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換成沈鶴一臉傲嬌，「這有何難。」

大鬍子支起身子，「說說看。」

「怎麼，你又開始相信中醫了？」

大鬍子苦笑，「你小子還真不是吃虧的主，這樣吧，如果你說中了，我這裡的東西，你任選一樣。」

沈鶴就等他這句話，「你確定？我若是選這靈芝呢？」

「我說過，任選一個。」

沈鶴見這大鬍子雖不好相處，卻也不是那出爾反爾之輩。

「從我們一過來，你就一直躺著，神情懨懨，抱著酒葫蘆昏昏欲睡，別人以為你是喝醉了，其實不然，你是借酒精來麻醉自己，你四肢無力，伴隨著發燒，看你的癥狀，似乎已經有半年之久，每每發熱的時候，骨頭縫裡面都透著酸痛，四肢關節也會腫脹！」

沈鶴說完之後，大鬍子得勁酒徹底醒了，「真沒想到，你如此年紀，竟然有驚人的醫術，佩服。」

沈鶴矮身拾起那棵靈芝，大鬍子雖然有些肉疼，但沒有阻止。

「罷了，願賭服輸，那靈芝是你的。」

沈鶴微微一笑，「你倒是條漢子，信守承諾，不過，我若是把靈芝拿走，你恐怕更加無法壓制那怪症，靈芝乃是聖葯，用來鎮痛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也豈會不知？可沒辦法，那怪病無葯可用，我也是偶然發現靈芝可以鎮痛，一開始服用效果還不錯，這幾天，發作越來越頻繁了。」

跟沈鶴所料不差，他粲然一笑，「不如再打一個賭，若是能治好你，這些藥材，你以平價賣與我可好？」

大鬍子蹭的站起來，表情很是痛苦，他強忍著關節疼痛，伸手握住沈鶴的肩膀，沈鶴不禁暗呼，好大的力氣啊。

「你說的是真的？」

「既然我能看出你的病症，心中自然是有了計較，你可敢打賭？」

大鬍子興奮不已，「這些葯不算什麼，若是你能治好我，讓我免除苦痛，莫說這些藥材買與你，就算是送給你，又算得了什麼？」

「好，痛快，擊掌為誓！」

兩隻大手握在一起，大鬍子把攤子一收，拉著沈鶴離開了黑市。

三人一路向前，走了數里地，有一片村落。

「到了，這裡路不好走，你們小心點。」

大鬍子對地形很熟，走起來沒有任何障礙，沈鶴憑藉墨瞳黑夜視物與白晝無異，也不覺得困難。

就是苦了趙燕姿，她穿著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好幾次差一點扭到腳踝。

沈鶴無奈，只能伸手攬著她的細腰，半撐半架著。

一開始，趙燕姿有些拒絕，可沈鶴這麼一幫襯，省了她不少力氣，她也就不矯情，半靠在沈鶴懷裡，只是有些嬌羞。

趙燕姿的細腰能清晰感受到沈鶴堅實的手臂肌肉，手指也傳來他寬闊胸肌散發出來的熱力。

趙燕姿不禁打量沈鶴的側臉，這傢伙看上去不甚強壯，沒想到還是個肌肉男。

大鬍子扭開鎖頭，推門而入，兩間屋子的破落小院出現在兩個人眼裡。

「家裡有些亂。」

大鬍子擰開點燈，房間里總算有了光亮。

沈鶴看了看房間，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大鬍子尷尬一笑，「我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所以也沒置辦什麼，讓你們見笑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鶴，仙鶴的鶴。」

「沈鶴兄弟，我叫胡大海。」

沈鶴看著房間里雖然沒有傢具，卻有不少練舞用的石墩石鎖。

「胡大哥還是個練家子？」

胡大海曬然一笑，「算不上，年輕人時候練過幾天武，後來就荒廢了，現在身體不行，更不能練了。」

沈鶴點頭，「我們開始吧。」

胡大海脫下外套，露出粗壯的手臂，手指滿是老繭，沈鶴心裡暗道，這個胡大海分明沒有說實話，他手上的老繭根本是多年練武留下的，厚厚的一層，少說也有十幾年的拳齡。

看來還是個高手。

沈鶴伸手搭在胡大海的脈門上，緩緩閉上眼睛。

他的氣息悠遠綿長，脈搏跳動有力，還好，沒有傷到經脈。

沈鶴鬆開手，胡大海訝然，「這麼快就看好了？」

沈鶴看他一眼，胡大海連忙解釋，「兄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的本事太神乎其神了吧。」

沈鶴笑道：「放心吧，我方才在黑市上已經看出你的病因，診脈不過是確定一下，你這病好治。」

「太好了，我果然沒信錯人。」

沈鶴無比淡定，「你這病是練武出了岔子，我看你拳頭上滿是老繭，向來是練拳之人，你的脈搏蒼勁有力，萬幸沒有傷到經脈，否則神仙難救，你體內已經有了內勁，可惜你無法利用，所以才釀成今天的禍端，幸虧你遇到我，少則數月的，多則半年，你定會全身癱瘓。」

胡大海咽下一口唾沫，「兄弟，你到底是什麼人，連內勁都懂。」

沈鶴微微一笑，伸出手，不見他如何動作，卻有一股疾風吹皺了胡大海的麵皮。

胡大海立刻站起來，像見鬼一樣。

「我胡大海今天算是開眼了，你不但是神醫，還是高手。」

沈鶴微微搖頭，「好了，現在相信為什麼只有我能救你了吧。」

胡大海點頭，「那就辛苦兄弟了，我胡大海發誓，今生今世，都追隨你左右，任你驅馳。」

「沒那麼嚴重，燕姿，你先迴避一下。」

「為什麼？」趙燕姿不解。

「我需要脫光他衣服才能治病。」

趙燕姿撇嘴，「切，誰稀罕看你似的。」

趙燕姿出去之後，胡大海脫光上衣，露出精壯的肌肉，古銅色的皮膚因為高燒而發紅，沈鶴暗自思忖，也是他命中注定遇上自己，否則，他活不到年底。

沈鶴緩緩伸出雙掌，一運氣，雙手湧出一股金黃色的真氣。

「喝！」沈鶴用力一推，胡大海整個人發出低呼，「啊……」

金黃色真氣進入到胡大海體內，那些殘存在經脈之外的絲絲內勁全都蜷縮起來，瑟瑟發抖。

在霸王真氣下，這些禍害全都乖乖聽話，被霸王真氣驅趕到心脈附近。

沈鶴的霸王真氣完全佔據胡大海的經脈，若是此時他動了歹意，胡大海就是那砧板上的肉。

沈鶴一聲低呼，聚集在胡大海心脈附近的雜亂內勁，一起被逼出來，胡大海嘴一張，一口淤血吐出來，整個人隨之輕鬆起來。

「太舒服了。」

胡大海感覺到自己現在身輕如燕，而且經脈似乎也被拓寬了，他馬上想到這是沈鶴的功勞。

「沈兄弟，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呢，以後，我就給你當牛做馬。」

胡大海雖然還沒有修鍊到沈鶴這一層，可他見到沈鶴頭頂微微出汗，也知道費了不少力氣。

這個年頭，親兄弟都未必會這麼幫你，更何況他們只是萍水相逢，胡大海怎能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