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級!” 伸手輕點,陸沉一個恍惚,又瞬間恢復如常,他默默體悟,發現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變化,疑惑道: “沒什么感覺啊。” :陸沉 :濯足經入門 ...... “展開!” : :濯足十次 ...... “十次,好像也不難。” 陸沉正要一鼓作氣,將濯足經再升一級,肚子中突然傳來“咕咕”的響聲,揉了揉肚皮,嘀咕道: “又餓了~” 幾日下來,在死氣的充足供應下,體內胎衣中的成長迅速,如今已接近四米,距離徹底出世已然不遠。 “咕嘟咕嘟~” 暢飲了一陣黑水,陸沉激活云錦法袍上的一階符文,下沉數百米,再次見到了那座,搗鼓一陣,仍舊無法打開厚重的青銅門,只能破水而出。 見天色不早。 陸沉也不再耽擱,騎著虎妞,帶著孟瑤,一路奔向奉仙鎮。 “踏踏踏~” 行至半途,一陣沉悶的馬蹄聲忽然傳來,肩膀上的孟瑤踮著小腳丫張望,小手一指遠處: “哥哥,那里~” “嗯!” 陸沉騎著虎妞上前,前行數十米,就見荒野中,一頭雄壯的黑馬正在四蹄狂奔,肩高將近三米,鬃毛飄舞,毛發飛揚,腳下草屑和泥土四濺,奔行速度極快,而在黑馬身后,還有一位魁梧男子大步狂追,速度分毫不慢。 這男子頭戴斗笠,一身粗布麻衣。 “唏律律~” 黑馬嘶鳴,忽然轉向,甩開男子,一邊奔跑,一邊口吐人言: “殺我三位夫人,我絕不降你~” “這可由不得你!” “砰!” 男子冷哼一聲,一腳踏地,縱身飛躍而起,瞬間落在黑馬背上。 “唏律律~” 黑馬驚叫,用力搖晃強健的身軀,男子夾緊馬腹,一拳拳對著黑馬的頭顱砸去: “降不降,降不降?” “不降,寧死不降,唏律律~~” :妖 :一階黑馬 ...... :袁青山 :二境鍛體者 ...... “袁青山,他怎么在這里?” 陸沉眉頭微皺,此人早前身受重傷,他還趁機搶了對方的偃陽甲,如今看來已經完全恢復,對方也是二境鍛體者,另一具身體陸沉見過,是一尊足有十米高的巨猿,非常恐怖。 多半是二境巔峰。 而陸沉的冥王體尚未出世,兩門大神通又各有限制。 貿然與其對上。 怕是勝算不大。 就算憑借,最多也只能保持不敗,而且,這偃陽甲本就是對方所有,一旦見到,怕是要不死不休,相比之下,他還是喜歡藏在暗處。 “誰在窺視?” 陸沉正要退走,一聲大喝驟然響起。 “嗖!” 轉頭就見玄鐵棍破空而來,一棍搗下。 “轟隆~” 地面出現一處數米深的大坑,袁青山伸手一抓,攝回玄鐵棍,扛著黑馬走來,任由黑馬如何掙扎,一雙大手硬是紋絲不動。 見四周空無一人,袁青山濃眉一皺: “難道是錯覺?” ...... “刷!” 陸沉騎著虎妞憑空出現在千米外,安撫下虎妞,嘀咕道: “那頭黑馬看著怎么有點眼熟?” “嘻嘻~” 孟瑤抿嘴一笑,一雙小手拽著陸沉鬢角的長發晃來晃去,出聲道: “哥哥你忘啦?咱們也養過大黑馬呀。” “哦!” 陸沉眉頭一挑,恍然記起了長春觀曾經養過的那一頭黑馬妖,問道: “是這一只?” “瑤瑤也記不清了,好像有些像呢。” “算了。” 陸沉搖了搖頭,那黑馬他也沒養幾天,也沒什么感情,不管是不是,都無所謂了,當下騎著虎妞迅速北上。 