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燕王的判斷依據很簡單，大明最能打的三支軍隊，都和賈亮有關，這便夠了！
“那...如何回復黃庭之?”王平鎮定下來問道。
“讓他帶人來中軍！”老燕王想都不想便說道。
王平大喜，立即吩咐人去辦理。
賈亮和黃庭之分析半天，才分析出來大致的戰場方位，可老燕王在沙盤是略略看了不到一刻鍾便有了決斷，對戰場的位置有了決斷。
他的理由很簡單，一個是適合大批騎兵作戰的地點，少之又少，另一個是，作為參戰一方，某種程度上是可以決定下來的。
宿州以西三十裡。
賈亮率領五百，這邊是林鐵山的兩萬鐵騎，一路往鳳陽方向進發。
經過一番權衡，賈亮到底還是放棄了指揮周勇，以他對周勇的了解，認為周勇可以執行戰術意圖，再一個，大戰之中他要做的事情，還是林鐵山用起來順手。
“侯爺，萬一懷遠這邊......”一向鐵血的林鐵山，頭一次遲疑起來。
“怎麽，怕了?”賈亮輕松笑著打趣道。
“不是，卑職不是怕了。”林鐵山縱馬趕上幾步，落後賈亮半個馬頭的距離說道:“卑職倒是真的希望那處是雜碎，如果是大明子民，殺起來還真的不是很痛快。”
陀滿勇在防止被抄後路，而賈亮要做的就是你怕什麽我做什麽。
但這個做起來很難，迂回可能完全行不通，對於陀滿勇這種戰場老手來說，側方不會不防備。
只有後方，這個放了防守軍隊的方向，才可能被他放松掉。
賈亮認為，如果在懷遠一帶，遇到的敵軍越多，那麽擊穿之後便越能給陀滿勇沉重的打擊。
盡管有這個想法，但當賈亮得到斥候探查的消息之後，還是震驚得無以複加。
陀滿勇將水溶，整個叛軍全部留下來斷後了......
“十幾萬叛軍?”聽到消息，
林鐵山瞠目結舌，完全不敢相信，“那雜碎要幹什麽，膽子這麽大嗎?”
水溶叛亂，號稱叛軍二十萬，而實際上經過連翻折損，以及驚嚇之後反水，手頭上最多還有不到十五萬人馬，這是比較靠譜的數據。
趙九的人經過多番驗證之後，拿出來十五萬這個比較可信的數字，可饒是如此，這個人數也比賈亮這邊的多上好幾倍。
林鐵山打過的硬仗不少，但面對幾倍於自己的敵人，還是頭一次。
就連賈亮也沒有想到，陀滿勇會一個炮灰都不帶，隻帶上自己的本部人馬去對戰老燕王。
“估計，那家夥是怕水溶的大軍壞事吧。”想起衛所軍隊的戰力低下，賈亮都覺得丟人，現在竟然被盟友嫌棄了啊，這樣的人馬打農民兄弟還成，打硬仗肯定是不行的。
看來陀滿勇對接下來的一戰，也有很強的信心。
“侯爺，屬下覺得，這都是您惹出來的亂子。”林鐵山苦笑著提醒賈亮，當初在金陵城外一戰，正是潰兵衝擊女真本陣，才讓女真騎兵慌亂一陣，最後折戟沉沙。
賈亮搖了搖頭，沒有否認林鐵山的話，他估計陀滿勇可能真的有這個擔心，畢竟女真騎兵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本身就代表了高端的戰力，只是近年來遇到林鐵山才吃癟。
“傳令下去吧，密切關注，一旦大戰起，全力擊穿水溶的叛軍，給陀滿勇那老小子菊花來一下。”賈亮喝道。
菊花什麽的，林鐵山不懂，可是袁熊這些就家夥最是明白，或者說他們最愛敵人的菊花了。
另一邊，雙方選定的戰場兩邊，各自的斥候都已經開始交手，然後留下同僚的屍體，帶回有用的信息。
老燕王的五路大軍穩步開進，在前鋒之後就是黃庭之的本陣。
“除了前方，你的人還要負責照看側翼。”老燕王臨陣叮囑黃庭之道:“左右兩邊各抽出兩成的力量即可。”
黃庭之有點憂心，四千人的兵力，火炮雖然犀利，但要是戰陣被擊穿的話，一切都完了。
放在以往他作為指揮，這些寶貝疙瘩是重點保護對象，但現在看來似乎沒有保護了，黃庭之覺得，這一戰如果敗了，老燕王這樣子是不打算活下去了。
雖然心疼自己朝夕相處的軍士，然黃庭之明白，此時大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打贏了死傷再多也是值得的，但如果戰敗，那麽戰死也就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甚至還可能被子子孫孫唾罵。
一番心中交戰，黃庭之抬頭大聲應諾老燕王:“如陣破，則屬下一定是戰死了！”
老燕王對黃庭之的表態很滿意，他喃喃道:“不必悲觀，你我盡力支撐，等候戰場轉機。”
這意思是，采取守勢了，兩軍交戰未開始，老燕王說是不必悲觀，可話語間卻沒有豪言壯語，沒有盲目爭勝。
黃庭之似有所悟，問道:“王爺是......指的他嗎?”
老燕王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個他，所指是誰，二人心中都清楚。
黃庭之很好奇，老王爺怎麽就對賈亮如此有信心。
話長路短，大軍終於停下來，面前是一片廣闊的平原，無遮無攔，地裡的莊稼蔫蔫的，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可饒是這一片開闊地很大，大軍擺開之後也顯得略微局促。
“就這裡。”老燕王的中軍營帳停在一片緩坡之上，恰好可以將下面的戰場淨收眼底，而且此處如果真的被女真人攻擊， 坡度也會大大減緩女真戰馬的速度。
黃庭之很佩服老王爺的布置，這裡的地形十分有利於幾方，而且誰都沒法子取巧，只有硬碰硬的來一場硬戰。
離開中軍所在，黃庭之來到自己人這邊，不用刻意盯著，素質極高的義烏兵自己就能按照編制布置戰場。
義烏兵桉例，在所有軍士最前列，當敵軍攻擊之時，給予敵軍第一輪的打擊。
現在趁著敵軍沒來，那些個火槍兵迅速的跑向前方陣地，做戰鬥前的布置。
絆馬索這些東西對義烏兵來說太過低級，按照賈亮教授的，他們會布置十幾道鐵絲網，這東西碰到高速跑動的戰馬的馬腿，戰馬就廢了。
然後就是火藥雷，也就是地雷，這東西現在只能靠引線引爆，所以新軍這邊準備的不多，他們最主要的手段還是火炮。
黃庭之眼看前方，前方陣地還沒有完全布置妥當之時，大地開始慢慢的震動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