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了，怎么還這么天真呢？”
不過，當黃子興看到趙毅那滿是不解的眼神之后，頓時就明白了：“我大概知道了。”
“你畢業之后，沒有參加工作，而是準備國考。國考失敗之后呢，也沒有參加工作，而是在準備明年的省考。”
“這條路呢，不算錯，甚至可以說很正確。畢竟，萬物的盡頭就是編制。”
“只不過，有的人大學畢業那年就考編成功，有的人研究生畢業了，走的是人才引進，直接進了事業單位，也算上岸成功。而有的文科博士，辛辛苦苦讀出來了，卻沒有什么企業愿意要，只能去高校，也算編制……”
“但是，這也導致你迄今為止，都沒有遭遇過社會的毒打，所以，你還很好的保持了最初的善良、天真，這其實是很好的。”
“你像我，一開始也和你現在一個樣，都很天真。直到畢業的時候，我因為買房問題，遭到了一頓毒打，然后我就成熟多了。”
說了說自己的過去，黃子興最終以一聲嘆息，結束了回憶過去：“你要知道，很多東西，理論和現實是有差別的。甚至某些理論，從誕生開始，就是為了忽悠人的，就是為了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明白了嗎？”
“就拿成功來說，唐朝你肯定知道，李世民的經歷，你也比我更清楚。”
“李唐起兵造反的過程中，雖然偶有小挫，但是有什么根本性原則性的大挫折嗎？有那種直接慘敗到李唐軍隊損失大半的超級慘敗嗎？”
“李二發動玄武門之變的時候，有經歷挫折嗎？那也是一發動，就成功了啊，怎么沒有先失敗幾次再成功呢？”
“你再好好看看史書，歷朝歷代但凡是青史留名者，有幾個符合你口中的，歷經無數挫折，大量磨難，不斷成長，最終才走向成功的？”
“我不能說這樣的一個也沒有，但是多嗎？”
“我告訴你，明朝的文官，能青史留名的，最起碼也是舉人起步，更多的都是進士起步。”
科舉考試，能考出一個進士來，誰敢說他前半生歷經挫折？信不信那些連秀才都考不上的讀書人，聽到這話之后，會吐你一臉口水？
“再說說我們的現實社會，前段時間，那位號稱最美麗的九零后美女博導，一個月發一篇SCI，還是重點大學的教授，她算是成功者吧？她歷經千辛萬苦了嗎？她歷經無數磨難了嗎？”
“再說說曾經的首富，某位馬姓外星人，末段時間，全國很多老百姓嘴里的爸爸，他歷經千辛萬苦了嗎？”
“是，在他創業的過程中，確實有過吃苦的階段，但更多的時候，是一帆風順！一帆風順！”
“阿里剛成立一個多月的時候，他就說服了蔡崇信，幾個月后，就獲得了共計兩千五百萬美金的投資，那個時候，還是九九年！”
“人家在九九年的時候，就獲得了兩個小目標。最后成了首富，開始賣慘，開始回憶過去，開始樹立人設，說自己吃了很多苦頭，你還真信了？”
聽到這里，趙毅也反應過來了。
“太臟了！實在是太臟了！”
看著迅速反應過來的趙毅，黃子興點了點頭：“所以，這就是為何寒門難出貴子。因為，你的見識，你的認知，距離世界的真實情況是有差距的。”
“普世價值之下，資本的刻意宣傳之下，普通人的認知，在某些方面是狹隘甚至是錯誤的。”
“在沒人指點的前提下，普通人想要成功，就只能一個坑一個坑的去趟，所以，大多數都失敗了。極少數成功者，看上去就是歷經無數磨難、千辛萬苦，然后資本再刻意宣傳，就形成了固有印象，好像成功就一定要歷經無數生死磨難一樣……”
說到這里，黃子興就忍不住嘆息一聲，不過很快，他就自嘲的笑了笑：“如今，我們也成了肉食者……”
趙毅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又閉上了嘴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前后重復了好幾次，但始終都沒有說出什么來。
看著支支吾吾的趙毅，黃子興翻身起來，繼續在地里觸摸野草，尋找野草：“別瞎想了，我曾經就是個屌絲，所以，不要被我曾經的思想給污染了，社會整體而言還是很公平的。”
“至于現在，其實我們這么順利，本就是應該的啊？看看我們這些人，看看我們的天賦，看看我們的背后就知道，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我們，是全國最有天賦的一批人，我們的背后，站著整個研究院和管理部，有著來自全國各方面的支援。”
“我們的修為，在全世界也是第一梯隊。”
“我們吃的用的，在全世界也是最好的！”
“如果，連我們征服一座郡縣級的虛界，都需要歷經千辛萬苦無數磨難的話，那其他國家還怎么混？散人還要不要混？”
被黃子興連灌這么多毒雞湯，趙毅只感覺暈乎乎的，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
眼睛一睜一閉，眾人的意識就回歸了。
只不過，這一次大家在聊齋世界中，呆的時間遠不止一個月，而是足足一百天！
在一個地方，生活了一百天，怎么都會養成一些習慣，忽然間回到現實，總得給些適應的時間。
所以，剛回來的時候，大家伙兒都在閉目養神，有的在思考，有的在總結，還有的心比較大，直接趴桌子上睡著了（這里就不點名了）。
看著眾人有些疲憊的模樣，熊巖揮了揮手，就讓他們先去休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么話，明天再說。”
而等到眾人回去睡覺的時候，熊巖卻開始加班了！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熊巖第一次通宵工作。
所以，熊巖也不急，反而先慢悠悠的泡了一壺毛尖，趁著茶葉上下翻滾的功夫，他又去洗了把臉，順便前往廚房拿了一根烤羊腿。
一邊啃著羊腿，一邊喝著快樂水，熊巖還順便打開了辦公室的電腦，這是一臺各方面權限都很高的電腦。
出于保密需要，即使是熊巖這種權限最高的人，也只能在某些地方隨意查看全部信息。
一旦離開了那個地方，熊巖也得先行驗證，證明是本人才行。
熟練的打開了天問小程序，進入后臺之后，熊巖打開了上傳論文的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