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留直接上車,坐在副駕駛位置。
“袁總,現在回公司嗎?”
“回去!”袁忠留說了一聲,看一眼這個人說道,“老畢,我們在常陵市開檢測站的事情得加緊進度了。和那邊曾總的談得怎么樣了?”
老畢一愣:“袁總,這件事一直是我在跟進的。”
“我知道,先這么著吧, 等會直接去造船廠,下去和吳總一起,晚上咱們三個一起吃飯。”
這是把老畢當成了自己人看了。老畢怎么不明白,點點頭,就開車朝著桃花縣的造船廠那邊去了。
“老畢,這樣吧,等過幾天我們再和曾總談一次。可以先讓一點利,但是必須增加他們的客戶轉讓資金量。”袁忠留考慮了一下說道。
這個再談的監測站,有些人客戶是老客戶,在監測站有會員資金,這個資金的量還比較大,因為會員制度會打折,也會得到很多隱形的檢車方面的照顧和優先。
轉讓的時候,客戶轉讓過來,會員資金的轉讓還在談判。
“怎么這么著急?”這個叫老畢的人問了一句,然后試探著說道,“曾總,這是侯總對您要另有重任了?”
如果真如自己猜測的這樣,那么監測站這邊,那么就應該是自己上位了。因為這一段時間,袁總已經開始有意識的讓自己參與到了全面管理, 甚至連這么重要的談判都讓自己去主持, 這就是一個信號。。
只不過想不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本身他也是干過工廠的,當過高管,也當過老板。也跑過運輸,甚至還做過銷售,各種行業都嘗試過,對做生意這一行還是了解得比較深。
只不過時運不濟,工廠因為意外的安全事故,一夜之間就毀了。在家反思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沉淀了下來,總結了很多經驗和教訓,對生意這一行越發的認知深刻起來。
因此這次出來,也打算是重振旗鼓,踏踏實實的重新開始。
他和袁忠留有很好的互補性。他的經驗對袁忠留非常的實用,也讓袁忠留成長了不少。袁忠留也打算在合適的時候,將他推給侯平安。
而這也是老畢留在監測站的目的之一。
他知道監測站幕后的老板是侯平安之后,有些死心塌地的想要在這里干的意思了。其實他闖蕩了這么多年,起起落落的, 見慣了人心。
一個能夠將袁忠留、吳澤生這樣的街頭混子拉扯上來,信任他,并委以重任, 這本身就是一種氣魄,更是換一種用人不疑的態度。
這樣的老板在生意場上真的很難見到了,可以追隨,值得試一試。
至于侯總對袁總有什么樣的任用,他很聰明的沒有問。
汽車很快在桃花縣縣郊外的大堤邊穿過一道閘門,就到了一處大工地。這里有兩艘船正在同時建造,這也是這個桃花縣造船廠的極限了。
汽車直接停在了造船廠的一排的辦公室前的車位上。
老畢沒有跟隨袁忠留一起進去,而是在車內等候。
一進辦公室,只看到一個年輕人,一米七八左右,有點壯,很明顯可以從他穿的t恤看到胸肌的輪廓。板寸頭,不過頭發還有點兒深黃。以前染過黃頭發的。
那人一看到袁忠留進來,立即就站起來,喊一聲。
“袁總,找澤哥的吧?他去工地上了,有一會兒了,馬上就過來。”
“我先坐會兒。”
袁忠留坐下來,這人馬上就給袁忠留倒了一杯茶過來,放在他身邊,自己則遠遠的站著,也不坐著了。看來還是挺懂規矩的。
“坐吧,都這么熟了!你別管我,自己搞自己的。”
袁忠留喝了一口茶,對著他擺了擺手。
“是是是!”這人答應著,但是還是沒有坐。
沒過幾分鐘,就聽到腳步聲,有人進來了,推開門,還罵了一句:“石頭,那幫人這特么的不咋地,老子要不去,就給我省了工序了……我讓他們的聶總給處理一下,特么的。以后給我盯著點……哎呀,袁哥,嘿嘿……這有些天沒見到了,還挺想的。”
袁忠留:“坐,晚上一起吃個飯啊!”
