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
「針灸你都不知道啊。」
「廢話我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我問的是那圖案。」
慕思城盯著那鬼頭,若有所思,忽然,他朝門口走去。
童家人總算是鬆口氣,老人的心跳脈搏血壓漸漸升上來,目前看上去沒有生命危險。
沈鶴這時候忽然起身,準備朝外走。
「兄弟,你這是……」
「童老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剩下的交給他們了。」
童虎趕緊攔著他,「可我爺爺還沒醒啊,你能救他對不對。」
沈鶴笑了下,沒理會童虎,剛走到門口,從門口跑進來一位老醫生,差點撞到沈鶴。
「思城啊,你說的就是他?」
慕思城點了點頭,「是,你再看看童老心口的針。」
老醫生上下打量沈鶴一番,朝病床走去。
「什麼,神鬼十三針?」
老醫生德高望重,他如此驚訝,周圍其他醫生也都愣住了。
「王主任,你認得這裡面的門道?」
王主任回頭看著沈鶴,上下打量一番,連連點頭,「不驕不躁,岳峙淵渟,不錯不錯,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沈鶴!」
「鶴立雞群,好名字。」
慕思城還是頭一次見王德山這般誇獎一個年輕人,越發對沈鶴高看。
「王主任,你認得這針法?」
「你跟我一說,我還不信,尤其是還是個年輕人使出來,更不可能,沒想到,真的是神鬼十三針,一針出,神鬼驚,閻王讓你三更死,它敢留你到五更啊。」
王德山嘴裡一套一套,聽得那些醫生雲里霧裡。
不少人心裡不以為然,中醫之道,就靠忽悠。
有了王德山的話,慕思城對這個沈鶴也有了重新的認識,最起碼不像剛才那般態度。
「沈醫生,現在童老的情況怎麼樣。」
「性命無憂,但要蘇醒,卻不容易。」
沈鶴說的是實情,更何況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並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哼,鬧了半天,就吊住一口氣,若是再出現什麼意外,責任可都在我們身上,華天的醫生都是這副德行嗎?」
「小子,你是不是故意來鬧事的,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到我們手裡。」
「院長,絕對不能放他走,他今天要是治不好童老,責任就落到我們頭上。」
就算這些人不說,慕思城也有這個打算。
童家可不是普通百姓,童老更是身份尊貴,若是在聖華出了事,對他的影響很大。
現在更是牽扯到糾紛,絕不能讓這小子一走了之。
「沈鶴,你為何不繼續救治,剛才我們不讓你插手,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沈鶴微微一笑,回頭看著趙老,「趙老,我要謝謝你。」
趙青山不解,「謝我?」
「之前我聽說咱們東南醫療發達,東海更是以聖華為首,專家多如牛毛,這裡也一直是我嚮往地方,今天一看,不過如此。」
「小子,你說什麼呢,口氣狂妄。」
「跟他浪費口舌幹什麼,讓保安趕出去。」
「不能走,讓他治好童老再說。」
慕思城臉色也不好看,「年輕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院長,我說錯了嗎?從我進來到現在少說半個小時了吧,你們這裡有十幾位專家,陣容強大,可你們做了什麼?瞻前顧後,推來扯去,好容易做了一個決定,結果還是錯誤的,說好聽點,那叫治學嚴謹,說難聽點,那就是推諉扯皮,枉顧病人性命。」
「你……」站在沈鶴旁邊的一個中年醫生用手指著沈鶴,正要叱罵。
沈鶴轉頭盯著他,目光裡面透著一股子威嚴。
結果那個醫生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只是冷哼。
「你們拿出這麼一套豪華陣容,看來童老身份定然不凡,換做是普通的病人呢?你們會這般嗎?聖華是公立醫院,深受市民信任,可你們的這種做派,在華天是絕對行不通的。」
旁邊,趙老心裡有喜有憂。
這小子敢說話,會說話,真夠給勁的。
可這樣一來,怕是徹底得罪了慕思城,之後兩院的關係恐怕會降至冰點。
「童老的病情,我可以負責到底,關鍵是你們不怕我搶了你們的功勞嗎?」
慕思城臉上火辣辣的,沈鶴的話雖然有些狂傲,但句句在理,他作為院長,有時候也會發現聖華的風氣有些不對勁,可積重難返,船大了不好掉頭,只能聽之任之。
今天沈鶴一番話,把他想說的都收了,倒是讓他有一股痛快。
慕思城看著沈鶴,「其他的先不談,你真的有把握治好童老?」
沈鶴沒有回答,而是看著童山海,他必須得到家屬的同意。
童家幾兄妹商議一下,最後,他們同意了。
沈鶴也不廢話,直接上前,拔出銀針。
與之前的十一針不同,他手裡小小的銀針,卻猶如萬斤重。
王德山默默念叨,「神鬼十三針,一針難過一針,這小子能刺出十一針已經是絕頂的天才,後面的太勉強了……」
沈鶴的確沒有把握,他之前最多用過十一針,後面兩針還是頭一次。
針尖上面閃著針芒,眾人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銀針一點點刺入,童老的喉結忽然開始聳動。
「毛巾!」
小護士遞過毛巾,沈鶴直接用毛巾蓋住童老的嘴。
「嘔!」
童老一陣嘔吐,吐出來的全都是血塊。
「天啊,胸部有淤血,他怎麼知道的。」
「真是有點本事,咱們小看他了。」
沈鶴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見風使舵,又抽出一根銀針,就像在場的人不懂針灸,也知道這一根怕是不容易。
沈鶴身形有些顫抖,童虎趕緊過來攙扶住他。
沈鶴半邊身子靠著童虎的手臂,右手卻穩如泰山。
童虎能感受到沈鶴體內有一股壓抑的轟鳴聲,讓他驚訝萬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氣功?
沈鶴眼前一黑,懨懨欲睡,他愣是咬住舌尖強打起精神,這是最關鍵時候,絕對不能昏過去。
他看著鬼面殘缺的最後一塊,一咬牙,一跺腳,刺入進去。
童老整個人就如同被電擊一樣,顫抖不已,嘴角不斷溢出血塊,兩名護士手忙腳亂擦拭,一連用了七八塊毛巾。
童家幾個姐妹靠在一起,默默垂淚,這麼個吐血法,人不就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