一直到下午,才終于趕至奉仙鎮外。 如今的奉仙鎮仍在擴建中,看起來已經初具規模,因為提前傳訊,方玉琪并沒有親自迎接,陸沉低調入城,很快趕至長春觀。 “拜見觀主!” “觀主!” 守門的兩個小道童慌忙行禮,一個叫清風,一個叫明月,除此之外,另有兩個女冠,一個叫紫鵲,一個晴雯,本來都是各有名姓,陳巧兒教授他們功課時,又另取了名號。 “嗯!” 陸沉含笑點頭,騎著虎妞徑直奔向內院,剛剛進來,就見眾人已經濟濟一堂,方玉琪和姜紅娥站在最前方,潼莘杜三娘等人稍稍靠后。 “陸郎~” “爺~” “莊主!” “公子~” “好!” ...... 眾人散去,孟瑤帶著虎妞迫不及待進了白骨山莊,牽掛著靈田內種下的靈藥和靈米,陸沉帶著方玉琪和姜紅娥進了正堂。 三人坐下,陸沉問道: “駐顏丹服下了?” “已經服下。” 兩人點頭,姜紅娥好奇道: “一枚駐顏丹價值多少靈石?” “三十塊靈石往上,而且,多半是有價無市。” “這么貴?” “嗯!” 姜紅娥驚呼一聲,玉手掩紅唇,陸沉笑了笑,當初他賣給四方閣的那枚駐顏丹就換了整整三十塊靈石,若是拍賣,五十塊靈石都有可能,如今他手上還剩兩枚,價值不菲。 他又問道: “最近奉仙鎮有什么事情?” “大事沒有,小事倒是不少......” 方玉琪接口,將一樁樁瑣事細細道來,或是家長里短,或是事關奉仙鎮,陸沉認真聽著,不見半分不耐,末了,方玉琪想起了什么,又補充道: “對了,靈田內埋下的云雷劍竹的根須,前幾日發芽了,還有就是屠山好像有點開竅了,變聰明了一些。” “哦!” 離開時,陸沉就吩咐過,云雷劍竹每日都有澆灌靈水,發芽在意料之中,他的青云劍在法力的淬煉下,如今也已有九條道紋,想要成為二階法器,卻還需要些時日,倒是眼中的,有點蠢蠢欲動。 怕是不久后,就能順利成為二階法器。 至于巨靈神屠山。 陸沉倒是有些驚訝,既然開竅了,倒是可以抽時間去看看,對方修煉有,早前他頗為眼饞,可惜屠山是個憨憨,講不明白修煉的方法。 如今情況有變。 或許可以得到法門,雖不至于上手修煉,卻也能為長春觀填些底蘊。 三人聊了一陣。 方玉琪就忙著去處理公務,等人一離開,正堂內只剩下陸沉和姜紅娥。 四目相對。 電光火石。 “冤家~~” “來,坐過來。” “嗯~” 姜紅娥款款起身,緩緩落座,兩人耳磨廝鬢,漸漸有些堅持不住。 “去....去里面~” “好!” “公子,公子,不好了~” “呀~” 兩人正在斗地主,俏青荷推門而入,望見其中情景,頓時震驚的目瞪口呆,驚呼一聲,慌忙捂住雙眼。 “你這死丫頭,進來也不敲門,你...唔唔~~” ...... 陸沉走出房間,問道: “怎么回事?” 俏青荷壓下心中羞怯,快速解釋道: “方才有一人騎馬南來,咱們的一隊騎兵上前盤問,結果,對方不問青紅皂白,把人全殺了,后來有一甲騎兵去圍殺,又被殺了大半,對方是沖著奉仙鎮來的,鎮主和潼姐姐已經過去了。” “袁青山?” 陸沉雙眼一瞇,立即想到了此人,他擔心方玉琪和潼莘有閃失,當即御劍飛起,快速飛出長春觀。 “噌!” 陸沉腳踩青云劍,御劍半空。 低頭一掃,頓時松了口氣,只見南城墻外,無數工匠驚恐著逃向城內,張奎正領著千人的騎兵進行圍殺。 人嘯馬嘶。 