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 “是。” 少女再度福身,喜滋滋的道:“奴有些閨中姐妹,很是欽佩楊使君,聽聞奴要來請見楊使君,她們都擔心奴見不到。” 原來是我的粉絲……楊玄覺得頭還有些暈。 “你有何事?” 謝靜說道:“奴那些姐妹聽聞使君才高八斗,就想開個詩會,請了使君前去。” 全是妹紙旳詩會,就一個男人。 但凡正常的男人都會遐思一下。 “我此來桃縣事多。” 楊玄婉拒。 謝靜面露失望之色,“那……奴可否來請教使君詩賦?” 男人在面對美人時,好為人師的毛病會不由迸發,恨不能手把手去教導她們。 楊玄點頭,“好說。不過今日我這里還有事……” 謝靜笑道:“那奴下午再來。” 下午…… 楊玄點點頭。 他隨即去了劉擎那里。 “老夫準備領軍去驅逐那些北遼騎兵,正準備尋你……”劉擎見他面色微白,不禁蹙眉,“去青樓了?” 不等楊玄回答,他語重心長的道:“年輕不知保養,老來只會后悔。” 楊玄苦笑,“是喝多了。” “哦!是張度他們吧!”劉擎微笑道:“年輕人好好相處,以后也是一段佳話。” 劉擎很忙,楊玄問道:“那些人是什么目的?” “老夫還以為你不會問。”劉擎很是欣慰。 問了是自己人,不問就是客套。 “和長安有關。” “奪嫡?” “聰明,可見老夫那陣子對你的教導還是管用。” 楊玄明白了。 “都是皇帝引出來的事。” 劉擎點頭,“此事你只是被連帶,無傷大雅,待幾日就回去吧!” “是。” 楊玄回到了逆旅。 “如何?”老賊等人來了。 “和奪嫡有關。”楊玄覺得這個大唐有些亡國之相。 “太子不廢而廢,越王希望最大。”老賊想了想,“可皇帝卻不肯廢太子,這是吊胃口呢!那些人這是想讓軍中為他們發聲吧!” 楊玄點頭,“那個不要臉的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瞥了屠裳一眼。 屠裳淡淡的道:“李泌死了也和老夫無關。” 楊玄笑了笑,覺得再這樣潛移默化下去,遲早有一日無需他說出來,屠裳就會問: “郎君,何時造反?” 他理了一下思路,“黃相公手段了得,提前讓劉公進來占位,那些人惱羞成怒,就驅使桃縣一些人攻擊劉公。而我,只是順帶。” 老賊告誡道:“郎君不可小覷了那些人。” “我從不小看誰。”楊玄打個哈欠,“我睡個午覺,沒大事別吵我。” 睡個午覺起來,洗把臉,坐著發一會兒呆,感覺相當好。 不知坐了多久,烏達進來。 “郎君,那個美人又來了。” 楊玄活動了一下脖頸,從發呆狀態中清醒過來。 “讓老賊過來。” 老賊來了,楊玄看著他,“身材不錯。” 老賊:“……” 楊玄說道:“你去我的臥室躲著。” 老賊不解,“躲哪?” “床底下!” 老賊上去了,楊玄吩咐道:“烏達派個人去……” 謝靜被晾了半個時辰,這才被帶進來。 “見過使君。” “謝娘子啊!”楊玄呵呵一笑。 謝靜看了楊玄一眼,訝然道:“使君的臉色不對。” “哦!”楊玄摸摸臉頰,“怎么不對?” 謝靜說道:“奴家傳的醫術,最擅長的是看人面相便知病情,使君這等面相,分明就是精氣大損。” 楊玄再摸摸臉頰,“精氣大損?” 朱雀說道:“被妖精吸走了。” 謝靜點頭,走進兩步,微微張開紅唇,“果真如此,使君若是不管,不出半載,身子骨怕是都要虧空了。” 楊玄干笑道:“我才將成親不久。” “哦!難怪如此。”謝靜嘆道:“可我看使君虧空精氣較多,怕是難以彌補。” 楊玄驚訝的道:“竟然如此,可有手段挽回?” 謝靜說道:“奴倒是有祖傳的法子。” “什么法子?” “按摩。” 楊玄面露難色,謝靜說道:“奴愛慕使君文武雙全,卻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愛。