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很久沒有這樣暢快過了。

    作為子女，李二等人也很久沒看到李淵這樣笑過了。

    氣氛也因此而徹底變得輕松起來，不多久李二便親自下場，鼓瑟吹笙，李淵等人以歌相和，一時間禮樂飄飄，竟也格外精彩。

    這個時候新鮮的蔬菜，新鮮的水果，一樣一樣端上來，在這天寒地凍大地銀裝的日子里，這便是最好的禮物，便連皇子公主亦為之驚嘆。

    獻禮自然也少不多。

    或字畫，或一些親手制作的小玩意，又或者干脆唱一首歌，跳一支舞，多不是什么貴重之物。

    李二送的是三顆土豆，還帶著泥土，不是拿來吃的，而是拿來種的。

    長孫皇后則送了一串跟長樂一起拿貝殼制作的風鈴，不但外觀精致美麗，輕輕撥弄一下還有清脆的響聲，甚得喜愛。

    永嘉自然也準備了，不是什么好東西，就一套保暖衣，一件羽絨服，一個保溫杯，外加銀耳蜂蜜等村子里出產的東西。

    在當下來說卻都是極好的禮物，尤其保溫杯，李二看著都眼饞。

    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

    到夜里十點多，李淵有點乏了，笑道：“年紀大了，不比當年了，老二，老二媳婦，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李二長孫皇后趕忙起身。

    忽然永嘉笑道：“爹您再等會吧，還有最后一樣禮物，看完再歇息不遲。”

    “是嗎？”

    “行，那就看看，正好爹也想知道到底還有什么到這個時候才拿出來。”

    李淵哈哈大笑，本有些萎靡的精神頭又提了起來。

    此時在場眾人也都十分好奇，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么禮物。

    永嘉卻也不多說，跟長樂打了個眼色，兩人帶領下，一眾人走出大殿，來到檐下。

    此時殿前雪還在飄，地面一片潔白。

    大紅的燈籠掛著，將周遭照亮，冷空氣撲面而來，所有人精神都為之一震。

    便在這樣一幅畫卷中，永嘉授意下，很快帶來的幾個大煙花被搬了進來置于殿前雪中，同時長樂燃了香。

    而后姑侄倆一起來到雪中，小心翼翼點燃引線，不過須臾，便聽“嗖”的一聲焰火沖上夜空，“嘭”的一聲爆開。

    “過年啦！”

    “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大吉大利，五谷豐登！”

    “……”

    焰火璀璨。

    點燃的不是禮花，而是盛世華章，是潛藏心底的喜悅。

    霎時場面便歡騰起來，又有一股說不出的幸福感與自豪感涌上心頭。

    此時此刻，仿佛時間定格，無數人抬頭仰望，不期然間心潮跌宕，笑上眉梢。

    似乎在呼應這場盛世煙火，忽然承天門方向，“嗖嗖嗖嗖嗖”，成排的焰火沖天而起，炸開，照亮天地，直接引爆了整個長安。

    約莫半小時后，承天門外……

    “完事了？”

    “嗯。”

    “那行，我再放最后一波。”

    能在這個時候放煙花，還膽敢在皇宮大門口放煙花的自然不是別人。

    而隨著話音落下，“嗖嗖嗖嗖嗖”，焰火繼續，無數人振臂歡呼，彈冠相慶。

    不遠處，李二瞅著滿臉不忿：“不地道啊，如此之好的東西居然也不說分享一二，寧可在這里瞎點。”

    長孫皇后噗嗤就笑：“妾身覺得也不錯啊，看，大家多高興？”

    長樂亦點頭，笑容甜美：“我覺得也是，這是咱們大唐立國以來最璀璨的焰火，同時也是華夏有史以來最璀璨的焰火。

    我想多年以后，大家依然會記得這一天，在這樣一個雪夜，在這樣一個辭舊迎新的時刻，在宮門外，有這樣一場盛世焰火，點燃了歲月，引燃了希望，而那個時候，我大唐早已不是昔日之大唐，華夏也再非昔日之華夏。”

    一番話，滿懷憧憬，還莫名提氣，一時間李二亦為之側目。

    半響冷哼道：“那也改變不了那廝小氣藏私的事實。”

    說完便很是傲嬌的上了馬車。

    長孫皇后眨眨眼：“高興了吧，你爹又酸了。”

    長樂呵呵笑：“酸就酸吧，習慣了，走吧娘，今日年三十，女兒陪娘守夜。”

    “……”

    就這么說著，很快娘倆上車，于夜色雪色掩護下駛入宮城，另一邊，本就沒想過要滯留的陳遠也很快上馬攜永嘉奔赴驪山。

    還不錯，回到村里一看時間，十一點半都不到。

    村里這會也還熱鬧，樓里大多亮著燈，大家湊在一塊烤火，喝茶，閑聊，有些還在玩牌。

    也有小孩子還在外面跑來跑去。

    別墅這邊更是燈火通明，便連鄭麗婉都沒睡，興致勃勃在客廳跟著玩主機游戲。

    看到二人歸來，更是興奮，又開始張羅準備。

    陳遠笑道：“不著急，你們先玩，等我們出來再一起弄。”

    說完便帶著永嘉回房，換衣，然后又出現在現代社會鄉下老家的房子里。

    很意外，居然都還沒睡。

    不過也沒看春晚，盡管電視還開著。

    看兩人下來，楊玉娟笑著招手：“來得正好，永嘉你過來替一會，我煮點吃的。”

    永嘉看了看陳遠，笑笑：“還是我跟遠哥來吧，媽您打您的。”

    語出，當即就是一波五星好評，美得母上大人不要不要的。

    永嘉也很開心，抱著陳遠胳膊把陳遠拖到廚房，很快就似模似樣動起手來。

    其實也沒什么，就炒了幾個小菜，煮了一點海鮮面，又把一些沒吃完的硬菜熱了熱端上桌。

    陪著吃了點，聊了會天，時間也差不多了，鐘聲敲響時，準時燃放煙花爆竹，舊的一歲便算徹底過去了。

    而回過頭來，驪山這邊，邊吃邊玩，卻是一直鬧到凌晨四點多。

    也還好。

    初一不用出門，怎么著都行。

    初二開始就忙了，開著車，帶著禮物，到處拜年。

    這段時間主要精力都在現代社會，雖然永嘉總能收到紅包，五百一千數額不算小，但其實還不如打牌輸的。

    跟帶過去的那些禮物價值更是沒法比。

    不過心情都很不錯。

    只是大家都太忙了，生活的壓力，使得很多人才剛到家，屁股都沒坐熱，便又匆匆忙忙收拾行裝，踏上打工的路。

    才初七八，人就走得差不多了，一切又悄然恢復平靜，鄉下也差不多就剩下老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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