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頭也不回，反手一揮，打出一道掌風。
吧嗒，窗欞子落了下來。
五虎炸毛！
看不見啦！
蘇小小被親得暈頭轉向：“剛疊好的衣裳……”
衛廷親著她，嗓音低沉而沙啞：“一會兒我來疊……”
蘇小小的心都酥了。
景弈的行李不多，很快便收拾完了。
他來找蘇小小。
剛進院子，杏兒與靈音臉色一變，瓜子也不磕了，立馬朝他走過去。
“景小侯爺。”
杏兒笑著打了招呼。
“哦。”
景弈頷首回應，往左走。
杏兒旁移一步。
他又往右走。
靈音移了一步。
景弈古怪地問道：“你們幹嘛擋住我？”
靈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二少夫人正忙。”
景弈道：“我知道她忙，我過來幫她的。”
出來這麽久，經歷了良多，景弈不再是那個需要長隨服侍的小侯爺了。
他能自己整理東西了。
他可以幫她收拾行李。
靈音小聲道：“這個忙你還真幫不了……”
景寶寶：“什麽忙我幫不了？”
“咳咳！”
杏兒嗆了兩聲。
哐啷。
門被衛廷用內力合上了，就連門栓也讓他一掌打了進去。
景弈皺眉。
靈音靈機一動：“啊，我記起來了，宮主給二少夫人準備了不少禮物，你去幫二少夫人搬一下吧！”
景寶寶被忽悠走了。
很快，三小隻又來找娘。
杏兒忙拿出糖葫蘆，把三個小家夥哄了出去。
“這下……應該沒人來打攪小姐和姑爺了吧？不行，還是有點不放心！程心！”
聖女飛身而下。
杏兒道：“你守著，別放任何人進院子，小姐吩咐的。”
聖女：“她沒吩咐。”
杏兒：“……”
杏兒拿出一串糖葫蘆。
聖女：“三串。”
杏兒嬌軀一顫：五虎！你把程心帶壞了！！！
沒了旁人打攪，衛廷越發放肆起來，他落下帳幔，將被壓亂的衣裳拂了一地。
蘇小小氤氳著水汽的眸子，微喘著地瞪著他：“大虎他們該找我了……”
衛廷親了親她臉頰：“沒事，有程心守著，沒人能進來。”
“嗚哇”
一道奶唧唧的聲音驟然出現在二人身側。
二人身子猛地一僵！
衛廷被嚇得差點兒筋脈逆轉！
蘇小小一把推開衛廷！
衛廷一個不穩，咚的栽到了床下！
蘇小小坐起身來，一本正經地理了理松松垮垮的衣襟與凌亂的頭髮。
衛小寶抓著自己滿是口水的小腳腳，遞給娘親：“嗚哇嗚哇。”
這個也很好吃哇。
蘇小小嘴角抽搐。
防天防地，防虎防弈，沒防住這個能隨意進出藥房的小東西！
她的“活動”范圍，從最初的方圓十米，變成了如今的方圓二十米。
藥房你就慣著吧！
蘇小小在海上進了一次藥房，被衛廷、百裡臣與蘇煊看見之後，三人便知曉她的秘密了。
衛廷了解更深，畢竟他進過藥房。
蘇小小一開始還嘴硬，非說是戲法，然後衛小寶就從天而降了。
衛廷指著突然出現在她懷裡的衛小寶：“這也是戲法？”
衛小寶：“嗚哇”
衛廷看著壞了自己好事的大胖閨女，氣也氣不得，罵也罵不得。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對著外頭咬牙道：“大哥你是不是又抱小寶去找大嫂了？”
殺奴帶衛小寶，衛小寶是不會亂跑的！
明日便要出發了，蘇小小倒底連夜將東西收拾完畢了。
確實大半是衛廷收拾的，她只動動嘴皮子。
因為要回去見久違的親人了，三小隻興奮得睡不著，半夜了還在百花宮亂跑。
蘇二狗一個一個追。
宮主靜靜地坐在牡丹閣，聽著廊下的風鈴聲，也聽著幾個孩子天真無邪的嬉鬧聲。
這樣的熱鬧，從明日就沒了吧。
“宮主，少宮主過來了。”
靈音說。
宮主瞥了凌雲一眼：“不好好當你的城主，跑來百花宮做什麽？”
凌雲在她身邊坐下：“明日要啟程了，來和你辭個行。”
凌雲收到了西晉帝以及大周太子的邀請，此番出島乃為邦交。
宮主哼道：“這次不玩不辭而別了？”
凌雲笑了笑：“大了，玩不動了。”
宮主瞪了他一眼。
凌雲又道：“你當真不去？”
宮主道：“我答應過父親，這輩子都好好守護百花宮，永不出島。”
凌雲道：“之前你在天玉堂可不是這麽說的。”
宮主道：“我那是以為自己活不了了，亂說的。”
人在臨死前還惦記的事，才是這輩子最大的執念啊。
凌雲沒拆穿她，望了眼在院子裡禍禍鳳凰鳥的三小隻：“最後一晚了，讓他們在這裡陪陪你吧。”
宮主點頭。
凌雲又問：“要把小寶抱過來嗎？”
宮主：“嗯。”
凌雲去將殺奴叫了過來。
殺奴就在牡丹閣外的草地上拋高高，衛小寶興奮得嗚哇叫。
三小虎上蹦下跳。
“我也要！”
“我也要！”
“我也要！”
宮主目不轉睛地看著幾個孩子，眼底閃過濃濃的不舍。
翌日大清早。
蘇小小和衛廷帶著孩子來凌霄宮辭行。
靈音遺憾地說道：“你們來的不巧，宮主臨時有事出去了。”
蘇小小與衛廷心裡明白，宮主娘是害怕與他們別離。
這段日子的相處，她早已將他們視若己出。
送別自己的孩子，不知何年再相會，那種割肉之痛，沒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二公子，二少夫人……”靈音一下子哽咽了，“你們路上保重……”
她也好難過啊！
蕭如煙和聶小竹也來送行了。
一個時辰後。
靈音紅腫著雙眼回到牡丹閣。
宮主輕聲道：“他們走了？”
靈音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走了……都走了……”
宮主仰頭，將眼底的淚意逼回眼角。
她出了牡丹閣，望著空蕩蕩的院子。
仿佛只要一眨眼，三個小團子便會從外頭呼哧呼哧地跑進來。
她又去了花園，去了飛雲宮。
每個角落都好似殘留著孩子們的氣息。
她甚至感覺自己聽到了衛小寶的聲音。
“嗚哇。”
她喉頭脹痛：“小寶……”
“嗚哇。”
“小寶……”
“嗚哇”
宮主神色一怔，唰的來到衛小寶的屋。
衛小寶躺在搖籃裡，抓著小腳腳，萌萌噠地看著她：“嗚哇”
宮主目瞪口呆：“你……你爹娘把你落下了？！靈音！靈音！”
“宮主，怎麽了？”
靈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他們走多遠了？”
“這會兒船都已經開走了吧……是您讓我過一個時辰才告訴您的……”
宮主立馬將衛小寶從搖籃裡抱了起來：“備馬！”
宮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渡口，可惜船早就已經走遠了。
宮主望著一望無盡的大海，又看看懷裡可愛到犯規的小家夥，咬了咬牙：“備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