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看着顧順從自己身旁經過,根本就沒有搭理自己,心中蹭的升起了怒火,他憤怒地轉過身來,帶着質問地語氣道:「我明明已經道歉了,你為什麼不原諒我。」
「原諒你是上天的事情,我又不是上天,為什麼要原諒你。」
顧順的話猶如一根刺狠狠扎進了南宮凌的心裏。
他已經低三下四的下跪道歉,態度極盡誠懇了,可顧順非但沒有接受他的道歉,反而還耀武揚威的將其無視掉了,這讓南宮凌本就脆弱的自尊心徹底破防。
「你究竟怎樣才能原諒我,你儘管提條件,我一定會滿足你的。」南宮凌一咬牙,面色十分狂傲地說道。
「道歉是需要誠意的,道歉不是一種應付的手段,就算求得了我的原諒,可你的劍道已經走上了歧路,成為了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工具。」
顧順的話讓作為師父的南宮月也吃了一驚,顧順的識人能力還是相當精準的。
之前南宮凌看似真心誠意的道歉,只是一個哄她開心的手段,這麼多年極盡扭曲的價值觀可不是靠耍幾句嘴皮子,就能良心發現的。
南宮凌的所作所為,一方面源自於仇恨,另一方面則來自其自身脆弱的性格。
他向顧順道歉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重新拿回劍,並繼續跟着南宮月學習劍法而已。
「你不就仗着天賦高一點,僥倖贏了我,有什麼好炫耀得,我那天只是因為生病了,所以才會敗給你的。」
「哦,作為手下敗將,還想再打一場嗎。我隨時奉陪,只要你能贏過我,我就原諒你,怎麼樣。」顧順頓時被逗樂了說道。
「說話算話,咱們現在就可以再比一場。」南宮凌迫不及待地說道。
「當然。」顧順輕輕點頭,暗道這傻小子果然一被激將,就上當了。
南宮月見兩人的關係又要劍拔弩張,急忙上前道:「南宮凌,你不是答應過我,在取得顧順的諒解前,不碰劍得嗎。」
「可是,師父你也聽到剛才顧順他說的話了,只要我打贏了他,我就能拿回佩劍,重新跟着師父學習劍法了。」八壹中文網
南宮月斥責道:「看來你還是什麼都沒懂,你立刻滾回醫館好好休息,一邊養病,一邊反思去吧。」
隨即她又對着顧順道:「徒兒,不必跟你師兄一般見識,我知道你師兄犯下了大錯,你可以選擇不原諒他。作為他的師父,我一定會嚴厲管教他的,對一個人的看法,是需要慢慢扭轉的。」
南宮月此舉,主要是為了緩和顧順與南宮凌之間的關係,作為自己的徒弟,兩人的關係鬧得太僵可不好。
再者往深層次考慮,這是南宮家與中原武林盟主外加江南大族顧家的交情,不能因為兩個人的嫌隙,而毀掉整個南宮家的利益。
顧順將雙手插在身前道:「我可以選擇原諒師兄,
前提是他有本事打敗我,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他有什麼臉面跟別人在這裏比劍。」
南宮凌是驕傲的,他有顯赫的身份,是整個南宮家的大師兄,所以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有人為他兜底喝彩,可是他卻慘敗於自己之手,為此還要打擊報復。
顧順自然不會可憐他,只有徹底擊碎他的驕傲,才能讓他認識到什麼叫差距。
這一番話下去,南宮凌猛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來到顧順面前道:「來就來啊,誰怕誰啊,我要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南宮劍法,不是你這種外姓人能夠施展出來的。」
南宮月看不下去了,直接來到兩人中間,啪的就甩了南宮凌一個巴掌。
「南宮凌,你立刻給我滾回去。事到如今,竟然還恬不知恥在這裏叫囂,敗者就該老實認錯,就憑你這個態度,還想讓別人原諒,真是笑話。」
顧順則攤了攤手,繼續拱火道:「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手下敗將。」
他的話猶如夢魘般出現在了南宮凌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
顧順猶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擋在了南宮凌的劍道上,徹底否定了他的一切。
南宮凌突然歇斯底里地暴走道:「只要贏了你,我就能證明,只有我的劍道是正確的。」
越來越強的執念,終於讓他的精神瀕於崩潰,他身上散發的勁力呈現出一種淡灰色,勁力凝聚間,他開始不顧一切的朝着顧順沖了過來。
南宮月暗道不好,剛想出手阻止住他,誰知道顧順的速度更快,直接飛起一腳將其踹飛了出去。
南宮凌在空中翻滾了好幾圈,才重重砸在院子周圍的垣牆上,嘩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等到兩人來到南宮凌身前時,他已經徹底昏死了過去,不過看着他剛才身上散發的灰色勁力,南宮月的神色凝重到了極點。
「師父,剛才南宮凌身上的灰氣,莫不是被劍法反噬了。」
南宮月將南宮凌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恨鐵不成鋼道:「這小子真是愚蠢至極,竟然不惜扭曲劍道,也要求得勝利。」
說完,南宮月直接在他的穴道上點了幾下,將他的筋脈徹底封住。
這樣沒有她的允許,別說用劍,就連最基本的勁力都無法調動,徹底成為一個普通人。
「如果他不能徹底悔過,依然錯上加錯,他就不配成為一名持劍的劍客。順兒多虧了你,我才能看清南宮凌的另外一面。幸好發現及時,不然將來他一定會鑄成大錯的。」
南宮月後怕地說道。
很快,在南宮月的安排下,南宮凌就被抬下去治傷去了,等他傷治得差不多后,就會被送回漠北。
他這次是真的把南宮月給惹火了,無論是於公於私,作為南宮家的大師兄還是她的徒弟,都必須嚴懲。
見多識廣的南宮凌知道,那灰色的勁力可不是簡單的劍道走火入魔就會產生的,南宮凌一定背着他修鍊了什麼魔教的武功或者劍法,因為那種充滿了邪性的勁力,只有魔教或者邪武者才能施展出來。
南宮家存放功法的藏功閣里,就存放着兩門從邪武者身上繳獲的功法,為了避免被弟子修鍊,才將其放入了只有家族核心人員才能進入的頂層閣樓里。
南宮凌恰巧就能進入那裏面,說不定他就偷學了那些功法,畢竟他連流雲十八殺都敢學,還有什麼是不敢的呢。
今天一天的劍法教學,南宮月都顯得心事重重,心煩意亂,將劍法快速教完之後,她便匆匆離開了。
顧順知道,南宮凌的事情對她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如果不能及時讓他迷途知返,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天色到了傍晚,留在緣通拍賣行和俊澤當鋪的賬房將清點好的賬本交了上來,時間快到戌時,顧府門前等待的人也越來越多。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