“行,咱哥倆吃飯,我隨時都可以。”
吳澤生掏煙,遞過去,自己也叼了一支,拿出打火機給袁忠留點了,自己挨著他坐下來,問:“袁哥,我看外面老畢了,也不進來坐坐。”
“隨他!”袁忠留不在意,“大哥回來了。”
“哎呀,真的?那得去見見,要不現在就走?”吳澤生立即就站起來,“走走走,一天到晚待在這里,人都快發臭了,跟著大哥出去瀟灑一下。”
“先別去了,大哥說會聯系我們。”袁忠留說道,“晚上喝點。去我家吧,晚上我做飯。”
“那行!”吳澤生點頭,又壓低聲音問,“網絡上傳的沸沸揚揚的,大哥是不是真的要在常陵市建工廠啊?”
袁忠留笑:“到時候去我家了再說!”
這事只能兩個人說說。
吳澤生領會,于是給袁忠留說了造船的進度,大概今年下半年就能下水了試航了,已經預先的請了一些人手。
兩人聊了一會兒,袁忠留看了看時間,說道:“走吧,差不多了。”
吳澤生就對著拿個頭發還有點兒黃的年輕人說道:“石頭,盯緊點。”
那個年輕人就笑道:“好,澤哥放心吧,我盯著沒問題。”
等吳澤生和袁忠留離開的時候,這年輕人送出來,說一下:“澤哥、袁哥慢走。”
谷椷
袁忠留和吳澤生一路走到汽車旁。吳澤生從口袋里拿出車鑰匙對著拿個年輕人拋過去,說一聲:“車你開著,明天開過來。”
“好!”那人答應一聲,目送著吳澤生上了袁忠留的車,一溜煙的走的沒影了。
在桃花縣找了個地方先喝茶。
也就他們兩個人。
吳澤生掏出煙,遞給袁忠留一根,先給袁忠留點了,自己也點上。開茶館的是老熟人了,直接開的包間,從包間的玻璃窗戶可以看到大街上。
“你妹子要讀高中了,你怎么辦?去市內還是繼續呆在桃花縣?”
吳澤生抽了一口,這一段時間,人變沉穩了很多。他身邊也開始有了自己的一套人馬,就像當初在街上一樣,只不過這一次他當頭是給兄弟們找飯吃。
一旦決定給兄弟們飯吃后,他就感覺到肩上沉了。
“可能要去市內了!”
袁忠留笑:“我打算在市內買套房子。妹子以后去市內的新二中。我打算讓她繼續學音樂,總不能像我一樣……”
他的意思,吳澤生懂的。
如果他和袁忠留都一樣,如果沒有遇到侯平安,人生可能就會一成不變,在街道的黑暗的旮旯里,像一只蟲子一樣,慢慢的鉆進墻縫中求生存。
“大哥有動作?”吳澤生一點就透,“是辦工廠的事情?”
“是啊,我手邊的這攤子事,要盡早的交給人了。”袁忠留有些感慨,去年的時候,他還和侯平安打了一架呢。
想著想著,嘴角不由得就露出一絲笑容來了。他是很少笑的,今天難得了。
“不說這個了,今天我們倆個到時候多喝幾杯。”
兩人聊著天,坐了一會兒,就出去了。袁忠留讓吳澤生將車開到了超市里,準備買點菜。他不喜歡在菜市場買菜,他還是不習慣和那些菜販子講價。
明碼標價多簡單的事情啊,看上了就買,覺得貴了就看看,講價純粹是浪費時候。買的貴了還糟心。
“你在這里等我,我買點菜。”
“一起去。我好多年沒有在超市買過菜了。我得挑一點我喜歡吃的,你會不會弄啊?”吳澤生還開玩笑。
“只要超市里有的,就沒有我你不會弄的。”
這個話倒也不是吹牛皮,袁忠留為了照顧妹子,練出了一身的廚藝,并不是侯平安和吳澤生可以比的。
買的也不多,兩斤牛肉,一條魚,還有五花肉以及一些蔬菜,還順帶買了一些水果。兩人提著上車,徑直去了袁忠留的家里。
袁忠留在廚房做飯,吳澤生打個下手幫忙,一邊做一邊聊天。這兩人本來交集不大,但是因為侯平安的關系,現在也是交心的兄弟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奇妙。原本是就算在同一條街道上,同一個屋檐下,甚至同一個寢室里,沒有什么交集的,誰知道以后會變得很親密呢?
