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咽了咽口水。 他們倆還真不知道有人會因為一個江湖名號而產生這么大的反應。 冷面師父的的外號不是叫“銀槍”么? 怎么成了北地槍王? 還有,這邪劍仙不是冷面師父的兒子么? 怎么會直呼父名? 難道當初猜錯了? 兩人又相互遞了個眼神,然后老老實實的抱拳行了一禮。 “多謝黃先生手下留情!” 剛才這人露的那幾手,他們已經認定了,這位邪劍仙和冷面師父的武功應該是同一級別的。 若不起,還是老實點好。 黃麟點了點頭,看著二人額頭上鼓起的大包,翹了翹嘴角,說道: “你們的情況,厲兄已跟本座說了,資質不錯,確是頭角崢嶸之輩。” 見二人不懂這個梗,他心中一下就覺得沒興趣,便揮了揮手。 “去挑屋子吧,挑好屋子后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吃飯。” “是,先生!” ... 華燈初上。 石堡中亮起了點點燈火,和天空中的圓如玉盤的太陰相互輝映。 牧場南邊不時傳出羊馬嘶叫和犬吠之聲,氣氛一片詳和。 位于飛馬園北側客院中,東廂房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翻來覆去,始終難以入睡。 這間廂房里布了兩張背墻而對的床榻,中間是一張方桌,上面還有燭火未熄。 徐子陵翻了個身,對另一邊的寇仲問道: “仲少,睡了沒?” “沒呢,新到一地,有點睡不著。” 寇仲一邊說著,一邊打著手勢。 借著房內未被吹滅的燭火,徐子陵瞬間明白,一邊身起盤坐,一邊隨意的說道: “我也有點,不過主要是興奮,明天就要跟黃先生習武了,不知道這次會學什么武功。” “睡不著也要睡,不然明天沒精神習武,會給厲爺丟臉的。” 寇仲從床榻上坐起,挑了挑眉,臉上掛著得瑟的笑意。 徐子陵摸著下巴眨了眨眼,還故意打了個哈欠,然后才說道: “說的也是,早些休息吧。” 房內一下就沒了聲音。 可二人卻通過眼神和手勢聊的熱鬧無比。 徐子陵:這邪劍仙好像不是冷面師父的兒子,我們之前猜錯了。 寇仲點了點頭:嗯,他說自己33歲,還喊冷面師父厲兄,兩人應該是同輩相交。 徐子陵一面回憶一面打著手勢:之前貞嫂為我們求情的時候,那么遠,他一下子就將貞嫂給扶了起來,這一手應該不比冷面師父透過船艙教訓我們時差。 寇仲搖了搖頭,一臉無語:這兩人都喜歡打頭啊,冷面師父隔空打頭,邪劍仙離那么遠,都能將我們腦袋打出個大包,太厲害了。 聊到這里的時候,兩人同時頓了一下。 對視了一眼后,寇仲看著主屋方向眼神莫名。 徐子陵則盯著自己的手掌看個不停。 好半天,兩人才興奮的看向對方。 寇仲:挺像! 徐子陵:幾乎一樣! 換了旁人,這沒頭沒尾的眼神手勢,肯定看得莫名其妙。 但他們彼此之間實在太過熟悉,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寇仲的意思是,厲若海和黃麟的身形極為相似。 徐子陵則是在說,兩人的手掌除了色澤不同,其大小粗細幾乎一模一樣。 寇仲:你說,這邪劍仙是否冷面師父喬妝打扮的? 徐子陵:極有可能,但我怎么都不敢確信,天下間還有這種奇術。 寇仲:沒見過冷面師父時,我也不相信有船可以不靠槳就能浪得飛起。 徐子陵:還在揚州的時候,就聽說邪劍仙先是在江夏砍了個飛鷹曲傲,又在湓城殺了曲傲的兒子青蛟任少名,然后就消失不見了。 寇仲:嗯,據說是因為打了另外一人,在躲陰葵派。 聊到這,兩人又開始仔細思索,停下了交流。 