使君身子如此,奴豈能坐視?” “這……不好吧?” “只需半個時辰。” “那就試試,可要腳盆和毛巾?” “要那些作甚?” 二人上了樓梯。 烏達和手下在大堂嘀咕。 “郎君要腳盆和毛巾作甚?” “難道洗腳?” 上面,楊玄和謝靜進了自己的房間。 “使君還請解衣躺下。” 一個美少女請你解衣躺下,有幾人能抵御? 特別是成親后,知曉女子滋味的老蛇皮。 楊玄作勢要解衣,緩緩坐下后,微笑道:“你可是未婚少女?” 謝靜點頭,“使君為何這般問?” 楊玄說道:“少女我見過許多,少女行走步伐活潑,謝娘子走路雖說極力不想扭腰送胯,可坐下時,卻情不自禁的扭動了幾下,是想尋個舒坦的姿勢?可那屁股扭的,讓我想到了青樓的女妓。” 他換了個森然的語氣,“謝娘子在哪家青樓高就啊?” 謝靜愕然,“使君何故羞辱奴?” 楊玄走過來,謝靜沒退。 “若你是少女,從未親近過男人,此刻就該退后一步。” 謝靜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使君……” “桃縣流傳著我貪腐的名聲,加之我令人拖著人頭入城,別說是少女,就算是婦人也不敢來見我。” 楊玄伸出手去。 謝靜不敢避開,眼睜睜看著楊玄的手伸過來,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臉蛋不禁紅了。 “我見猶憐。”楊玄拍拍手,“這還是試探。少女見到男人想摸自己,下意識的便會躲避。” 謝靜默然。 “我是有些文名,可一般少女在深閨之中從何而知?” “看看你的衣著打扮,分明就是大戶人家出身。” “大戶人家的少女就算是仰慕誰,見面時也會多些好奇,可你早上見到我時,就如同是老熟人。” “不,是熟客!” 楊玄有些頭痛——昨日張度那個畜生叫了幾個女伎,號稱賣藝不賣身的,卻有一人死死地貼著她,最后好像被他推了一把,直接撲倒在地上。 “你不是少女,也不是我的仰慕者,你來此為何?” 楊玄思忖了一下,“我自問在桃縣并無死對頭,最近唯一的麻煩就是有人想把莪拖下水。那些人先說我貪腐,此舉無果。他們定然不肯罷休,如此,還有什么手段?讓我想想,哎!特娘的!喝多了腦子都不管用了。” 他揉揉額角,“要想打擊一個尋不到劣跡的人,唯有造謠生事。貪腐不成,那么……就是褲襠里的那點事。可我不沾花惹草,想要借此打擊我,只能栽贓。” 楊玄看著謝靜,“若是來一個沒成親的少女,大不了我收為侍妾,頂多得個風流的名聲。可風流……那不是男人的本性嗎?” 楊玄笑道:“如此,能打擊我的唯有一個法子……”,他伸手挑起謝靜的下巴。 “你不是青樓女子,而是……有夫之婦!” 謝靜的嬌軀在顫栗,眼中有驚懼之色。 “我說的可有錯?”楊玄松開手,“搞什么都好,就是別和有夫之婦攪和在一起,毀名聲。” 外面來了幾輛大車。 “咱們是送貨的。”十余男子搬運食材進來。 護衛們沒精打采的看著。 十余男子往后廚去。 男人管不住褲襠,未婚還好,沒人說什么。已婚的若是家中娘子彪悍,往往不得自由。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家中的娘子管的再厲害,男人們依舊能找到辦法去青樓。 一旦娘子察覺,拎著棍子來青樓尋夫……這時候就需要一條后路。 二樓的一個房間里,一個隱蔽的梯子直通后院。 若是有女人來青樓捉奸,當事人從這個梯子下樓,從后門回家。還來及洗個澡,換身衣裳,坐在家中等著一臉懵逼的娘子回來。 哎!娘子你去了哪? 我……我出去轉轉。 十余男子悄然上了樓梯。 雖然躡手躡腳,但樓板承壓后,就如同女妓般的發出了應酬的聲音。 吱呀! 吱呀! 房間里的謝靜聽到了這個聲音。 她抬起頭。 張開嘴。 見楊玄在笑。 很開心的那種。 箭在弦上了啊! 