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的王寶之后,剩下的事情才讓呂平安頭大如牛。
首先就是相關的賠償問題,當天王寶的經紀人和其經紀公司就飛到泰國商量賠償事宜。
那副急不可耐的想拿到賠償金的嘴臉,讓呂平安十分反感。
在他們眼中受傷的王寶似乎還沒那一筆賠償金重要。
于是呂平安甩手而去,他怕自己在和對方討論下去會出手揍人,把事情全權交給王富貴處理。
不過不管怎么商議,一大筆賠償金是少不掉了,這個是在劇組拍攝期間出的事故。
比起一大筆不痛不癢的賠償金,更讓呂平安惱火的是電影的拍攝進度。
王寶飾演唐仁絕對算是《唐探》的核心之一,現在王寶受傷住院,那他的戲份自然沒辦法繼續拍攝。
為此王富貴給他一不算餿主意的餿主意,換角。
額,聽到這個建議的時候,呂平安盯著王富貴看了好一陣,把后者看到頭皮發麻。
說實話就是王富貴這個建議殘忍是殘忍了一點,但是在娛樂圈也不算什么。
如果電影不趕進度,或者王寶牌面夠大,有那個實力讓整個劇組老老實實等待他康復,那就不需要為此糾結了。
但現在的這種情況,呂平安估計誰敢讓《唐探》停牌,徐北枳就會刀了誰,當然他除外。
其實從呂平安內心來講,他也不想在王寶受傷之際,把他換掉。
第一是現在王寶已經拍攝了不少戲份,現在從頭再來,加班加點是來得及。
但是這需要其他演員配合,別人愿意么?比如王寶和劉浩然拍攝完成的對手戲份,你現在讓人家再來一遍,是誰估計都不會樂意。
當然呂平安也可以憑著自己的強勢,強行把這事情給壓下去,不愿意也給愿意。
這樣不情不愿換來的結果,可能會適得其反,讓他們拍攝拖泥帶水的。
關鍵是你還不好說啥,畢竟人家已經完成了份內之事,沒理由沒義務,陪你返工不是么?
第二就是出于情分,呂平安不想換掉王寶。
人家為之付出努力過的東西,因為你劇組的一場意外,被你親手給掐死了,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雖然資本是無情的,但是呂平安不想做那冷血無情的資本家。
呂平安不想換角,基本就是這兩個原因,前者占比教輕,更多還是因為后者。
他揉了揉眉角,正在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么做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呂平安拿出手機一看,徐北枳的,想來是遠在香港的徐北枳也收到了風聲。
于是他接通了電話,剛好看看徐北枳的建議。
“喂,你那邊還好吧?”電話接通后徐北枳關心道。
“不是很好,王寶受傷雖然不重,但是肯定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拍攝進度。”
呂平安說出了現狀,電話那頭的徐北枳一陣沉默,片刻才問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徐北枳。
什么叫不知道,這個回答讓他措手不及。
接到消息的時候,他想過呂平安會換掉王寶,也可能會繼續用王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這個和個人行事風格有關。
但是他壓根沒想到呂平安會說不知道,這讓他有點凌亂。
“你怎么想的?”呂平安反問道。
電話那頭的徐北枳輕聲道。
“我這邊沒什么想法,隨便你怎么做,但是我有兩個要求。”
“你說。”
“第一就是不可以影響電影拍攝進度,一定要趕在春節檔之前全部制作完成。”
徐北枳語氣略微深沉道。
對此呂平安也可以理解,如果是剛開始他有拒絕的權利,但是他答應了。
并且北斗上上下下都為之付出努力了,現在不可用因為他對王寶動了一個惻隱之心,讓整個北斗的付出毀于一旦。
“嗯,”
“第二就是把這件事情,妥善處理,盡量不要產生負面新聞。”
額,徐北枳這話是打算息事寧人了,想想呂平安又覺得可以理解。
同時更能說明北斗現在有多關鍵,狗脾氣的徐北枳都打算息事寧人。
又簡單的聊了一會之后,兩人結束通話,呂平安也打算睡覺休息。
一切還是等和王寶談一下之后,在決定怎么做。
但最后無論怎么解決,都不能影響北斗上市計劃。
第二天早上,呂平安早早起床,簡單對付了兩口早飯,就準備前往醫院。
因為劇組出事,暫停拍攝計劃,全員休息兩天,呂平安要在這兩天之內,拿出王寶的具體處理方案。
路過醫院樓下的水果攤,呂平安順手買了一個果籃,提著就往王寶的病房走去。
結果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兩個義正言辭的聲音。
“賠,必須讓他賠。”
“對,金額還不能少,他三部電影可沒少掙,賠少咱堅決不松口。”
“反正他呂平安現在名聲好,熱度高,要是不讓我們滿意,我們就給他送上熱搜,給他潑水臟水。”
“對。”
兩人一唱一和的說著,這是傳來王寶弱弱的聲音。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這真的只是個意外,不是工作人員失誤造成的,而且呂導也沒說不彌補我。”
“你就是太純樸,他要是愿意彌補你,怎么到現在還沒個信?”
