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鳴莞爾，「好。」

晚上，謝清翌很晚才回來，清芽正躺在床上玩兒手機，他在清芽身邊躺下，環住她的肩膀，將她攬進懷裡，「感覺怎樣？」

「不怎麼樣，」清芽撇撇嘴巴，「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一身奢侈品，渾身上下的首飾亮的扎眼，唯恐別人不知道她有錢似的，我送了她一艘手工木質的小帆船，她大概嫌便宜，就看了一眼，走時就落在餐桌上了，也沒帶，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裝忘了。」

謝清翌拍拍她的肩頭低笑，「這樣的女人，下次你送她一艘純黃金再鑲寶石的帆船，她肯定就不會忘了。」

清芽切了聲，「我下次連張白紙都不會送她！鳴哥哥說了，他也覺得那女人不好，沒準兒明天鳴哥哥就和她攤牌了，以後再也不要見那個討厭的女人。」

謝清翌笑笑，垂眸看她，「芽芽，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兄控，同性相斥，以後不管哪個哥哥娶老婆你都會看不順眼，讓哥哥們打一輩子光棍兒，只疼你一個！」

「呸，我才沒你說的這麼便態！」清芽笑著捶打他的肩膀，「我說真的，那女人真的很討厭，你是沒看到，如果你看了，你也肯定不會喜歡她，我怎麼會不想哥哥娶老婆？我巴不得他們都快點娶老婆，給我生幾個侄子侄女，那我肯定會樂瘋了！」

「逗你的！」謝清翌揉揉她的腦袋，隨手把燈關了，「別胡思亂想了，兩情相悅，夫妻恩愛，是我們家的優良傳統，早晚大哥二哥他們，都能找到自己的喜歡的女人，像我們父輩們一樣幸福恩愛，睡吧。」

「嗯，」清芽點點頭，閉上眼睛，他的手開始不安分，清芽無語，「你不是讓我睡嗎？」

謝清翌笑，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我不正在睡嗎？」

清芽：「……」硫氓！

轉眼到了周五傍晚，快放學的時候，冷意藍接了一個電話，講完之後，清芽歪頭看她，「你明天又要去打工？」

「嗯，」冷意藍笑笑，「你聽出來了？」

清芽皺眉，「冷長空不是說給你三十萬？他沒兌現？」

「兌現了，」冷意藍說：「可是我還是想自己養活自己，靠別人……」

她搖頭笑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有什麼不踏實的？」清芽說：「更何況你也不算靠別人，他的錢都是你爸媽留下的，不分他一半就是便宜他了，三十萬算什麼？」

「算了，」冷意藍低頭收拾書包：「冷家本來就該是他的，我從來沒想過和他分家產，自食其力挺好的，你放心，我以後不去會所酒吧之類的地方打工了，以前去哪些地方打工，是因為那些地方工資高，現在我已經不缺錢花了，以後就去超市之類的地方做導購，雖然可能會比較累一些，但好歹安全。」

清芽問：「那你明天去打什麼工？」

冷意藍說：「明天去超市做啤酒促銷員。」

清芽眨眨眼睛，「我能去嗎？我周末沒事，陪你一起好不好？」

冷意藍搖頭笑笑，「你不行，一站一天，你受不了。」

「怎麼會？」清芽不服氣，「你太小看我了，你可以的，我也可以，我也想鍛煉一下自己，我姐姐總說我臉皮薄，口才不好，我聽別人說，做促銷員最能鍛煉臉皮和口才，你帶我去好不好？如果沒人陪我，我家人肯定不讓我去，難得有你陪我。」

冷意藍被她磨的沒辦法，掏出手機，「好吧，我問問商家還要不要人。」

冷意藍幫清芽聯繫好，掛斷電話，粲然一笑，「那明天你和我一組吧，明早八點，我們在學校集合。」

「好！」清芽興沖沖對她比了個OK的姿勢。

晚上回到家，清芽沒敢和謝清翌說明天她去超市做促銷員。

不用想謝清翌也肯定不會同意，雖然只要她執意要去，謝清翌肯定拗不過她，但是她不想自討苦吃，多費唇舌，什麼都沒說。

反正明天謝清翌去公司，她去商場打工，他神不知鬼不覺，不會知道。

哪知道，第二天早起，謝清翌讓她陪他去公司，她眨眨眼睛，「我約了同學逛商場。」

謝清翌有些意外，她很少和同學朋友出去玩兒，所以他才沒提前和她打招呼，不過既然她已經約好，謝清翌雖然失望，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寵溺笑著妥協，「好，下次我再想我老婆陪我，會記得提前預約。」