喊殺四起。 奈何那人一人一馬,所向披靡,手中玄鐵棍揮舞,擦著便傷,觸到便死,無有一合之敵,正是袁青山,騎著的赫然是那頭黑馬妖,而方玉琪和潼莘正在城頭觀望,尚未出手。 身周除了兵將,還有五、六位鎮兵營新招的供奉。 “噌!” 陸沉在城頭落下,方玉琪和潼莘同時松了口氣,潼莘張了張嘴,想叫一聲“爺”,望了一眼周圍,見人多眼雜,只好作罷。 方玉琪白甲白盔,環望一圈,問道: “諸位,可有退敵良策?” “先讓鎮兵退下吧,此人絕非鎮兵所能阻擋,除了枉死,無甚大用。” “此言差矣!” 陸沉剛剛出聲,一位中年人從供奉群中走出,這人留著短須,一雙三角眼滿是陰戾,他斜睨了陸沉一眼,似乎在嘲笑他的膽怯,尖聲道: “此人不過一莽夫,鄙人段宏,愿替鎮主分憂!” “這人......” 陸沉有點無語,連身為縱法仙師的潼莘都沒說話,就這么急吼吼跳出來,真是不知死活,方玉琪杏眸一瞇,眼中閃過冷光: “好,那且由段供奉去退敵。” “遵命!” 段宏輕輕抱拳,神情倨傲,縱身從城頭跳下,雙腳各踩一圓形銅盤,銅盤的邊角還帶著鋒利的齒輪,他在空中大步奔跑,轉眼距離袁青山已經不遠。 “唏律律~” 袁青山一棍將一頭披甲的軍馬砸死,抬頭就見兩枚袖箭射來,箭頭上泛著烏光,似乎還啐了毒。 “當當~” 兩枚袖箭被玄鐵棍磕飛,射中了兩位鎮兵。 “阿阿~” 鎮兵從馬背上墜落,慘叫著翻滾,眨眼化成了一灘腥臭的污血,段宏有些意外,剛要有所動作,就見一根棍棒在眼前放大。 “不好!” “砰!” 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腦袋就被玄鐵棍搗的粉碎。 “喝!” 袁青山仍不罷休,低喝一聲縱身躍起,一棍砸下,無頭的尸身凌空炸成血霧,僅剩雙腳踩著銅盤,在地上滾來滾去,慘不忍睹。 “當當當~” “收兵!” 城頭響起了鑼鳴,領兵的張奎憋屈地怒吼一聲,引著殘兵向奉仙鎮徐徐撤退,袁青山也不阻攔,騎著馬妖來到城門下,一棍搗出,“轟隆”一聲炸響,剛剛關緊的城門轟然倒塌。 他手握玄鐵棍,虎目森然,斜指城頭的潼莘,喝聲道: “胭脂虎潼莘,速來領死!” “速來領死!” ...... 潼莘本是他父親袁白溪手下五虎之首。 卻背叛了他,投向曾經的黑甲軍,原以為早就死于孽水河畔,沒想到,此次東行,竟然意外聽聞對方晉升縱法仙師的消息,還闖出了些許名堂,心中自是義憤難平,這才有此一行。 潼莘聞言,嚇得俏臉一白。 袁青山的實力太強,連三階的大妖陸山君都殺之不死,她區區一個新進的縱法仙師,哪敢與其斗法,就算憑借二階的玉蝎幻靈陣,同樣沒有絲毫把握。 心中正在忐忑,忽覺手掌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扭頭一看,正是陸沉,心中頓時有了膽氣。 有爺在,不怕! 陸沉上前幾步,低頭望著下方的袁青山,開口道: “袁將軍,得饒人處且饒人,些許過往恩怨,何必糾纏不放呢?” “你是何人?” “我啊,一介散修!” “哼!” 袁青山冷哼一聲,森然道:“我的事情,何須散修來說道,速速讓胭脂虎下來領死,否則,休怪我袁某人今日屠滅滿城。” “口氣不小。” 陸沉冷笑,伸手一揮。 “刷刷刷!” 