門外駐足半天的呂平安,扯了扯嘴角然后微微上揚。
自己在圈內熱度高,他是直到的,但是民聲好他是真不知道。
給他破臟水,說實話他是真的不在乎,名聲這些東西對他來說與浮云無異。
他要是在乎虛名,《讓子彈飛》單日票房就不會卡在九千多萬上不去了。
徐北枳有能力砸個一千多萬,給他宣傳,想讓他博一個單日票房破億的名頭。
難道徐北枳沒能力去刷個一千萬票房,讓他輕輕松松破億?
徐北枳干嘛出力不討好,大費周章繞著圈子去做這件事?
還不時因為呂平安這個狗東西,淡出鳥的性格,他只能親自給呂平安爭取。
而且這個爭取還要局限在合理的范圍之內,像刷票發這種垃圾操作絕對是不允許的。
砸錢做宣傳,呂平安知道了最多不痛不癢罵他兩句,有錢燥得慌。
要是讓呂平安知道徐北枳為了給他博個虛名,刷票房造價,那他徐北枳絕對沒好日子過。
這些虛名對呂平安,有勝于無,但也大可不必強求,順其自然。
呂平安抬手敲了敲病房的門,看著自己一直給人的形象都是太溫和了。
導致是人是狗都想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他不喜歡上頭頭條,但是也不介意。
病房里面討論的身影戛然而止,然后傳來一聲“進”。
呂平安推門而入,王寶躺在病床上,精神狀態還不錯。
床邊還坐著王寶的經紀人和經紀公司的領導,看著呂平安推著果籃近來,兩人小臉煞白。
這背后嚼人舌根子,當事人立馬出現在里面前,多少有點做賊心虛。
而且嚼的還是一個四十億超級大導演的舌根子。
“呂導,你怎么了。”
見呂平安進來王寶連忙掙扎起身,呂平安急步向前,先把果籃放在床頭,然后壓下要起身的王寶。
“行了,就是來看看你,你是病號就別客氣了,抓緊躺好吧。”
王寶聞言不再掙扎,老老實實的躺好。
“昨晚感覺怎么樣?”
