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道靠瞎練 ()”
道符這東西，放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一張黃紙，上面畫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鬼畫符而已。
就放了兩張道符的展覽柜，冷冷清清，一個上午的時間，根本都無人問津。
偶爾有人途徑這里，見到陳海面前這展覽柜中所放之物，有人一臉錯愕，有人嗤嗤怪笑，更多的人，卻是一臉怪異，沖著陳海指指點點。
當然，會出現這種情況，其實并不奇怪。
畢竟，能夠有資格進入這展廳之人，至少也應該算是小有身家。
如果僅僅只是來看看這里，有沒有啥合適的東西可以買之人，那相對來說，還算好的。
像那種趁著機會，想擺攤賣點東西出去之人，沒有人會閑的發慌，搞出一些無聊的事情來鬧著玩。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一句，整個展廳內的私人攤位，如同陳海一樣，就拿了兩張黃紙擺在展柜中之人，那絕對是破天荒的頭一份。
與周圍的其他攤位相比，他這里，一眼看去，就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陳海附近，同樣擺攤出售各類物品的那些攤主，口中雖未明說，但他們望向陳海的眼神之中，明顯帶著一絲濃濃的鄙視之意。
對于這些事情，陳海視若無睹。
沉浸在修煉之中，他最多也就留了那么一點點的注意力，在自己面前那玻璃展柜上面。
“陳先生，收獲怎樣？”
“您手中的道符，還是無人識貨，沒賣出去嗎？”中午的時候，董大海提著一個飯盒，走了過來。
見到微閉著雙目，好似在打坐入定的陳海，他笑了笑，輕聲詢問道。
“沒事的，董哥，我就是隨便擺著玩。”
“我展柜中擺放的這兩張道符，有人感興趣，出的價錢合適，我自然就賣。”
“要實在賣不出去，也沒關系，我最多就是當給自己增加一些擺攤經驗好了。”
睜開眼睛，陳海笑了笑，回應道。
他雖然早就做好了，自己擺攤賣符，會遭遇冷場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事情真正發生之后，他看似不太在乎，但他心底，其實還是有點不是滋味的。
“我們古董行業，一直都有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說法。”
“您想要賣的道符，一般人根本不懂，不明白這東西有啥用處，僅僅一個上午而已，沒賣出去，這很正常，你也不用心急。”
“交流會共有三天時間，總會有識貨之人，路過這里，看到你展覽柜中這兩張道符的。”
“都已經中午了，你想必也餓了，我特地幫你拿了個盒飯過來，您先隨便吃點！”
……
將手中帶著的盒飯，放在陳海面前的展柜上面，董大海笑著說道。
真要說起來，他對于陳海能否賣出道符，并未抱多少希望，他剛剛這一番話，僅僅只是一些安慰之言。
畢竟，他一個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陳海那兩張道符的神異來！
在他的眼中，所謂的道符，就是一張黃紙上面，用朱砂亂畫了幾筆而已。
這樣的物品，十塊一張都嫌太貴。
在交流會上，擺攤賣這種東西？能賣出什么價格？真有人信這個，會花大價錢來買？
董大海心中，未嘗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他也就是心里想想，不可能當著陳海之面，將這些心里話說出來的。
“還勞煩你幫我送盒飯過來，董哥，您有心了。”
“對了，您自己呢？吃飯沒有？”
拿過董大海放在展柜上的那個盒飯，陳海道了一聲謝之后，他笑著說道。
“剛剛已經在外面吃過，想到你應該還沒吃飯，才特地打了個盒飯，給你帶過來！”笑著點了點頭，董大海回應道。
“董哥，多謝，今天上午，你那邊收獲怎么樣？”
“還行吧，做成了兩單生意，算是小賺了一筆。”
“那不錯了，還是董哥你厲害！”
……
端起盒飯，陳海一邊開吃，一邊與董大海閑扯道。
“老董，這位小哥是你后輩？”
“算是吧！老張，你的攤位也擺在這里？”
“嗯！上午有點事，耽擱了，來的比較遲，也就這一片，沒人占據的展柜，數目要比較多些。”
“老董，你這后輩，也是個人才，別人在這里，賣古董文玩，他呢？卻拿兩張黃紙在這里售賣！”
“周邊的幾位老伙計，對你這后輩可是不滿的很。”
“在他們看來，是那小伙子擺攤賣黃紙，破壞了這里的氛圍，才令得這一片冷冷清清……”
董大海在他們圈子里面，本來就頗有人脈。
