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繞過水晶，邁步走過去，水晶狠狠一腳將門踹上，癱坐在地，捂臉痛哭。

夙辰開著車，繞著城市漫步目的地繞了許久，才滿身疲憊的回到別墅。

令他意外的是，溫雨瓷竟然也在，挨著顧少修坐在吧台邊，兩個人正在一邊喝酒一邊說話，她不時發出愉悅的笑聲，笑的他更加煩躁。

謝雲璟坐在沙發上玩兒手游，見他回頭，抬頭打招呼：「嗨，回來了，有沒有被人家的丈夫抓尖在床？」（抓後面其實是奸不是尖，但是因為可怕的和諧，所以本文中會出現很多這樣的低級錯誤，不是夜星沒文化，也不是錯別字，實在是被和諧的沒辦法，以後再有此種詞語，請大家自行在腦中更換，我個囧囧有神的。）

「滾！」夙辰隨手抓了件東西朝他扔過去，扭頭看溫雨瓷，「你亂說什麼了？」

「我沒亂說啊，」溫雨瓷回頭看他，一臉無辜，「我實話實說而已，難道你和你和前女友不是跑到酒店幽會去了？」

「我們是去酒店了沒錯，可我們沒去幽會！」夙辰咬牙切齒。

「孤男寡女，在酒店的包房，女人還是有夫之婦，不是幽會是什麼？」溫雨瓷歪頭看他，「聊天嗎？聊天餐廳茶廳西餐廳都可以，跑酒店幹什麼去？」

「水晶身體不舒服，只是暫時去那裡休息。」夙辰嘴硬的不肯承認。

「哦，好吧，」溫雨瓷聳聳肩，「那我承認是我思想齷齪想，但好心奉勸你一句，這世上像我這樣的俗人多，像你那樣的聖人少，你以後還是小心點，小心被人抓個現行，被像我這樣的俗人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

「你……」夙辰深呼吸再深呼吸，深怕自己一時抑制不住，一巴掌扇過去。

這溫雨瓷絕對是他命中的天敵，他從頭到腳看她哪兒哪兒都不順眼，尤其是說話的語氣，她一張嘴就能氣的他七竅生煙。

他猛的在謝雲璟身邊坐下，抓過茶几上一瓶啤酒就往自己嘴裡灌。

謝雲璟抗議，撲過來搶，「這是我的！」

夙辰躲開，「自己滾去拿！」

謝雲璟無語，「靠！失戀的人脾氣就是大，以後我要是失戀了，看我不虐死你！」

「你才失戀！滾！」夙辰抬腳要踹他。

「好！我說錯了！」謝雲璟躲他遠點，舉起雙手投降，「你不是失戀了，你是被女人甩了，被女人甩了脾氣才會大，所以以後我阿璟少爺就沒什麼這方面的機會了！」

「你還敢說！」夙辰扔了酒瓶，撲過去掐他。

兩個人孩子一樣在沙發上扭打成一團，溫雨瓷坐在高腳椅上樂呵呵的看熱鬧。

幾分鐘后，兩個人呼哧帶喘的一人一瓶啤酒癱坐在沙發上，頭髮亂了，衣服扯了，扣子掉了，一點菁英樣都沒了。

溫雨瓷看著兩人笑吟吟的問：「還沒分出勝負呢，怎麼不打了？我還沒看夠呢。」

謝雲璟灌了口啤酒白她，「靠！你當看耍猴呢？」

顧少修淡淡的眼風掃過去，「阿璟。」

謝雲璟被啤酒嗆到，狠咳了一通，然後一臉無辜的看著顧少修，「修哥，我絕對沒說髒話，我剛剛說的是烤，烤羊肉串的烤，我是想問問嫂子，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賞臉去吃烤羊肉串啊！」

「我拜託你就算編也編的像樣點好嗎？簡直侮辱我們的智商！」夙辰鄙視他，挪了挪身子離他遠些，以示自己和他不是同類。

謝雲璟被拆了台，撲過去又要掐他，溫雨瓷轉著高腳椅晃著紅酒，看夙辰，「你還沒說，我到底猜的對不對？那位水大小姐是不是想和你重歸舊好？」

夙辰扭過頭去假裝沒聽見。

溫雨瓷淺哼了聲，「不說話就說明我猜對嘍！還說我齷齪，現在知道了吧，齷齪的是你前女友，不是我。」

夙辰忽然扭回頭看她，「嫂子，如果是你，你爸爸非要你的孩子姓溫，修哥不同意，你會和修哥分手嗎？」

「我爸才不會，」溫雨瓷啜口紅酒，漫不經心的說：「我們國家的國情就是孩子隨父姓，如果孩子隨了母姓，不但孩子父親會被人恥笑，將來對孩子多少也會有影響，我爸是最通情達理的人，才不會提這種過分的要求。」

夙辰抿了下唇，「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爸非要你和修哥的寶寶姓溫，不然就逼你和修哥分手呢？」