良久,徐子陵揮了揮手將沉思中的寇仲驚醒。 徐子陵:你說,會不會邪劍仙才是真身,冷面師父是化身? 寇仲眼睛一亮:就是這樣!這下就完全說得通了!你看,邪劍仙最早是出現在襄陽城,然后幫飛馬牧場殺了什么四大寇。 徐子陵接過手勢:然后邪劍仙一路順江而下,在汾城之后就換了冷面師父的身份。 寇仲:現在回了飛馬牧場,就恢復了真身! 兩人一翻眼神手勢的聊天,將黃麟的身份扒了個干凈,也就是他們沒跟“葉孤城”相處過,否則...... 回過神來后,徐子陵咽了咽口水,問向寇仲:那咱們怎么辦?若是讓邪劍仙知道咱們知道了他的秘密,會不會殺人滅口? 寇仲盤膝坐在榻上,神情凝重的思考著。 他現在有點后悔,這事有點大,早知道剛才就不去想這玩意了。 好半天,他才被徐子陵揮手驚醒回神。 收斂了一下思緒,寇仲對徐子陵打起手勢:肯定是要裝作不知,不然咱們死定了,邪劍仙喬裝打扮是為了躲避仇家,若是知道秘密被暴露,定會弄死咱們! 徐子陵:那咱們就先裝作不知! 兩人受了驚嚇,商量好對策之后,再也沒了談興,房間內一下就靜若死寂。 心中有事的二人迷迷糊糊得怎么都睡不踏實,待到天明,還是衛貞貞過來才二人喚醒起床。 “看你們這沒精打彩的樣子,是昨晚沒睡好嗎?” 衛貞貞一臉關切。 寇仲摸了摸腦袋,打了個哈欠后才說道: “這床太軟,有點不習慣,過幾天就好了。” “貞嫂,可有早飯吃?肚子有點餓了。” 徐子陵不愿在這上面多聊,扯開了話題。 衛貞貞不疑有他,一邊將房內的窗子打開換氣,一邊說道: “馥姐姐派人送來了早飯,就放在前廳,你們趕緊去洗漱一下。” “知道了貞嫂。” 才吃完早飯,兩人便接到了黃麟的傳音。 回一以后院,雖說心中如打鼓一般,但兩人臉上倒是如往日一般,看不出什么東西。 “走吧,跟我去處地方,以后你們便在那里習武。” 說完,黃麟便帶著二人從后門出了院子。 院外是道周回外廊,三人順著游廊向前,在一處岔道下了游廊拐向了后山方向。 沒走幾步,便有一座月洞拱門。 穿過拱門后,是個花園,還有游廊向里延伸,行走其上,入眼處處都是美景。 花園左邊還有方池潭,隱隱有流水的淙淙響音傳來,這池潭顯然是引入了山泉活水,池心建了座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被這美景弄得眼花繚亂,一時間,心中的壓抑消散了不少。 黃麟帶著二人左彎右曲,經過一個竹林后,流水聲頓時便轟鳴響起。 兩人尋聲望去,卻是已到了一處山崖之下,一條碎石小路延伸至崖邊,盡頭處有座方亭立于潭邊。 而轟鳴聲的來源,是方亭對面的一面百丈高崖,這高崖上一道瀑布飛瀉而下,直貫潭中,濺起老高的水花,其上還掛了一彎彩虹。 若非是身后的竹林和花園阻擋,他們昨晚所住的院中必然能聽到這轟鳴如雷的水爆聲。 這景觀令二人嘆為觀止。 二人跟在黃麟身后,順著碎石小路前行,過了方亭后,沿著潭邊拐向了一片木林。 一路左轉右彎,兩人已有暈頭轉向之勢,眼前忽地豁然開朗。 原來不知不覺已到了山腰,前面是一片臨崖的臺地,其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就是這倆小子?”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小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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