侯平安和羅本初也是這樣的。
趁著夕陽正好,將一個小圓桌擺在了露臺上,一小圓桌的菜,都是常陵市的家常菜,小圓已經做的很地道了。非常的好吃。
“老侯啊,你這日子過得滋潤,羨慕得很!”
羅本初滋了一口酒,發出一聲長嘆,說道。
“我是享不到了,每天都忙得跟狗一樣。像我們這樣的幾個好的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很少。可以說一入仕林,真心朋友都沒有幾個了。”
說這話對普通人來說,有點兒酸,但是對侯平安來說,他說的還真是實話。
“有得必有失!”
侯平安舉杯,兩人又走了一個。
“以后我就常在常陵市了,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啊。不過魔城那邊還是會去的。就當是旅游了。”
“那感情好,心系家鄉建設嘛!”
羅本初高興,這意味著什么,他自然能夠想得到的。
“屁啊,你別用公家的口氣和我說話啊。我是不習慣外面的飲食。說實話啊,就像是魔城的那個湘菜館,吃起來真的就沒有我們常陵市的這個干鍋和缽子來的舒服啊!湘菜館,湘菜館,一旦走出了常陵,走出了湘南,哪里還有什么正宗的湘菜館哦。”
“哈哈,習慣了。”羅本初大笑, “這是思維慣性和說話的慣性。我到了這個位置,有時候說這些話都成了習慣了。”
“來,來,我們一起走一個!”
羅本初又舉杯,今天他的興致很好。
“兩個弟妹,也一起來!”
“沃日哦,你還真敢說。”侯平安知道他開玩笑,忍不住就笑罵一句。
但是這話,小水聽得很開心,小圓聽得很害羞。但是都還是舉起酒杯,四個人碰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
兩女生喝的是葡萄酒,一口悶也沒什么。
“大老板要見你!”
酒過三巡,羅本初終于說到了正事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什么好奇怪的。侯平安也料到了。
這一次的工廠建設,牽涉到數十億的資金,這個倒沒什么。現在開發個樓盤,哪個不是號稱數十億的投資?
但是最重要的是,這是工廠建設,而且是世界奢侈品牌的工廠,對提升常陵市的這種自造也的工藝水平有很大的幫助。第二個就是創造的就業崗位,第三個就是品牌影響力帶來的城市競爭力。
房地產開發了,賣掉了就不會對城市有什么巨大的經濟貢獻了。一錘子的買賣。但是這個工廠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技術支撐,哪怕是勞動密集型的技術。
而且品牌的影響力才是最重要的,很可能開了這個頭,以后會有源源不斷的品牌加工廠會進駐常陵市,只要政策給的好,服務搞得好,肯定留得住投資。
這就是羅本初來的目的。也是受到了大老板的委托。
當然,大老板也不可能親自給他布置這個任務,而是通過了他的舅舅魯長庚帶的話。也就是上次羅本初請吃飯的時候,那個和侯平安聊得還不錯的五十多的老頭。。
“大老板見我?”侯平安終于正經了一回了,想了想笑道,“現階段還是不見吧。等事情敲定了再說。我盡我的全力爭取,你讓他放心。”
有了這句話,羅本初就不強求見面的事情了。
反正日子還長著呢,而且侯平安以后的網絡教育基地也會建設在這里。
侯平安不是不想見,而是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吃完飯,有點兒上頭了。
小圓和小水收拾餐桌,這時候夕陽已經沒有了什么熱度,橘紅的大圓盤一樣的掛在城市的高樓之間。
“羅先生喝茶!”小水端了茶上來,給羅本初一杯,給侯平安一杯,自己就下去和小圓收拾去了。
“想當年讀書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羅本初酒意上來了,有些意氣風發的情緒需要發泄一下。平常的時候,他只能將這些情緒一個人憋著,哪怕是父母姐姐和舅舅都不會輕易的透露。
但是在侯平安面前,加上喝了點酒,卻忍不住了。
“有種俯瞰這個城市,想為它做點兒什么的感覺。”羅本初坐在靠背椅上,端著茶,瞇著眼睛對著那已經不刺眼的橘紅的夕陽說著。
“這就是使命感和責任感吧!”