他在陳海這攤位前面，才剛剛停留了一陣，便有好幾人，沖他打招呼的同時，順手將他拉到一邊，然后嘰里咕嚕，開始閑扯起來。
上午，陳海剛剛占據面前這展柜之時，這一片地域，也就寥寥三五人。
而現在，他附近這些展柜，幾乎都已經有人占據，開始擺攤賣起了各類物品。
說是古董文玩，但實際上，那些私人攤位上面，所售賣的物品，基本上以仿制的現代工藝品居多。
這些私人攤主，開價一萬的物品，你還價一百，他弄不好就二話不說，立馬點頭，將東西售賣給你。
一般人，要沒點眼力，想要在這交流會上買到好東西，那肯定得被坑出血來。
作為其中一員，對于那些私人攤主的各種套路，董大海自然是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他開車載著陳海，過來這邊的路途之中，他方才一再告誡陳海，讓他小心謹慎，看不準的東西，千萬別冒然出手。
見到董大海被附近那些攤主拉過去閑扯之后，陳海安安心心，吃起自己的盒飯來。
不遠處，一名腳踩布鞋，身穿唐裝，看起來慈眉善目，好似自帶幾分仙氣的老者，在這附近，晃悠了一陣之后。
他不緊不慢，行到陳海面前的那展柜之前。
見到偌大的展柜，空空蕩蕩，就放了兩張符之后，老者明顯愣了愣。
“小兄弟，展柜內的東西，是你拿出來賣的嗎？”
“不知道，你可否將東西拿出來，讓我過過手？”
看了看剛吃完盒飯，正拿著張紙巾擦拭嘴巴的陳海，老者笑著開口，詢問道。
“當然可以！”好不容易有客人上門，陳海自然不會怠慢。
他打開展柜之門，將兩張道符拿出來，在展柜上面放好，在沖著那位老者，做了一個請自便的手勢。
面前這兩張道符，老者略一遲疑，他先拿起那張化尸符，仔細查看起來。
至于陳海，僅僅只是靜靜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他并沒有出言，去多做解釋。
因為在他看來，能認出化尸符與蕩穢符之人，根本就無需他多做解釋，自然便能知道這兩種符的真正價值。
反正，如果這兩張符上手之后，都依舊還認不清楚這是什么東西之人，你跟他說的再天花亂墜，都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茅山出品的正宗符紙，搭配上梵凈山出產的極品朱砂，上面繪制的紋路，似乎也是筆力深厚，一氣呵成……”
將兩張符一一拿起，老者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后，他感慨道：“在我見過的道家符箓之中，這兩張符，算是畫的很有水準了！”
“這樣的符，在我看來，已經擁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買回去放在家里，就算不能真正鎮宅，但至少，也能令我求個心安！”
一副對道符很熟悉的模樣，老者搖頭晃腦了一陣，他看向陳海，詢問道：“小兄弟，你這符怎么賣的？”
“老人家，兩張符，您都已經上手查探過了，您覺得，我這兩張符，能值個多少錢？”
陳海隨口回應道。
老者一過來，便直接讓他將符拿出來上手查看，他本來還以為，老者是一位真正的識貨之人。
可后面，在聽到老者那一番感慨之后，在陳海眼中，眼前這位老者，要么，是想要撿漏，要么，就根本只是外行一個。
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后，老者問他價格，他興致索然，已經沒多大興趣。
“道家符箓這種東西，在不感興趣的人眼中，它是一錢不值！”
歪著腦袋思索了一陣，老者又道：“我對道家玄學，一直都略有研究，對于道門符箓，也一直都有點興趣！”
“在這交流會上，難得遇上一個擺攤賣符箓的。”
“這樣吧，我也不讓你白來一趟，你這兩張符，五百一張，兩張符，一千塊，我全部都要了……”
老者開出的價格，在他看來，已經算是極為厚道了！
畢竟，僅僅就成本而論的話，兩張道符所花費的材料費，估計最多也就是十幾塊錢。
他也是看到，符箓上面的紋路，看著像模像樣，似乎真有點門道，他方才開出這樣的高價，來購買陳海手中這兩張符箓。
“不好意思，老人家，我擺攤賣符，就是隨便玩玩！”
“符是一位長輩托我賣的，兩張符一千塊？我肯定賣不了。”
“要是讓那位長輩知道，他的符，就賣個白菜價的話，回去之后，他肯定得罵我一個狗血淋頭……”
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陳海直接回應道。
道符的價值，自然不能以材料來定論。
一張化尸符，一張蕩穢符，兩張符加起來，就賣個一千塊的話，陳海覺得，這根本就是在作踐自己手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