見王寶沒有客套,呂平安接著追問道。
“還好,就是下半夜麻藥的效果過了之后,有點疼。”
“嗯,有那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需要你盡管和醫生說,劇組對你的事情,全權負責。”
“好的,謝謝呂導。”
“應該的,追根揭底你還是因為劇組受的傷,該劇組承擔的責任我一定承擔。”
呂平安壓根不管不顧王寶的經紀人和其公司的領導,直接和王寶噓寒問暖了起來。
聊了片刻之后,呂平安見王寶的精神狀態不錯,于是把話題扯上正軌,沉聲道。
“王寶,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商量一下,順便你自己說下自己的想法。”
“嗯,呂導,你說我聽著呢。”
見呂平安正色了起來,王寶也連忙擺著自己的態度,包括全程毫無存在感兩個嚼舌根的都認真了起來。
“《唐探》是要征戰春節檔的,這點你是知道的,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個不知道。”
“北斗已經在籌備上市,不出意外這幾天市面上就會傳出相關的消息。“
而《唐探》之所以會急急忙忙拍攝,也是和北斗上市有關,北斗需要用《唐探》來拉升股價。”
王寶點頭,他是純樸但不是傻子,他明白呂平安這句話字里行間的意思。
《唐探》是為北斗上市而籌拍的,勢在必行,但是現在你手上了,為了不影響《唐探》的拍攝,我們可能會做一切取舍。
舍啥,答案自然不用多說,自己是舍去他王寶。
然后不能他說話,邊上兩個嚼舌根的忍不住譏諷道。
“呂導,你們這手過河拆橋玩的好啊?我們王寶為《唐探》流血又淚,最后就換了一個被掃地出門的結果?”
本就因為這事心煩氣躁的呂平安,回頭死死地盯著王寶的經紀人。
王寶的經濟人,是個男性,個頭不高,帶著黑框眼鏡,其貌不揚,卻尖牙利嘴。
剛剛義憤填膺想給王寶打抱不平,這被呂平安一個眼神瞪的噤若寒蟬。
四十億大導演,真發起火來,像他身份和地位的有幾個人不虛?
見王寶經紀人善善閉嘴之后,呂平安再次回過頭看著王寶,眼神收斂。
就這種貨色,要是徐北枳在場,早就上去大嘴巴抽他了。
用徐北枳的話說,和這種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讓他作嘔。
“你有什么想法,或者什么要求你可以說出來,萬事好商量。”
“商量什么?你們這不是把所有話都說完了么?”
“你必須要春節檔上畫,而現在我們王寶受傷,不能拍戲,你直接說讓我們自己開口走人算了。”
呂平安一個眼神嚇退了王寶的經紀人,卻沒有唬住他經紀公司的領導。
他再次轉頭看著說話中年婦女,看上去很干練,不像是個職場愣頭青。
難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看透不說透,以后做朋友么?
“從現在給我閉嘴,在趕多說一個字,就從這房子里面滾出去。”泥人尚有三分火。
說話幾次三番被人打斷,呂平安終于不耐煩的沉聲道。
“憑什么讓我們滾出去?要滾也是你滾。”
有了公司領導的撐腰,狗仗人勢的經紀人又開始跳脫起來了。
“不用談,我們按照合同走行,該賠多少錢賠多少錢,剩下的咱們網上見高下吧。”
呂平安都樂了,王寶這是從哪找來的草包經紀人?
他看了王寶經紀人,又看了看王寶,他算是明白了,今天有這兩個人再場,談判就不能順利進行。
他從床邊起身,殺氣騰騰的走到王寶經濟人面前,比他最少高了半個頭。
“你干嘛?你還想打人啊?我可告訴你現在是法治社會。”
王寶經紀人被呂平安這動作下一條,直愣愣的杵在原地,那個中年婦女連忙出聲說道。
“我說一遍,出去。”
呂平安再次深沉道,王寶經紀人這驚醒過來,看著兇神惡煞的呂平安,又看了看自家領導。
一時間左右為難,出去也不是,不出去萬一真被呂平安這小王八蛋揍了怎么辦?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呂平安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如老雞掐小雞一般,直接一把掐住王寶經紀人的脖子,就往門口走去。
左手掐著經紀人,右手打開房門,把經紀人掐到門口,照著他屁股就來了一腳。
一腳把他揣出病房,然后若無其事走回來看著那個中年婦女。
“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踹你出去?”
中年婦女的傻眼了,他的社交領域那有這種粗入行徑?
還特么的是個四十億知名大導演干出來的事情,你敢相信?這和市井混混有什么卻別?
“我踹你出去?”呂平安再次問道。
中年婦女頓時如驚弓之鳥,黑著臉,慌不擇路的往病房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