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珍珠閣。

老闆見到衛廷與蘇小小，驚喜壞了：「衛公子！衛夫人！你們來啦！快！快上船！今兒趕巧，來了幾條特別肥美的鱸魚！」

衛廷朝著自己常去的廂房走去。

老闆道：「衛公子，這間廂房有人了，咱去隔壁那間吧。」

「好。」

廂房無所謂，沒旁人打攪就好。

下一秒，這間廂房的門開了。

三顆圓溜溜的小腦袋探了出來。

衛廷虎軀一震：「怎麼是你們？」

大虎、二虎、小虎眨巴眨巴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衛廷，也是感到吃驚極啦。

大虎歪歪頭：「我們來吃魚，爹你也來吃魚嗎？」

「我……」衛廷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是來吃魚的但也不是。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們幾個怎麼會來吃魚？

「誰帶你們來的？」

「師乎帶我們來噠！」小虎奶唧唧地說。

「娘！」

二虎看見了甲板上的蘇小小。

三人立馬撇下親爹，噠噠噠地奔向了蘇小小。

「大虎二虎小虎？」蘇小小驚訝地看著朝自己撲來的小傢伙，伸出胳膊摟住了他們。

「娘！」

三人在她懷裡一陣蹭蹭。

蘇小小望向衛廷，嘖了一聲：「還說不去接，原來你早接來了呀。」

衛廷心道我才沒有！

什麼師父啊？

大白天的不給孩子上課，卻帶他們來這種地方吃魚？

如此不務正業的師父當真靠譜嗎？

「不是爹接的。」大虎說道，「師父帶我們來的。」

三小隻可太開心了，出來吃飯開心，碰見娘更開心，加在一起，就是一百個開心！

蘇小小看著搖頭晃腦的三小隻，笑了笑，問道：「你們師父在哪兒？」

「屋裡！」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蘇小小走過去與凌雲打招呼。

衛廷作為親爹，自然也是要一起的。

凌雲坐在窗邊，優哉游哉地喝著茶，鄧安在一旁認命地剝蓮子。

眼下並不是吃蓮子的時節，池子里的荷花都沒長出來呢，也不知凌雲是打哪兒弄來的蓮蓬。

衛廷是第一次見凌雲。

蘇小小為他倆介紹了彼此：「衛廷，大虎二虎小虎的爹，凌雲，大虎二虎小虎的師父。」

二人微微頷首。

蘇小小問道：「凌公子，你還有別的朋友過來嗎？」

「沒了。」凌雲說。

蘇小小莞爾道：「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吧？」

衛廷眸光一涼。

凌雲道：「好啊。」

凌雲有什麼可介意的呢？

有人幫忙帶三個孽徒，他求之不得。

蘇小小對二人道：「你們先聊，我去看看大虎他們。」

蘇小小出去后，廂房內就只剩下剝蓮子的鄧安，以及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凌雲不擅與人交往，話不多。

衛廷騷話多，但那都是用來應付朝廷的各路牛鬼蛇神，對著兒子的老師，他還是得收著點兒的。

一時間，二人無言。

氣氛很是尷尬。

鄧安看了看二人，試著問道：「要……剝蓮子嗎？」

二人：「……」

真正打破二人尷尬的是畫舫老闆。

他過來問他們一會兒上什麼菜。

「都行。」凌雲不會點。

衛廷問道：「凌公子可有忌口的？」

凌雲說道：「不吃辣。」

衛廷道：「那就來個清蒸鱸魚，酸湯魚丸，再來個炒河蝦和魚膾，另外還有什麼好菜，你們看著做。」

畫舫上的菜式大多是時令的，衛廷來了太多次，每次都有新菜式，到後來除了必點的幾樣，就全交給老闆安排。

「好嘞！」

老闆笑著應下。

「不要辣。」衛廷提醒。

老闆和顏悅色地說道：「衛公子放心，我記下了。」

點菜后，屋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至少沒那麼尷尬了。

衛廷看向凌雲道：「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

凌雲喝了一口茶：「我就住在梨花巷，見過也正常。」

衛廷道：「不是梨花巷，應該是更早。」

凌雲道：「是嗎？或許吧。」

衛廷又道：「你不是京城人？」

凌雲喝茶的動作一頓：「怎麼看出來的？」

衛廷指了指自己耳朵：「你的口音。儘管已經非常像了，但還是有細微的差別。」

「北城人。」凌雲說道。

衛廷想了想：「我去過北城，可能是在北城見過你吧。」

他的祖父與父兄皆葬身北城，他在那裡打了大半年的仗。

許是提及難以釋懷的過往，衛廷沒再說話。

凌雲也只是默默喝茶。

甲板上，三個小傢伙興沖沖地跑來跑去。

「來抓我呀！」

大虎對兩個弟弟說。

「來抓我們呀！」

二虎對小虎說，自動就把自己與大虎安排進了一個陣營。

小虎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就當真去抓了。

可他這小短腿兒、小身板兒，哪裡跑得過兩個哥哥。

他抓了半圈沒抓著，往甲板上一躺，又開始擺爛：「不抓了！」

「吃飯咯——」

畫舫老闆笑呵呵地端著一鍋魚湯走過來。

小虎麻溜兒地爬了起來。

今日的菜肴很豐盛，除了衛廷點的那些菜，老闆還炒了兩個時令的小菜，上了一盤自家做的冷盤。

「豬豬丸幾！」

小虎指著湯里的魚丸說。m.

蘇小小笑了：「這是魚丸。」

「魚丸。」小虎學道。

蘇小小給三小隻一人舀了一小碗。

大虎、二虎吃得賊香。

小虎吐舌頭：「辣。」

魚丸本身沒放辣椒，是姜的辣味。

凌雲也是不吃辣的，但這種姜辣他能接受。

鄧安看著自家公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吞咽，比起正常人，他家公子依舊吃的不多，可對比從前，已算海量進食。

吃飽喝足，三小隻去甲板上曬肚皮。

曬著曬著，一隻小鳥驚慌失措地飛了過來，吧唧一聲撞在欄杆上，又呱啦啦地掉在了大虎的小肚皮上。

三小隻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小鳥腦袋一歪，不動了。

「它死了嗎？」二虎問。

小虎抓起大虎的手指戳了戳它。

大虎：「……」

「你們在幹什麼？」蘇小小走了過來。

小虎加上動作，繪聲繪色地說道：「有一嘰鳥，灰著灰著，掉下來啦，掉大斧的肚肚向啦。」

蘇小小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隻十分漂亮的玄鳳鸚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