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天光照山
天霄派，涼亭。
「師兄，流言查出來了，是聖子那邊丫鬟說的。」白須客道。
黑須客冷哼一聲，道：「他們夫妻倆總是喜歡暗地裡搞小動作，幼妃的婚事，是我天霄派能做主的麼？」
「要不要懲戒一番？」
「算了，無非是搬弄是非，這種事，哪個門派沒有。話說回來，我天霄派真是流年不利，聖子與聖女……唉……李清閒來訪，我們二代弟子竟無一個人比得上半分。」
白須客轉頭，望向後山方向，道：「你說，閒王真能救好幼妃？」
「如果他能救幼妃，天下何人救不得？」
「傳言這閒王只是個普通年輕人，今日一見，不愧是一方梟雄，表面溫文爾雅，但言語中的威勢之隆，遠超你我。還有他隨身的那些武將，個個煞氣驚人，最低也是三品。他們幾十人，恐怕能硬撼無超品的大派。」
黑須客沉默片刻，道：「此子，倒也是人中龍鳳，那氣勢……過於狂傲了。」
「新任大河之主，大將軍王的接班人，二品大命術師，哪一個頭銜，不穩壓你我？他在大河日久，若無這份狂傲，難以領兵。我估計，他已經很克制了，你沒看他對那些將領，一個眼神過去，那些眼高於頂的驕兵悍將，個個低眉順眼。尤其是那蠻人大將，氣血渾厚得簡直跟妖族一樣，可依舊老老實實，大氣不敢出。」
「此子倒是御下有方。」黑須客輕點一下頭。
「關鍵此人帶的人多，但一行從簡，這就難得了，他這個地位的人，少見。」
黑須客低聲道：「你說，那邊會不會偷襲？」說著指向神都城。
白須客笑道：「趙首輔……不，全解公還在走正氣萬里路，據說萬民甲和正氣城牆與他響應，鎮妖塔又願意出手，只要他不進京，誰敢殺他？誰能殺他？連殺高天闊都惹了一身騷，萬一事敗，閒王軍很可能轉頭與妖族聯手，揮師南下。閒王軍，說不定正好想找一個藉口。百萬大軍，甚至可能很快百萬入品，那是什麼概念？」
「如果閒王現在反……勤王，天下之人，會如何看待？」
白須客搖搖頭，道：「不好說。反正，當看客的會很多很多。」
「是啊，看客很多，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黑須客一聲長嘆。
白須客望著後山，輕輕點頭，道：「這李清閒，對幼妃當真一往情深。生怕幼妃在門派受欺負，所以帶了一幫驕兵悍將，但禮儀齊備，送的禮品也格外豐厚，甚至包括一本完整的《上清雷法》，算是幫了天霄派一個小忙。」
「此子……倒是還算慷慨。不過，他到底去不去化魔山？」黑須客問。
白須客搖頭道：「這種事，誰也說不準。這趟渾水，咱們天霄派就不摻和了。」
「是啊，去了那裡，萬一出現糾紛，動手吧，後果難料；不動手吧，兩頭都得罪了，反正賀禮送完了，人就不去了。」黑須客道。
「魔盟……當年天霄派的祖師爺，可有不少死在與魔修的大戰中。畢竟，我派雷法第一，一旦魔門喚請魔物，須得由我派率領一眾雷修，引下天雷，誅邪屠魔。」
「可現在，掌門不在，我們拿什麼誅邪屠魔？那李清閒與路寒大戰的留影，你也看了，此子的雷法，已經超越你我。」黑須客的臉更黑。
白須客無奈笑道：「何止他，連幼妃的雷法，都已經超過你我。可惜，他的雷法需要發誓才能學，沒有掌門的命令，伱我豈能亂學？只能找一些弟子試著學，目前還看不出區別，是個慢工細活。」
突然，黑須客皺眉，手中白光一閃，出現一面鏡子。
「怎麼？」白須客問。
黑須客反轉鏡子，就見鏡子之中，顯露天空的兩團白雲，但白雲微微變形。
「兩座不知名的大型飛行法器，就藏在三十里外。若不是咱們的望星台傳承久遠，根本發現不了。」
「這麼久才覺察，對方不是普通的天柱大派。」
黑須客道：「閒王的底子，比想像中更厚啊。」
黑須客一聲輕嘆。
白須客仔細看了看，也嘆了一口氣，道：「應該是對方刻意擾動靈力，警告你我。他們可太看得起天霄派了，我們是支持朝廷，可不等於敢跟閒王作對。」
黑須客道：「估計至少有一方是古玄山，聽說古玄山得李清閒恩惠最久，上品弟子跟蹦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往外冒。」
「兩個龐然大物跟隨，恐怕不是簡單的護衛那麼簡單。」
「是啊，李清閒恐怕要上化魔山了。實話實說，這一點，我是有點服氣的。唉，當年我也見過周探花，當真是仙姿佚貌，俊秀非凡，確實可惜了。」
「化魔山，要有大熱鬧看了。等李清閒走後，立刻半封山，沒有你我手令，弟子不得外出。」
「好，現在就召集各地弟子回返……」
威……威……威……
突然，奇異的聲音在天霄派高空迴蕩。
好似無數無數人在唱誦什麼，聲音雖然宏大，但聽起來溫和綿長。
如同在沙漠裡走了三天三夜後，喝到的第一口熱湯，沁人心脾。
眾人紛紛抬頭望向天空，就見一道淡白神光自天而降，光柱自高空不斷擴張，最後照耀整片後山。
眾人眯起眼，隱隱可見神光之中，仙女揮袖，神姬奏樂，祥雲紛飛，雲霞燦爛，一派仙家景象。
隨後，一蓬蓬的白雲環繞淡白色光柱，形成一個個巨大的白雲圓環，宏偉如山，壯觀如海，接天連地。
眾人望著如此奇景，還未等感慨，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
眾人本能地深吸一口氣。
凜冽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藥香先淡後濃，最後濃到苦臭，所有人的鼻子發麻。
一些人急忙屏住呼吸，生怕中毒。
但也有一些人卻繼續用力呼吸，甚至就地打坐修煉。
過了十幾息，藥香淡去，天光與天雲消散。
後山之中，突然傳來陣陣鳥獸啼吼。
聲音里充滿難以言喻的歡欣。
不多時，眾人紛紛回過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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