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化的人類，命名方式的斷句并非是惡靈、化，而是惡、靈化。”筱原純夏組織了一下語言，科普道，“我們將用外力對沒有達到碳基極限的人強行灌入氣的行為，稱之為靈化，惡靈化則是因為這種靈化方式是由負面的感情所驅動的，所以才會在前面冠上‘惡’字，實際上并沒有所謂的惡靈供人類參考。”

　　“惡靈這種聽起來像是超自然生物的東西是不存在的嗎？”源夜問道，“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神話傳說里面的那些妖魔鬼怪的嗎？”

　　“沒錯，當然那是過去的事情了，雖然說現在不斷有新的妖魔鬼怪冒了出來。”筱原純夏解釋道，“但那都是藉由現代技術創造的全新的物種，只不過大家喜歡用古代傳說里面的名字進行命名而已。”

　　“就和在計算機出現之前，沒有超凡者能夠在超凡領域繼續前進一樣，在現代技術發展到能創造碳基極限的超凡者之前，這些超自然的生物也是不存在的嗎？”源夜想到了伊藤武太的話，主動問道。

　　“你懂的還蠻多的嘛，怎么會不知道怎么應付惡靈化的人類呢？”筱原純夏嘟囔著，但馬上回答道，“確實如此。”

　　“惡靈化是藉由負面情緒驅動，強行將氣灌入沒有達到碳基極限的人的儀式。”筱原純夏解釋道，“氣是伴隨著心的變化而運動的能量，換句話來說，無主的氣會被波動的心靈所吸引，越極端的情緒吸引力越大，這也是惡靈化的理論基礎。”

　　“你看這個符咒，他有兩個結構，一個是對負面情緒——或者說負面情緒波形的氣的吸收功能，一個是一塊標準單元的靈玉。”筱原純夏拆開那個錦囊，把貼片和夾層中已經被吸收一空的靈玉一起取出，“只要吸收到足夠的負面情緒波形的氣，這個符咒就會啟動，用靈玉中的氣強行改造持有者的身體，在他的身體之中制造出能產生氣和儲存氣的結構。”

　　“當然，對沒有達到碳基極限的人來說，這種結構的存在是毀滅性的，物理規則是不會允許的，就像炮彈發射，結構足夠強大的炮管能夠承受并且發揮出巨大的威力，結構脆弱的炮管早就炸了。”筱原純夏如數家珍一般說道，“所以其實是這個符咒在強行維持這種結構的存在，只要這個符咒離開他的身體，那他就會自我崩潰。”

　　“當然了，只要把他的包括心臟在內的大部分軀干打爛，讓結構無法再維持下去，或者直接把腦袋砍掉，也可以讓惡靈化的人死亡。”筱原純夏笑了笑，“不過氣會自動防御，你都有這個本事了，確認符咒的位置取出會是更輕松的事情。”

　　“氣的自動防御是根據人的意識來決定的，惡靈化的人腦子里被負面情緒填滿了，只會對‘屬于自己的部分’也就是原來的身體進行由潛意識引導的防御，不過額外對心臟多加防御，因為心臟是氣的產生部位，會引起潛意識的關注，不過不會對符咒進行防御的，可以輕松拿走。”

　　——這樣的話，超過碳基極限的超凡者沒有了符咒這個命門，生命力極其頑強，肯定比惡靈化的人更勝一籌，看來我殺掉上杉智彥的時候，一定不要忘了把他挫骨揚灰，不然讓他逃過一劫就不好了。

　　源夜想著，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連忙問道：“你對這個符咒的功能這么了解，甚至連結構都清楚，這玩意不會就是你們的吧？”

　　“確實是我們陰陽寮所有的。”筱原純夏沒有掩飾，直接承認了下來，“不過不是我們生產的，我們怎么可能有這個技術。”

　　“你們不是官方下屬的超凡力量管理機構嗎？”源夜試探性的問道。

　　“我們確實是隸屬于官方，但這和我們的技術差沒有什么關聯，巨型企業下屬的超凡機構的技術力也是一樣，或者說，相關的超凡技術都被五攝家所壟斷了，除了他們以外，整個瀛洲的技術都一樣爛。”筱原純夏用苦澀的語氣開著玩笑，“不然外界怎么會嘲笑瀛洲是半封建半資本社會呢。”

　　“這批符咒是早年企業戰爭的時候，從瀛洲的新宗主國手里買過來的，企業戰爭結束之后就封存了下來，最近有一伙神秘人突襲了陰陽寮的戰備倉庫，失竊物品眾多，這些也不例外。”筱原純夏說道，“所以我才會說最近東京可能會出現一大批被惡靈化的人類。”

　　“你和我說這些聽起來就像是不能外傳的機密丑聞。”源夜有些遲疑道，“不會是等著說完就把我滅口吧？”

　　“怎么會呢？”筱原純夏不解道，“這不是早就成了笑話在東京的地下世界里面流傳了嗎？你不知道嗎？”

　　“最近沒有怎么看新聞。”源夜將這個話題敷衍了過去，“所以你是來追查失竊物品的？”

　　“沒有錯。”筱原純夏點了點頭，“剛剛你頭上還有無人機在盤旋，我才沒有接觸光學迷彩，你把那個惡靈化的人三肢掰斷之后，無人機就離開了，我也才現身。”

　　“無人機？盯著我的嗎？”源夜連忙問道。

　　“不是，是跟著那個惡靈化的人來的。”筱原純夏解釋道，“我判斷那個無人機和襲擊戰備倉庫的那伙神秘人有關系。”

　　“確實有可能。”源夜點了點頭，“那這樣的話你為什么會不去追尋無人機的蹤跡，反而主動現身呢？”

　　“那是一臺本來是用作其他用途的商業無人機，只是被強行黑入了而已，追查是沒有意義的，我本來還想跟蹤那個惡靈化的人呢，可惜被你打倒了，幕后的人估計也放棄引導他回去了。”筱原純夏攤了攤手說道，“反正完全惡靈化的人最多只能活三天，也沒多大價值。”

　　“那還真是抱歉。”

　　“沒有關系，反正我還有方法追查符咒的氣息，你被襲擊行駛正當防衛權利很正常，沒有什么問題，如果你被他的關系者告上法庭，我會出面給你作證的。”筱原純夏無所謂的說道。

　　“不對，要是要出庭作證就太麻煩了，而且作為給了最后一擊的我，到底是在庭上站在還是出庭作證都說不準。”筱原純夏掏出一把電磁手槍扣下扳機，鉛質彈丸直接把坂田的腦袋轟成了肉塊，“這樣就可以了，反正東京失蹤人口年年創新高，也不差這一個，作為極道，為非作歹被仇家干掉了也很正常不是嗎？”

　　筱原純夏盯著源夜，露出了標準的假笑。

　　——這個女人，好可怕。

　　源夜心有戚戚的想到。

　　——反正這件事也有利于我，蒙混過關就算了。

　　“確實。”源夜從善如流的說道，“我什么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