夷男看著眾人道：「拔灼、大度設，突利失、咄摩支……你們前去召集同羅、仆骨、回紇、靺鞨等一眾部落，我們召集二十萬大軍，一戰將李思摩趕出大漠！」

  「遵令！」這時候，身邊一眾將領對夷男大聲應答道。

  說實話，隨著天地精氣的濃度上升，這讓草原中誕生軍團天賦的難度得到下降。

  換句話說，幾年前一天賦的戰部那是非骨幹精銳不可能誕生，但現在的話，幾乎每一個五萬人規模以上的大部落都誕生能夠輕易的誕生了一天賦的軍團。

  這自然讓薛延陀這邊的士氣得到極大提升，認為現在的自己已完全恢復當初東突厥的實力，甚至比當初的東突厥更強，否則這些年也不會有蠢蠢欲動的跡象。

  畢竟草原不像是大唐，有著較為完整的兵法傳承，更沒有有一個四聖級別的軍神打底。

  李靖幾乎第一時間覺察到天地精氣在這些年以來濃度不斷上升，甚至逐漸開始逼近一個臨界值。

  所以李靖才會提議李世民進行軍事改革，因為曾經的軍事結構不適應新的環境。

  當然只要有組織力，有意志，有合適的兵源，那就能產生軍團天賦，甚至變得更容易了。

  原本的軍團實力同樣得到提升，甚至因為大環境的原因，看起來仿佛以前變得更強。

  但說到底也只是看起來而已，全世界所有人都得到了增幅，某種程度來說，就是沒增幅。

  而強不強這種東西需要打一場才能清楚自己的實力，不打一場，那人就是會膨脹起來。

  而新版本終究是有新的版本之子，對李靖來說天地精氣的濃郁度不斷拔升，終究給戰爭帶來了新的變量。

  不過，天地精氣在李靖看來也就只是種新的兵技巧而已，並沒有太驚訝。

  兵技巧改變戰爭規則的事情李靖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比如城郭的出現，比如弓弩的出現，比如騎兵出現，只不過現在變成了天地精氣而已，說到底也還只是兵技巧。

  看起來好像是新的東西，但歸根到底也依舊沒有逃脫兵家原本的規則架構。

  而只要是如此，對寫兵書的李靖來說，別說你還在兵法的規則中，就算這東西不在兵法的規則里，只要你對軍事會產生影響，李靖也能為了這天地精氣改了這兵法。

  沒辦法其他七十二將，甚至十哲都是按照兵法做事，甚至某種程度上算大集成者，或者某項天賦特突出，但四聖是什麼標準，四聖是寫兵法制定規則的人。

  而草原上的部落也許有著神化傳說，但沒人著書立傳，也沒人鐫刻歷史，薛延陀雖然吃著東突厥的屍體變得強盛，甚至讓大唐都有想要敲打的意思。

  但遇到這種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時候，他們底蘊不足的問題便會凸顯出來。

  對大唐來說，依靠自己曾經的底蘊，非常敏銳的抓住這一次的機遇去主動的成長，並且對自己的實力也會有個清楚認識。

  但薛延陀他們真沒有這認識，他們所想得就是自己比當初的東突厥都要來得強大了。

  那自己就算不侵略中原，但至少也要先把大漠給統一了。

  到時候等到李世民與李靖死掉，說不定自己的薛延陀部落也能續寫當初鮮卑族的神話。

  這是弱小國家的必然選擇，那就是抓住一個機遇，然後毫不猶豫的梭哈賭國運。

  雖然對大國來說，小國這樣的選擇是極其有風險的，甚至賭得多了總會收不住手，然後撞上鬼，直到把自己撞個四分五裂。

  但對小國來說，這是他們想要成長為大國的必然選擇，哪怕每次賭失敗的結果是自己粉骨碎身，但不上賭桌，那小國的未來就只有被大國操控的未來，或者說沒有未來。

  歷史上有的小國賭贏了，比如蒙古，當初被金國往死里欺負的時候怕決然不會想到他們居然能夠鑄造歷史上最大的勢力版圖。

  但更多的小國直接就灰飛煙滅了，就只能夠在史書上尋找他們的名字。

  而薛延陀面對大唐也正走上了這一條路子。

  「我手上已經有了四支強大天賦的精銳部落，比當初的東突厥都來得強大。

  想來就算對上大唐精銳，卻也未必不可以一戰！」

  夷男信心滿滿就算大唐也不可能組織四支擁有精銳天賦的軍隊來大漠找自己一戰吧！

  「魏王，我們的徭役隊伍又掌握工具掌握這戰部天賦了！」王真儒果斷來找李泰商量。

  「老規矩，把徭役隊伍進一步拆分，伍長以上首領給我交換。實在不行，一些符合標準的異族給我塞些進去，破壞掉基礎組織力，戰部天賦自然就散掉了！」李泰對王真儒道。

  「魏王，何必呢，這可是戰部天賦啊！我們這幾年都換了七八次，組織就算破壞但只要工作起來，他們就自然會重組。

  在工具掌握這戰部天賦他們都快熔煉成本能了，拿到工具都能順暢使用。」

  王真儒無奈道，「直接將他們組織成一隻有天賦的戰部得了，工作效率也更快！」

  「想都別想！」李泰神色嚴肅道，「若徭役們擁有天賦的事被阿耶知道，他們還會讓徭役們安安心心留下來修路嗎。

  當初在農業學府上吃得虧要記住，你不要忘記了，現在每年都有一千五百名的農業學府學子，要去西海郡吃雪喝風呢！

  你該不會，以後想要去那上面修路吧？！」

  王真儒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的縮縮脖子，道，「我大概知道了。

  但我覺得，我們再這麼下去，手上徭役會不會直接都成為一天賦的部隊啊！

  我總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徭役們掌握天賦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熟能生巧而已，小事小事，只要規模夠大，人員流動夠快，組織變化夠頻繁，軍團天賦終歸能壓下去的！」李泰從容道，「你要相信我！」

  「諾！」王真儒點點頭，想想自己手上現在已經漸漸有十五萬有餘的徭役，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異族俘虜，合起來少說也有三十萬，總不可能他們都成了一天賦。

  這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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