“老侯,你是不是有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感覺?”羅本初說著扭過頭看和他并排躺在躺椅上的侯平安,“我覺得你的感覺應該比我更加強烈一些。”
侯平安沒有回答他,而是站起來,走到了欄桿邊,一只手端著茶杯,一只手扶著欄桿。然后轉頭看羅本初。
“你想不想知道我當初的夢想是什么?”
羅本初一愣,隨即問道:“是什么?”
“偷隔壁張家的蘿卜,娶張家的女兒。”侯平安嘿嘿的笑。
其實不是張家,而是前世的寧家。也是他鄰居家。因為他沒有人管教,總是去偷寧家的蘿卜,而寧家的姑娘每次都會等他偷了之后,等在路上,錘他一頓。
女孩子發育的早,比小時候的侯平安高一頭,每次都會被揍得鼻青臉腫。
直到有一次在班上,有個男生也被女生欺負了,被打的哇哇大哭的時候,指著那個女生說道:“你等著,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了你,天天打老婆。”
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男人懲治女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娶了她。所以他最初的夢想就是娶了寧家的女兒,然后天天打老婆。
可惜這個愿望沒有實現,而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還是偶爾還會想起那個揍自己的小姑娘。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頭帶著弟兄們去吃東西,看到那個;鄰居家的女兒正和一個男人在小攤子上吃東西,旁邊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在搬凳子玩。
他不由得有些釋然了。
那天他請兄弟們喝了酒,然后就在旁邊的街道上和對頭干了起來。他被人追,摔倒在地上,然后看著鄰居家的姑娘慌張的避開自己這些人,還有些憐憫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自己。
但是她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了。
急匆匆的待著丈夫和孩子走了。很嫌棄的看著這一幫人在街頭打架。
有人說,世界上的所有最初的記憶,都是最深刻的。但是對于侯平安來說,卻并不是這樣。這只不過是一個插曲,他很快就忘了那個鄰居家的姑娘。
但是忘記了姑娘,卻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夢想。
“哈哈——”羅本初就大笑起來,指了指侯平安,然后也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最初的夢想也不是這個。沒有那么遠大的想法,也沒有什么豪氣沖天。就是想每天能夠有時間看電視,那就是我最大的夢想了。”
“這么慘?”
侯平安回過頭詫異的看著他。
“是啊, 我從讀小學開始,就不斷的培訓,各種培訓。鋼琴、美術、書法還有跆拳道……我的天,想起來我現在都頭皮發麻。”羅本初就一笑,“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改變家庭對教育的認知……”
“其實每個家庭都有每個家庭的認知,改變什么?”
