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總算是弄清楚，趙青山哪裡是反對他辦學校，根本是借題發揮，其實是要給自己徒弟出氣。
沈鶴尷尬一笑，「趙老，鬧了半天，你是想找借口罵我啊。」
趙青山吹鬍子瞪眼，「我罵你還用找借口嗎？我想罵就罵。」
沈鶴特別慫，「那是自然，您老最大。」
見沈鶴這麼說，趙青山臉色稍緩，「你小子別以為這就算了，你是忙，可男人忙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身後的女人？你小子艷福不淺，但燕姿同意，我作為長輩也沒意見，可你不能總以忙為借口，不聞不問吧。」
沈鶴陪著小心，「是，是我的疏忽，趙老，你看我行動吧，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到正題上……」
趙青山嗯了一聲，轉頭看著孫波，「孫院長，你的意見呢？」
孫波正色道：「其實，我贊同沈鶴的想法，連他都經常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我們似乎真的要做點什麼，辦學校，我認為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我倒不敢說能把中醫推到何種程度，但最起碼，我們踏踏實實教書育人，跟治病救人是一個道理，這些人未來開枝散葉，總會對中醫起到積極作用。」
孫波的話樸實無華，卻深入人心，會議室里，頓時安靜下來。
是啊，教書育人跟治病救人，本就是一樣的，每培養出一個合格的中醫師，對中醫而言，都注入了新鮮血液。
趙青山似乎有些意動，「聽上去的確不錯，可行動起來，恐怕沒那麼簡單啊，沈鶴，你可有把握？」
沈鶴搖頭，「隔行如隔山，讓我去東海大學上兩節課，尚且不是什麼難事，管理這麼大一間學校，我沒任何經驗。」
連他都沒把握，其他人更不用說，這時候，外面出來敲門聲，陳果果走進來，「主任，製藥車間系統出故障了！」
這可不是小事，大家也沒心情開會討論辦學，急沖沖趕到樓下製藥室。
「怎麼回事？」
陳果果急的一頭汗，「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出問題，工程師來了幾次，說咱們滿負荷運轉太長時間，機器損耗嚴重，我們現在降到平時九成的產量，還是不行，今天徹底不動了。」
趙燕姿馬上給工程師打電話，結果，他在外地出差。
陳果果急的快哭了，「怎麼辦？這要是耽誤幾天，我們欠了好多任務啊。」
沈鶴安慰道：「你先別急，或許沒那麼嚴重。」
他接過電話，「你好，我是沈鶴，你能不能遠程控制一下，萬一不是硬體的問題呢？」
工程師很快通過遠端介入現場的電腦中，十幾分鐘后，機器忽然發動起來。
「太好了，真的管用。」
沈鶴也鬆了口氣，「這到底怎麼回事？」
「沈主任，你可別怪我，不是我們的產品不行，哪家醫院也沒你們這麼大的產量，幾乎是從不關機，機器也會累得，時不時鬧個小脾氣，也正常，不過你放心，我上次來，就弄了個小程序，以後有問題，隨時找我，就算我在被窩裡，也能給你搞定，不會耽誤事。」
趙燕姿鬆口氣，「電腦控制就是方便啊。」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一道光劃過沈鶴的腦海，他轉過頭，直愣愣看著趙燕姿。
趙燕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問題啊，他幹嘛這麼傻不愣登看著自己。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眾人不解，「沈鶴，你到底怎麼了？」
沈鶴興奮地直拍手，「我們都陷入固定思維里了，好像一說學校，就必須要教學樓宿舍食堂這些，現在網路這麼發達，根本不需要這些硬體，就需要它……」
沈鶴把手放在面前的電腦上，「我們可以開班網路教室，全程網路授課，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趙燕姿最快反應過來，她面露喜色，「對啊，這是個好辦法，優點太多了，第一不需要大投入，蓋樓買地得花多少錢啊，資金壓力大，第二網路學校的審批相對容易，對師資要求也不高，當然，我們肯定要精益求精。」
孫波也開始明白過來，「這的確可行，王兆海廢了那麼大力氣請名師，很多人未必願意來到陌生環境，這些問題，現在就迎刃而解了，他們可以錄製課程，甚至網路直播，在自己熟悉的環境里，更加自由，發揮也會更好。」
沈鶴見大家越說點子越多，熱情也提高起來，「大家保持這份熱情，咱們各自回去考慮，明天在開會，專門討論網路辦學的可行性，如何？」
「好！」
沈鶴點頭，「好，你們去忙吧，我去坐診，要不然，趙老又要敲打我了。」
趙青山故意板著臉，「不經常敲打你兩下，你小子尾巴能翹上天。」
……
傍晚時間，沈鶴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正想起來活動筋骨，發現趙燕姿站在門口。
「等很久了？」
趙燕姿搖頭，「我也剛忙完，就想過來看看你這邊情況怎麼樣？」
沈鶴看了眼時間，「正好，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我請你吃大餐。」
趙燕姿搖了搖頭，「沒事，我知道你忙，其實，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
沈鶴手指抵在她的紅唇上，「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懂道理，趙老是在幫我。」
趙燕姿眨著大眼睛，「幫你？」
「呵呵，這就是老一輩的智慧啊，你的性子向來溫順，不肯用這些事來煩我，有什麼不開心，就擱在心裡，趙老就是怕你憋壞了，故意找我茬，讓我意識到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他做壞人，我作為晚輩又不能拿他怎麼樣，既幫你出氣，又能讓我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一舉兩得，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趙燕姿沒想到沈鶴能這麼想，心裡泛起一股莫名的踏實。
「你不生氣就好，我怎麼都行。」
沈鶴輕輕摟著她，動情道：「我雖然有紅顏知己，但誰也不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
趙燕姿緩緩閉上眼睛，心裡那些委屈也漸漸化開，她不求富貴，只求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