「那我就慢慢求他唄，我爸最寵我，到最後他肯定會同意。」

夙辰無語，吸了口氣，「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如何請求，你爸爸就是要你和修哥的寶寶姓溫，不然就逼你和修哥分手，以死相逼，你會怎樣？」

溫雨瓷想了下，回眸笑看顧少修，「那就求他，既然爸爸那邊說不通，就盡量說服他。」

「如果修哥不同意呢？」夙辰打破砂鍋問到底。

「為什麼不同意？」溫雨瓷回頭看他，「既然兩個人是真心相愛，好好和他說，他肯定會同意的。」

她又扭回頭看顧少修，「對不對？」

顧少修含笑看著她，微微點頭。

夙辰問看著她的背影，不解的問：「怎麼求？」

「怎麼求？」溫雨瓷眨眨眼睛，「好吧，看你虛心求教的份上，給你演示一下。」

她今天設計圖畫的很順，又喝了兩杯紅酒，心情好，興緻高，竟真當著夙辰和謝雲璟的面演示起來。

她轉過身去，面對顧少修，笑盈盈的勾住顧少修的脖子，「老公，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麼事？」顧少修微笑著配合。

「我爸想讓我們第一個寶寶姓溫，我覺得我爸做的不對，我求過他了，求了他很久，可他非要說，如果我們的第一個寶寶不姓溫，就讓我們兩個分手，」溫雨瓷摟著他的脖子，楚楚可憐的看他，「老公，我實在沒辦法，你做些讓步可不可以？讓我們的第一個寶寶姓溫，我知道這樣很委屈你，我保證以後會加倍補償你，你說什麼我都聽，好不好？」

她摟著顧少修的脖子，溫言軟語，語氣中滿是楚楚可憐的求懇。

看著她，夙辰一時有些恍惚。

當初水晶是怎樣對他說的？

「阿辰，我爸說我們第一個孩子必須姓水，才肯讓我們結婚。」

說完之後，她等待他表態，他立刻很堅決的說：「這絕不可能。」

她立刻火了，反問：「為什麼？我爸肯同意將我嫁給你，已經做了最大讓步，不過是讓我們第一個孩子姓水而已，反正你只是顧家的養子，你連自己原本姓什麼都不知道，讓我們的孩子姓水不是很好？」

他以為已經遠去的往事，再回憶起時，竟是這麼的清晰，夙辰的唇角勾起抹嘲諷的笑，緩緩說：「雖然當時她並沒有這樣求過我，但即便她當初這樣求我，我也不會答應讓我們的孩子姓水。」

「為什麼？」溫雨瓷回頭看他，「你為什麼不肯答應，總要有個原因吧？」

「因為我是顧家養大的孩子，我姓顧，我的孩子，必須姓顧！」他的目光語氣同樣堅定。

「我懂了，」溫雨瓷點頭，「你是怕外公不開心對吧？如果是我的話，我就去求外公，請他主動開口，讓你點頭。」

「不可能，」夙辰非常堅定的說：「外公不可能答應，我也不會讓外公答應。」

「沒什麼不可能，人心都是肉長，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肯用心，付出了真感情，外公是通情達理的人，他不會不答應，」溫雨瓷將酒杯放回吧台，回頭看他，「夙辰，你不要再想了，當初的事你一點錯都沒有，全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她提出的原本就是無理的要求，你不同意在情理之中，如果她對你有心，她會想盡辦法，讓你在這件事中少受委屈，可她做了什麼？她以分手相逼，逼你同意！她能做到這樣絕情，只能說明由始至終她愛的只是你愛她的感覺，從沒真正愛過你，當你做不到對她百依百順的時候，她便選擇離開你。再說明白些，她就是個極度自私、自我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心心念念這麼多年。你看起來蠻聰明的，只不過眼神不太好，看上了一個只愛自己的女人，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該忘記她，重新開始了。」

說完之後，她也不看夙辰的反應，跳下高腳椅，回頭看顧少修，「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顧少修幫她拿起外套，「我送你。」

兩個人並肩走出客廳，謝雲璟掃了眼夙辰，「怎樣？不錯吧？不比咱們那位茵茵姐差吧？」

夙辰嘲諷的挑起唇角，「說的時候總是容易，事到臨頭時，你信她能做到？」

「我信！」謝雲璟點頭，「當初外公第一次見她時，為了給她個下馬威，讓她跪下敬茶，我以為憑她這性子，鐵定不肯，可她真就跪下敬了！」

夙辰扭頭，懷疑的看他，「真的？」

「當然是真的，誰騙你誰是那個，」謝雲璟指了指水族箱里的烏龜，「所以說，你以前那個女人和她根本沒法兒比，間接證明你的眼光和老大的眼光根本沒法兒比！」

夙辰灌了口啤酒，沒再做聲。

那麼多年的感情，今天終於可以畫一個句點了。

他第一次愛上的女孩兒，如今已不再是他愛上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