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婷吃了一驚，「不會吧，你看這表面已經有綠紋了，肯定會出綠呀。」

旁邊那位賭石荷官，臉色微變，「小夥子啊，你懂不懂？不懂不要說話，看你的樣子也知道只是個跟班的，話多對你沒好處。」

沈鶴淡淡一笑，「這怎麼還威脅上人了，你們這裡，該不會強買強賣吧。」

「你別胡說，我們這裡是公平交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話說的中聽，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鳳婷，這塊石料，百分百是廢料。」

陳鳳婷撅著嘴，「可它明明挺好看的呀。」

沈鶴有些無語，賭石如果只看外表，那個個都是高手了。

他壓低聲音說道，「在這個攤位上，根本就沒有出綠的石頭。」

「不會吧，你的眼睛是x光嗎？還能看到裡面？」

沈鶴得意一笑，「這就是經驗問題了，沒有十幾年的歷練，肯定不行。」

陳鳳婷白了他一眼，「十幾年前，你也不過十五六歲，裝什麼老司機，真是討厭。」

陳鳳婷撒嬌的時候，遠比她高冷女神更有殺傷力。

沈鶴不禁有些看愣了，直到陳鳳婷紅著臉，推了他一下。

「看什麼看，趕緊幫我挑一塊好料子，我正好需要準備一份禮物送人。」

沈鶴有些尷尬，趕緊假裝認真挑選石頭。

從這個攤位的頭到尾，沈鶴一共看了一百多塊石頭，裡面倒是有幾個有可能出綠，但是個頭太小，出綠也有限。

「算了，我們去下一個攤位看看。」

「別走啊。」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沈鶴剛才只掃了幾眼，那位賭石荷官就明白沈鶴是內行。

「這位小哥，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你是真懂，這樣吧，外面這些東西都是忽悠那些不懂的，你跟我來。」

陳鳳婷表情訝然，這麼說她剛才挑選的料子真的不行。

「這些人真狡猾，如果遇到外行的，豈不是被他們坑死了？」

沈鶴和陳鳳婷走進中間一個圍欄，連陳鳳婷發現這裡的石頭與外面不同。

每個石頭都放在一個特製的底座上面，挑選的人不需要搬動石頭，只要繞一圈就能看清楚。

「這裡的料子都是我們老闆多年的珍藏，本來是用來鎮場子的，我斗膽領你們進來看看，如果你們看好，我會向老闆申請，但這裡的價格，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沈鶴倒是提起了一些興趣，可是當他轉了一圈之後，發現不過又是老把戲。

狗屁鎮場子的，只是換了一個套路，忽悠二傻子。

一般賭石場都會這麼做，現在外面擺了一批垃圾，當你看不過眼的時候，這些人就會神秘兮兮的把你拉到一邊，先把你吹捧一通，就在你飄飄欲仙的時候，他再告訴你有好東西，只能給懂行的人看。

這時候，你以前暈暈乎乎，一條腿踏入他們的圈套當中。

然後，他們會領你來到所謂的精品區，這裡的石頭要麼賣相好，要麼根本就是特意造假，專門騙一瓶水不滿，半瓶水晃蕩的假專家。

有了前面的忽悠，在這裡成交的概率，非常高。

這個精品區裡面，除了沈鶴和陳鳳婷，還有七八位客人，都是被不同的荷官帶進來的。

其中一位年輕人，手裡拿著手電筒，樣子非常專業，東找找西看看，忽然，他停在一塊石頭面前。

「這塊石頭樣子不錯，我看好了。」

旁邊那位荷官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自然又是一通吹捧。

「這塊石料有20多公斤重，只要有一半出綠，先生，你就發了。」

「嘿嘿，廢話少說，這石頭怎麼賣？」

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電筒照上去，裡面朦朦朧朧透著一股綠意，面積非常大。

「這塊石頭是我們的A級品，按照行規，5萬元一公斤，當然，如果沒人跟你競價，我們就稱重這塊石頭，20公斤至少也需要100萬。」

年輕人有些猶豫，畢竟100萬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荷官見他有些猶豫，繼續忽悠，「這塊石頭如果出綠的話，至少也會出一公斤左右，按照現在玉石的市場，光是籽料，也有100萬一公斤，您至少不會虧，如果再出現玻璃種這樣的頂級預料，翻個幾倍也不是什麼難事。」

陳鳳婷眨著大眼睛看著這塊石料，她也發現手電筒光照進去的時候，有一塊朦朦朧朧。

「沈鶴，這是好東西嗎？」

沈鶴只是掃了一眼，「賣相的確不錯，也有出綠的可能，不過概率太低了。」

「你還能算出概率來？」

沈鶴的聲音不小，其他人紛紛朝這邊望過來，包括那位要買石頭的小夥子。

帶他來的荷官立刻不滿，「觀棋不語真君子，賭石也是一樣，個行個法，你要買就出價，不買就不要干擾其他客人。」

「看你的年紀，也是過來混的吧，那就老老實實的看，別在這裡廢話。」

沈鶴聳聳肩，要不是陳鳳婷問起來，他也絕對不會多嘴，畢竟他剛才的話，的確觸犯了商家的利益。

見沈鶴閉嘴，那位荷官才收回目光。

「先生，你決定好了沒？」

這時候，忽然有人喊叫，「這塊石頭我看好了，讓給我吧，我出100萬。」

那個年輕人馬上瞪過去，「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嗎？這石頭我看好了。」

「你看好了有什麼用？又沒有成交，我有權加價，我出110萬。」

年輕人來不及思考，立刻跟上，「120萬。」

「150萬。」

「170萬。」

兩個人好像較上了勁，很快價格來到200萬，而加價的人忽然沒聲了，這塊石頭，就被那個年輕人稀里糊塗多花100萬拍到手。

陳鳳婷好像看明白了什麼，「剛才那個人……」

沈鶴對她做出噤聲的手勢，「這種事，你明白就行了。」

陳鳳婷點了點頭，沒想到這裡面的水這麼深，如果是自己過來，指不定被騙了多少錢。

沈鶴在精品區轉了一圈，忽然，他發現堆在地上的一灘廢料里，有點兒東西。

「沈鶴，有發現？」

沈鶴蹲在地上一塊一塊的扒開上面的石料。

這裡面的石料已經是切割后扔掉的廢品。

陳鳳婷也蹲在一旁，幫著沈鶴搬走上面的廢料。

帶他們走進來的荷官，朝地上吐了一口。

真是晦氣，原來遇到兩個鐵公雞。

他們不去看擺在上面的石頭，竟然跟廢料較上勁來。

正扒拉著，沈鶴忽然眼睛一亮。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