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登山修路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當所有相關記憶在眼前掠過千遍之後，李清閑緊閉雙目。
體內的法力源源不斷湧入頭顱，因為大腦之中，正發生劇烈的變化。
這種變化太劇烈了，幾乎相當於在一瞬間將一座大型圖書館的書籍塞進大腦之中。
更何況，記憶中還有玉清真王與紫微大帝講道的畫面。
少年命地之上的命神文奎突然張開口，吸光殘餘的湛藍瀑布，而後張口一吐，湛藍之水攜帶點點繁星，湧入李清閑的大腦之中，與法力結合。
李清閑坐在原地，陷入一種極度怪異的狀態。
從外界看，他雙目緊閉，似是入睡。
但在他的心靈世界，他卻在瘋狂吸收並鞏固一切所學，融入自身。
原本那些正確的、牢固的和擅長的，更加清晰。
原本那些模糊的、錯誤的、遺漏的，一一彌補。
在精神心靈世界，李清閑彷彿歷經萬年，將已知道術與命術的所有學問，徹底吃透。
凡所見，無一不知，無一不解。
足足三天後，李清閑睜開眼睛，雙目之中，玉光蕩漾。
李清閑眨了一下眼睛，寶光消散，雙眼遠比過去更加透明，更加清澈，宛若清澈湖泊嵌入眼窩。
他的雙耳宛如風吹過的草原，微微起伏震蕩，而後恢復正常。
此刻若是有人貼近他的耳畔，便會聽到裏面不斷回蕩著持續不斷的讀書聲。
有人讀《淵海筆記》，有人讀《神命正宗》，有人讀《聖言》，有人讀《論語》……
神通，書音永環。
凡所學之書，將會無休止在耳邊回蕩，每回蕩一遍，便相當於自身閱讀一遍。
李清閑臉上浮現極淺的笑容，不似赤子般的純真，不似平日的開懷，而是宛如春日暖陽，淡淡地落在身上，讓人望之即暖，無比舒適。
這笑容不疾不徐，彷彿只是走在尋常鄉間的小路上，望着晚霞與夕陽，心無外物，天下萬事，皆不起波瀾。
「原來如此……」
直到此時，李清閑才明白趙移山為何那般強大，也明白為何大命術師們都認為人命星絲毫不下於天命星。
原來，將優秀的人命星修行到極致晉陞到超品后，竟有可能獲得神通。
像書音永環這等神通，在短期甚至在一年兩年作用不大，但拉長到十年、二十年乃至幾十年後，其作用遠超絕大部分的超品命星。
歷盡千遍讀書，李清閑隱隱覺得自己對許多事情的感知發生了變化，只不過，整個過程太快，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逐漸發揮作用。
李清閑思考接下來應該去做什麼，但是，腦海中突然彷彿爆出無數白色閃電鏈。
這些閃電鏈串聯密密麻麻的舊畫面與舊信息，而後，又生成無數的新畫面新訊息。
每一種新畫面與新訊息，都是一種新的可能。
凡三千六百種可能。
李清閑隱隱覺得，腦海中白色閃電，很可能不是幻覺，而是自己更進一步，從原本的內視丹田，晉陞到內視大腦。
自己捕捉的，是念頭，是大腦的活動。
李清閑思索片刻，腦海屏蔽大量不新畫面，選擇其中一點，進行思考。
剎那后，腦海生電，結合舊有信息，生出三千六百種新的畫面。
李清閑取出命盤，施加命術，進行相同的推演。
李清閑只覺耳畔傳來一聲轟鳴，而後法力涌動，周身氣勁震蕩。
不過剎那，三萬六千畫面浮現在眼前。
李清閑雙目一掃，剎那盡觀。
「原來如此……」
李清閑想了想，取出傳訊符盤，給老隊長鄭輝傳訊。
「鄭隊，幫我轉告韓哥，我們的計劃，稍作改變……」
「之前想讓韓哥獨立發展，但現在看來，並不現實……」
「正確的做法，應該稍稍藉助親近的力量……」
「接下來，我會分出我在萬合商會的部分股權，請韓哥結交我指定的可結交勢力，在他們的幫助……不，是在資源交換后，快速發展……」
「我先說一些勢力，古玄山，啟遠城，天勢山，江南命宗，山命宗，北綠林，還有我推演出與他們關係密切的勢力……」
安排好一切，李清閑繼續取出命盤，開始推演。
「命術始終是重中之重，我要推演自己的命術修鍊方向……」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李清閑頭頂冒出淡淡的法力霧氣，才停下來。
「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原本是想找一條通往超品命術師的捷徑，結果推演來推演去發現，根本沒有捷徑。我以為學習命術，只是登山，找一條最好走的山路爬到山頂就行了，但不是。」
「學習命術，是登山但不是登一次山，是要從四面八方無死角地反覆多次登上山頂，要了解全山的每一塊石頭、每一片土壤、每一處植物，然後，自己從山腳開始，鑿出一條環繞全山的盤山道路，才算學會命術。」
「真沒想到，推演的最終結果竟然是這樣，但若深入思考，還真是這麼回事，任何大學問，都不是登山，而是修路，在自己的頭腦里，一下一下敲打，一塊一塊壘疊……」
「命術源自星命術，而後在望氣觀運方面發威，在勢局誕生后，除少數人，高品命術師幾乎將全部精力放在勢局上……」
「如果說命星單個人的命星，那麼，勢局，相當於一個世界的命星。所以，一旦研究透勢局，望氣觀運的水平會大幅度提升……」
「勢局的修鍊，表面上看有很多方向，但推演結果證明，所有的修鍊方向，殊途同歸。即，無論先學什麼，後學什麼，最後，還是要全學……」
「幸運的是，我有趙首輔指導，有天髓書院和命湖的時間寶地影響……那麼，接下來要走的第一步，就是學習到完整的勢局學問，這就要牽扯到命術界的發展……」
「命術界一直在推動勢局大開放，天勢宗就是主力。因為現在的勢局學，相當於一塊塊拼圖，若命術師繼續敝帚自珍，命術界不可能更進一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