謝靜尖叫道:“你不要過來,楊使君,求求你,我有夫君的,求求你放開我!” 楊玄依舊沒動,反手雙手抱胸,贊道:“演技不錯,我說,你在家沒事就給你男人表演?” 謝靜開始撕扯衣衫。 嗤啦! 嗤啦! 沒一會兒,一個活色生香的半果美人就出現了。 楊玄贊道:“身材不錯啊!” 呯! 門被人撞開。 一個男子站在門外,看著謝靜悲憤的道:“娘子,你竟然和人偷情!” “抓到了。”外面那些男子在叫喊。 啪啪啪! 楊玄拍著手,“演得好!” 男子剛想喝罵…… 啪啪啪! 鼓掌聲從床底下傳來,接著,老賊緩緩爬了出來。 啪啪啪! 掌聲從上面傳來,王老二手一松,從房梁上落下來。 “這是幫兇,他們按著奴!”謝靜哭泣。 “那我呢?” 屏風后站起來一人。 江存中干咳一聲,“果然是絕色,子泰,其實你可以先……” 屏風后再度站起一人,卻是張度。 謝靜面色蒼白,“你……你竟然早有準備。” 男子轉身就想跑。 烏達帶著護衛們攔截,喊道:“郎君,咋辦?” “拿下問話!” 楊玄坐下,招手。 謝靜緩緩走過來,就在他的膝前跪下,仰頭,吐氣如蘭,“使君饒了我,啊!” “為何干這等事?”楊玄有些不解,“此事無論成與不成,你的名聲都毀了,為何?” 謝靜低下頭,“奴夫君欠下賭債。” “還不起?” “還不起。” “那為何做這個?” “那邊給了兩個選擇,要么做債主的外室,要么就來勾搭使君。” 楊玄有些納悶,“做債主的外室,好歹不會毀名聲。來勾搭我,不管后果如何,你的名聲都沒了……有夫之婦和男人勾搭,誰能忍受?” “奴不能,但,他能。”那個男子被帶了進來,跪在謝靜身旁。 “他,能?”楊玄無法理解。 謝靜點頭,“他說,做了外室是真的,勾搭使君是假的,他不在乎奴的名聲,只要奴在身邊就好。” “嘖嘖!”這怎地有些像是卷軸里那等電視君,瘋瘋傻傻的……楊玄有些牙酸,“那你為何答應?” 謝靜落淚,“當初他也是翩翩一少年,奴心心念念就想嫁給他。奴不忍見他被債主弄死……” 楊玄擺擺手,“帶了去。” 謝靜猛地撲過來,“使君饒了我……” 老賊出手如電,一把揪住了她的后領往外拖。 謝靜掙扎著喊道:“使君,我知曉一事……” 楊玄冷冷的道:“帶走!” 江存中和張度作為證人,隨即去求見黃春輝。 楊玄打個哈欠,“把那女人帶來。” 烏達出去問話,少頃回來。 面色古怪的道:“郎君,要緩緩。” “好好說話!”楊玄呵斥道。 烏達說道:“那女人在發呆,那眼神平靜的嚇人。” 天氣炎熱,室內還好,楊玄坐在那里,沒多久就開始打盹。 春困秋乏夏打盹啊! 這是阿寧說過的。 “使君。” 怯生生的聲音中,楊玄睜開眼睛。 謝靜見他醒來,就跪下。 “何事?” “奴知曉那人是誰。” “拷打同樣能知曉他是誰。” 隔壁正在拷打,剛開始是堵著嘴,此刻大概是誰要招供,就拉開布巾。 “楊使君,小人愿意交代,小人交代。” 少頃,夫妻二人再度齊刷刷的跪在楊玄身前。 “是桃縣縣尉王楚。” “王楚開賭場,小人就是在里面輸光了。” “輸光了?” “是。”男子看了謝靜一眼,“其實小人把娘子也輸了。” 男子羞愧難當,“若非把你輸了,為夫怎肯讓你來做這等腌臜之事?娘子,為夫對不起你!” 謝靜眼神平靜,“我早就知曉了。” “你知曉了?” 男子愕然,“那你還心甘情愿來此。” “那次你喝的爛醉,說賭場那邊說我乃絕色,就想把我帶走,可大唐不許買賣良家女子,于是你就和賭場商議,準備讓我行此事,事后名聲壞了,再把我弄進去……幾番周轉,我自然就成了奴婢。” 謝靜看著他,嫣然一笑。 “我不來此,如何把你和王楚送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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