清芽沖他做了個鬼臉，坐下吃飯。

謝清翌出門前沖她說：「我把石宇留下，讓石宇陪你去。」

清芽：「……」那豈不是要穿幫嗎？

謝清翌沒等她拒絕，就轉身走了。

石宇在院子里等她。

她換好衣服出門，現在學校門口接了冷意藍。

坐在後面的位置上，冷意藍湊在她耳邊偷笑，「芽芽，你帶著保鏢去當促銷員？」

清芽：「……」

等石宇把她們倆放在商場門口，清芽對石宇說：「石頭，你不用等我了，我們要在裡面逛很久，逛完之後打車回去就行了。」

「沒關係，」石宇笑著說：「您逛多久都沒關係，這是我的工作，每分每秒老闆都付錢的，我就在外面等您，難得輕鬆。」

清芽皺皺鼻尖兒，「那個……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別和翌哥哥說，我陪同學來打工，要做一整天，你別浪費時間在外面等我，該幹嘛幹嘛去，行嗎？」

清芽態度這麼誠懇，石宇搖了搖頭。

他早就看出清芽神情不對，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玩兒什麼貓膩，原來是背著他們少爺，偷偷出來打工。

他能說什麼？

只能無奈的應了一聲，囑咐她：「芽芽小姐，你注意安全，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清芽看向冷意藍，冷意藍說：「中午我們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在商場里吃飯，然後下午七點下班。」

石宇皺皺眉，覺得勞動強度太大，清芽未必受得了。

可看清芽用滿是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又不好意思打擊她，只得妥協：「好，那我先回去，七點來接您。」

清芽囑咐，「石頭你別忘了替我瞞著翌哥哥，我怕他來商場抓我。」

石宇：「……」大小姐，您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嗎？

石宇走了，清芽吁口氣，抓著冷意藍的手，興沖沖跑進商場。

啤酒促銷員，沒她想象中那麼好玩兒。

她臉皮薄，冷意藍教了她一個多小時，她才好意思往路過的客人手裡發傳單，她最大的優勢是長的甜美漂亮，猛的打眼看過去，比明星還要令人驚艷，再仔細看，更是漂亮精緻，清秀可人。

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她因為這張臉，佔了不少便宜，不少男生留下來聽她講解，然後多少都會帶幾瓶啤酒離開。

冷意藍慨嘆：「以前我聽人說，現在就是拼爹拼臉的年代，那時我聽了還覺得不服氣，今天才知道，那句話簡直是真理。」

清芽笑看她，「你也很漂亮啊，你沒看很多男人都偷偷看你。」

「看的是你吧？」冷意藍捏了她臉蛋兒一把，「真不知道你爸媽長成什麼樣，才能生的出你這麼漂亮的丫頭，比畫上畫的還要漂亮，連我這個女生看了都要喜歡。」

清芽沖她做了個鬼臉，繼續給路過客人發傳單。

一整天下來，清芽笑的臉僵了，腿直了，腳底板生疼，冷意藍笑著逗她，「怎樣？大小姐，明天還來嗎？」

清芽有氣無力的搖頭，「不來了。」

她從小身體弱，今天這一天的工作強度已經達到她的極限。

今晚回去，她肯定會睡死過去，明天不到十點絕對醒不了。

「再忍忍，還有十分鐘就下班了，」冷意藍四下看看，「不然你找地方坐會兒，反正沒人看見。」

「不用了，我再忍會兒。」雖然明天不來了，今天還是要有始有終，不然一整天的辛苦就白費了。

「那你在我身上靠會兒，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站在另一邊的冷意藍，像清芽走去。

剛走沒幾步，忽然一個小孩兒推著商場里購物車，嘴裡不知喊著什麼，朝冷意藍撞過來。

購物車狠狠撞在冷意藍身上，冷意藍被撞的後退幾步，後背撞上後面堆的比人還要高的啤酒，易拉罐裝的啤酒小山一樣嘩啦啦倒下去，然後就是兩聲女人的尖叫。

「意藍，你沒事吧？」清芽嚇了一跳，第一個就是去扶摔倒在易拉罐堆上的冷意藍。

冷意藍站起身，搖頭，「我沒事。」

「你們怎麼搞的？」一聲尖銳的喝問后，兩個女人相互扶持著，從易拉罐堆中狼狽的站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真是抱歉！」闖禍的小孩子丟下購物車，一溜煙兒的跑了，冷意藍只好連聲向那兩個女人道歉。

清芽抬眼看過去，愣了一下，「傅姐姐？」

那兩個女人，其中有一個正是前幾天她剛剛見過的傅玉芙。

和傅玉芙在一起的女人，目光掃過清芽身上的工作服，有些不屑的問道：「玉芙，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