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可以感受到旱魃的尷尬。

她辛辛苦苦，降臨本源，只想著殺敵。

結果一頓操作給對方送了一波空投。

這種感覺不能說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最起碼也是打在了烙鐵上，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不過細細回想自己，徐明也樂不起來。

嘛的，我老家都被人佔了，這回還有心思嘲笑月神，我丟的可是老家，她丟的只是一段法力，這有可比性嗎？

徐明又耐著性子道，「那個誰，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嗎？」

「名字？」佔據白玉京的宏大神念朦朦朧朧道，「什麼是名字？我記起來了，是個代號，五色神牛給我說過這個東西，他說這個世界的傢伙都是需要有一個自己代號的，這個代號，我暫時還沒想過，不過曾經有一個人送了我一個名字叫李無道。」

月神好奇道，「李無道，怎麼說？」

宏大神念道，「這個要從很久之前說起了，故事很長，我怕你們沒興趣聽。」

徐明道，「有興趣的，順帶多問一句，五色神牛和你是什麼關係嗎？」

「應該是父子。」宏大神念道，「按照你們的邏輯來理解的話，我是五色神牛的製造者！我的記憶很早就存在了，但是一直很模糊，我記得曾經有一些強大的傢伙來到了首陽山，他們在首陽山上大戰很久，一個叫姜尚的老頭強勢的誅殺了所有的敵人，然後把他們放逐，他們的兵器屍體都被姜尚粉碎，葬在了首陽山上。」

「後來，首陽山來了很多的練氣士，他們說這座山上有成仙的契機！有仙緣，只要把握就可以成仙，首陽山上的仙緣被分割。」

「再往後，這些修仙的遇到了一些比他們更兇殘更厲害的傢伙，他們自稱後天聖人，代表族群氣運，這些闖入首陽山的強大聖人以自己的無敵實力鎮壓了所有仙人，把他們的門派，仙文，仙人都毀滅了，葬在了首陽山。」

「而我那個時候剛好蘇醒，那是我第一次有了自己清楚的意識，我抬眼看了一眼其中一人。」

「那是個有著很長鬍須的白髮老頭，他也注意到了我，他給我講，他叫李耳。」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和我交流，我曾經存在過，也和外人溝通過，但是沒有人能看到我，我就好像是個透明人，我和李耳聊了很久，李耳說，我生於混沌，不沾陰陽，所以三千大道皆不收我，他就給我起了一個無道的名字。」

「我問李耳，能不能帶我走，我想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

「李耳笑說，他也很想帶我走，但是他和我的緣分只到這裡，以後等到一個有緣人出現，那有緣人自然會帶我走，甚至都不會問我願意與否，有緣人二話不說就會帶我走。」

「我就這麼等了下來，在這漫長的時間裡，我覺得無聊，就撕裂了一點自己身上的氣息，配合著外邊那兩個傢伙的怨氣，製造出來了五色神牛。」

李無道的話說完，飛升的和不飛升的都被干沉默了。

什麼叫做無敵？

什麼叫做境界？

對方和道祖老子稱兄道弟。

和李耳戲說風雲。

對方見證了姜子牙大殺四方，見證了眾神骨灰匯聚我身。

對方更是目睹了練氣文明的崛起和滅亡。

這種閱歷，這種資歷，不說秒殺蚩尤，最起碼和蚩尤肩並肩是沒毛病的。

可這樣的無敵存在，居然意識混沌，對外邊毫不知情。

如果這麼來說，它佔據了白玉京還真不能怪人家，人家也不知道什麼叫佔據，只是知道我能離開這裡，很好，終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時間壓抑了許久，終於還是旱魃月神打破了僵局，「李無道，這名字，蠻中聽的。」

混沌意識道，「很好聽嗎？我總覺得是那個李耳在敷衍我，隨口給我起的。」

隨口給你起的？

徐明此刻對混沌羨慕的不行！

那可是道祖賜名！

多大的福分啊！

李耳啊，道門的開山鼻祖！

你居然說敷衍？

多少人想要一次道祖的敷衍都求之不得，就算是尹喜也是準備了不知道多少年，才偶遇上道祖的。

徐明奉承道，「這個李無道名字真的很大氣，無是無法無天，無敵無盡，道是三千大道，預示著閣下出生即是無敵，是個再合適不過的名字了。」

混沌意識道，「什麼是無敵？」

徐明比劃著，「就是誰都打不過你。」

混沌意識道，「我為什麼要讓別人打我？」

徐明道，「這個，可能是對方嫉妒你，嫉妒你長得英俊，你厲害，總而言之會有各種各樣揍你的理由。」

「我不明白什麼是英俊和厲害，也無法理解這種想法誕生和打我有什麼關係。」混沌意識道，「不過我可以確定一點，你可以引爆我所居住的城市，我請你不要這麼胡來，你這樣來的話並不能真的幹掉我，最多讓我在這裡繼續呆下去，而我在這裡已經呆夠了，我不想在這裡下去了，李耳拒絕了我，我不希望你和李耳一樣拒絕我。」

徐明對於這個眾神血肉涅盤而成，又經歷道祖點化，繁育仙道文明的怪物，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徐明不質疑它的話，因為它可能都不理解什麼是撒謊和誠實，他現在只是一太單純的機器，翻譯出自己的想法，就這樣。

面對徐明的的思忖，頭頂上月光灑落而下，月神叮囑道，「這裡看來一切都安定了，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無道兄，願你和白帝相處和睦，一路順風，青山不改，我們有緣再見！」

話音落下，月光消融，旱魃月神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真可謂是瀟洒的很那！

徐明仰望月神跑路，再看周圍，首陽山上只剩下了一個大山頭，最後的一點土也要被白玉京吸收進入了，這李無道估計是賴在自己家了。

徐明只能耐著性子道，「你要在我家常住對不對？」

李無道道，「沒錯，我搬家一次損失很大，這一次我捨棄了很多身軀，才挪進來的，我需要至少在你這座城市裡呆一萬年，甚至更長，否則我是沒有力氣再搬家了！」

徐明道，「這樣吧，你住我家裡，我和你約法三章。」

李無道道，「我還是無法理解，什麼是你的？什麼是我的？這片白玉京又不是你的身軀，你憑什麼說是你的？我覺得這個應該是我的。」

徐明被整無語了，圍著轉了幾圈，「大佬，這個你的我的我很難給你解釋，就算，就算這城現在是你我共有的行不行？」

「我覺得可以，我們共有的。」李無道道，「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徐明抬手，「第一，不準破壞這座城！要保護它！」

李無道道，「當然，我住在這裡了，如果有人攻擊它，我就會受牽連，我會保護它的！」

徐明道，「第二，我對於這座城有規劃權利，我可以移民進入這座城！」

李無道道，「我喜歡熱鬧，喜歡圍觀有趣的生命，可以。」

徐明踱步，「第三條暫時沒想好，不過我保留第三條補充的權利，等我哪天想好了，咱再簽訂，你要是都答應的話，就把最後一個山頭吞了吧，我帶你離開這裡。」

「如你所願！」

李無道聲音澎湃。

白玉京猛地放大，下方的最後一座山峰被白玉京凌空吞噬。

白玉京上，一道道仙宮城堡若隱若現，此時此刻如果胡八一在這裡看，就會驚呼卧槽這些場景在哪兒見過啊，這不是獻王墓里的龍吸水風景嗎？還有七星魯王宮，龍嶺迷窟……

好你個白帝，你把你毀掉的那些古墓建築都塞到白玉京了，你可真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