侯平安笑了一聲,又看看夕陽已經緩慢的落下去,已經落了一半了。陽光不再溫暖了,但是霞光卻又顯得紅紅的,讓整個城市都陷入到一種橘色色反光之中。充滿了一種最讓人情緒溫和的色彩。
侯平安繼續說道:“后來我的夢想就是娶了當年錯失的那個姑娘。可惜……這輩子是完不成了。”
谷鑌
他說的那個姑娘,就是去拘留所看他的那個姑娘。
只能說年輕時候的愛情,有些真的很純粹。
所以年輕時候的愛才顯得非常的珍貴。因為一旦過了那個年紀,就不可避免的沾染上暮氣和世俗,從而失去了原來的光澤。
所以這個夢想沒有完成,他也不遺憾。因為說不定真的在一起了,又會因為世俗而分開。到時候連一份美好的回憶都會被毀了。
“童蕓?”
羅本初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因為童蕓這娘們早就透露過了,她是侯平安高中時候的暗戀對象。
侯平安都懶得去辯解了,只是搖了搖頭笑:“別八卦,童蕓這種女人,不適合當妻子的,女強人啊,哪個干屈居人下?”
“是啊,其實家庭也是一個小的社會階梯。階層不同,有時候就會爆發出階級矛盾。”
“哈哈,對的!”
侯平安大笑,舉起茶杯,兩人都碰了一下。
“以后打算怎么樣?呆在常陵市管理工廠還是做你的網絡教育集團?”
這也是羅本初最關心的事情。
“我?我不耐煩做這些事情。”侯平安看著外面的城市景色慢慢的陷入到暮色之中,天已經慢慢黑下來了。
“我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這個夢想一直沒有變過,以后也不會變了。”
“你啊你——”
羅本初覺得侯平安應該只是說說而已,所以也就不糾纏這個了。侯平安這么說,就是明顯的不愿意談這個事情。
“我想找個班上!”
“啥?”羅本初扭頭看侯平安,“你?上班?”
侯平安看著他,也笑:“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說的自由自在,不是到處瞎逛,而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當老師?”
“算了吧,我當老師是誤人子弟啊,我沒耐心搞思想教育,也沒耐心去搞什么復習,就連上課都是隨口而來,雖然有些可聽的地方,但是一堂課能記住多少東西?最關鍵的還是督促學生背誦記憶,靈活運用。這方面我可差多了。”
“其實你的那些理論還是不錯的。”羅本初也站起來,和他并排的站在欄桿邊,然后看著遠方,端著茶。
暮色將遠處涂抹成了水墨色,天空涂抹成了深藍色,星星成了手指間泄露出來的光芒。
“那你準備做什么?”
“不知道,或許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侯平安笑了笑,忽然想起了當初一個人自駕游的時候,拿著相機,然后將所有的見聞,動動自己的東西,拍好了發在網絡上的那兩段歷程。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羅本初一愣,隨即想起了這句網絡爆紅的辭職語,也笑起來,感慨:“誰不想這樣過呢?可惜人是群體性的,也是功利性的,總是擺脫不了一些東西。”
“不過你可以!”
他又補充了一句笑道。
“我也希望我可以啊。”侯平安說道,“一個人的旅行,和兩個人的旅行,其實都是旅行。等我找到了那個我想帶著一起走的人之后,我就會去做。”
“為這份隨性干一杯。”
羅本初舉起茶杯,和侯平安碰了一下。
這一次他是真的很羨慕侯平安了。其實處于他的這個位置,有得必有失,所以他絕對是不能像侯平安這樣任性的。
夜色越發的深沉起來。
玻璃的茶杯還是溫的,羅本初已經走了,侯平安都沒有送他,他自己在外面叫了一輛網約車走得。
他們之間變得越發隨意起來。來了就來了,去了就去了,不用特意的迎送。這才是老朋友的相處之道。
也并不是不能有任何的利益訴求,可以有,但是一般都會估量著對方的能力而來。
侯平安還站著,端著自己的那個茶杯。
一個人影悄然的過來,然后站在了侯平安的身邊,輕輕的伸出手,挽住侯平安插在褲兜里的胳膊彎,慢慢的將頭靠在侯平安的肩膀上。
侯平安沒有動,旁邊的女孩也沒有動。
夜色成了兩人的背景 板,而兩人則是一副色調深沉的油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