城頭上,三百人的射仙營迅速忙碌起來,數十臺弩車紛紛對準下方袁青山,殺氣騰騰,氣氛森嚴。 “射仙弩?” 袁青山眉頭一皺: “這就是奉仙鎮的倚仗?” “呵呵~” 陸沉咧嘴一笑,得意道:“兩位縱法仙師,三百射仙營,又有二階大陣協助,還有數千兵將,你一個袁青山又能如何,有三頭六臂不成,殺得過來?” “試試才知道!” “嗖嗖嗖~” 見袁青山不肯罷休,方玉琪伸手一揮,一根根射仙弩向對方攢射,袁青山毫不畏懼,武的玄鐵棍密不透風,將一根根射仙弩擋下,等這一波射仙弩耗盡,猛然從馬背上躍起! “繞指柔!” “五弦絲!” “御劍術!” ...... 城頭眾人紛紛施展法術,潼莘十指撥弄,五弦絲瞬間織出一張大網,當頭罩下,方玉琪也施展御劍術,驚鴻劍發出一聲嘯鳴,急速向對方襲去,其他供奉同樣沒閑著,或是撒出符箓,或是施展拿手法術。 一時間,聲勢頗為壯觀。 “吼~” 袁青山怒吼一聲,身上忽然長出密密麻麻的長毛,頃刻間,變成了一頭十米高的巨猿,毛茸茸的爪子一扒,大網被撕開,五弦絲差點被搶走,驚鴻劍直接從空中打著旋掉落,一個個法術也紛紛被破去。 玄鐵棍更是伸長十余米,一棍對著城頭砸落: “死吧!” 眾人目瞪口呆,神色驚恐,一位位鎮兵癱坐在地,幾位供奉驚叫一聲,轉頭就逃,唯有方玉琪和潼莘站在陸沉左右,縱然依舊心慌,卻能坦然面對。 “倉啷~” 陸沉面色不改,背后一道血光緩緩浮現,隱隱有出鞘聲響起。 一瞬間。 袁青山頭皮發麻,全身毛發穴竅好似炸開,心中更是驚駭,十米猿身驟然縮小,手中玄鐵棍也憑空不見,“轟隆”一聲,砸落在地,身體左右晃動,帶著殘影快速向遠處逃去,眨眼消失在城墻外。 只留一頭黑馬妖茫然無措地站在城門下,揚了下蹄子,打了個噴嚏: “唏律律~~” “算了!” 陸沉嘆了口氣,背上血光收斂,化成了一道血線。 這出刀必殺,一刀下去,非是你死,就是我亡,按照上次袁青山逃生的經歷,大概是有保命的法門,因此,這一刀未敢輕動。 從城頭飄然落下,一人一馬四目相對。 三米高的黑馬妖四肢僵硬,顫聲道: “老...老爺?” “果然是你!” “是小的。” 黑馬妖前肢跪地,叩首道:“小的謝過老爺當初不殺之恩,之前那廝以命相挾,小的不得不虛與委蛇,純屬迫于無奈,還請老爺體諒則個。” 陸沉不置可否,問道: “今后有何打算?” “今后......” 黑馬妖垂頭,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悶聲道: “小的習慣了山野,想娶幾十房馬夫人,縱情聲色,逍遙自在,還請老爺準小的離去,恕小的不能在跟前孝敬。” “好!” 見陸沉點頭,黑馬妖喜出望外,忙不迭叩首:“謝老爺寬恕,謝老爺體諒小的,謝老爺不殺之恩,老爺真是個大好人~” 一連叩首十余下,黑馬妖這才爬起,四蹄飛揚,慌忙向遠處奔去。 然而。 剛剛轉身,一只大腳忽然踹來,一腳踹在了腦門上。 “砰!” “額......” 黑馬妖還沒反應過來,抽搐著倒地。 “來人!” “在!” 張奎帶人從城門奔出,抱拳道: “供奉有何吩咐?” 陸沉一擺手: “騸了!” “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