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有個人成為岳斯！”

    破壁人A想到了什么，對其余幾個人說到：“必須讓一個人徹底變成岳斯！”

    其余三個人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了破壁人A，只見破壁人A繼續說到：“我們雖然知道了岳斯大致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但遺失的部分很多，我們只能窺見他真實意圖的一部分，那反而會將我們引入錯誤的地方，偏離他真正的戰略計劃。”

    “但是，我們需要應對的，不是岳斯的計劃，而是他本人，就像之前我們只需要殺死岳斯就可以了。”

    “我們不需要知道岳斯做什么，只需要搞懂岳斯在想什么的——我的計劃是，模擬岳斯的一切，成長、教育、家庭，復原出他的性格，模擬出他的思維方式，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但是可以逆推出岳斯做某件事的用意，然后復盤出他整個的計劃。”

    另外三位破壁人簡單地商議了一下，同意了破壁人A的提議。

    “我們需要收集關于岳斯的一切，一切對話、一切行為、一切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習慣與動作，從他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第一道痕跡，包括他留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篇作文，到畢業論文，甚至是瀏覽不可描述網站的記錄，包括看過哪些視頻，以及喜歡哪一種類型的異性，甚至是同性，等等這些，不管有用沒用，全部收集起來，交由智子完成思維模型，然后再通過思維傳輸裝置，植入某個人的大腦當中，讓他的思維變成岳斯！”

    破壁人B問到：“這項計劃中最為關鍵的，思維傳輸技術，現在已經可行了嗎？”

    破壁人C在電腦上敲敲打打，說到：“技術已經相當成熟，在岳斯的提議之下，面壁者比爾·希恩斯和他同為諾貝爾獎獲得者的山杉惠子一直在進行相關項目的研究，在達成技術共享的前提下由岳斯提供支持了大量的設備，包括秒算七十三億億次的超級計算機，他們的研究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果——岳斯正在進行相關的實驗——將知識直接寫入人的記憶當中。”

    “真是一個瘋子！”破壁人D說到。

    破壁人C說到：“不，岳斯不是瘋子，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他的計劃如果成功的話，便會讓人類變成另外一個種族，改變教育的格局——就像他在行星防御理事會召開的面壁者計劃大會上說的，人類在知識的傳承上是不如主的，所以只能另辟蹊徑，用這種辦法進行趕超。”

    “在無法提高科技上限的情況下，盡可能地提升人類文明本身的下限……嗎？”破壁人B喃喃地說到。

    破壁人A說到：“岳斯是一個瘋子，但能夠打敗瘋子的，只有另一個瘋子，我們的計劃同樣是瘋狂的，賦予一個人另一個人這件事，怎么想都是違背倫理道德的，但只有這樣，才能夠打敗岳斯。”

    四位破壁人的計劃得到了智子的批準，很快，能夠收集到的，關于岳斯的一切信息，全部被匯總了起來，交由智子進行處理——事實上，收集匯總的工作也是由智子來完成的，四位面壁者的工作，只是對智子收集到的信息進行審核。

    岳斯的一切都被智子所收集起來，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而其余三位面壁者的遭遇也是一樣，他們才是真正的無所遁形。

    “呵，你們看看。”破壁人C拿著一份影印的試卷招呼著其他人過來看，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保管不善，試卷上有相當一部分被污染，還有很多字跡變得模糊，但是依然可以看清幾道題的答案。

    “這是一道主觀題，給出解決糧食問題的方案……你們知道，岳斯是怎么寫的嗎？”

    其余三位破壁人聽到他的話，不約而同地看向來破壁人C。

    破壁人C看著試卷上的那文筆拙劣的回答，加以文學上的修飾之后說到：“岳斯寫到，把所有的美帝人都給殺了，把原本屬于原住民的土地給占了，全部用來種植糧食，這樣，糧食問題就徹底解決了——開源節流，消滅了全球食物占有率最高的近三億人，又開拓了糧食來源……”

    “呵，那個時間段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寫改進糧食作物品種之類的，他小小年紀卻展現出偏激的本質。”

    將影印的試卷一放，破壁人C對其余三人問到：“你們誰那里有關于岳斯的X癖的，我很想了解一下。”

    破壁人B面無表情地說到：“女性，身材高挑但不纖弱，身材豐滿，前凸后翹，有線條，最好鍛煉的恰到好處的那種，有馬甲線，黑色短發，面部帶有一定的混血感，五官精致。”

    具體形象參考版留著《這個殺手不太冷》中女主角馬蒂爾達同款齊耳短發的蒂法。

    很快，關于岳斯的思維模型便由智子處理完成，可以說，現在的ETO比岳斯還了解他自己，一些已經養成習慣的事情，岳斯會下意識地忽略，但是，卻在ETO的注意事項當中。

    完成了第一步，剩下的便是找到一個承載岳斯思維的載體，一個活生生的人。

    ETO的數量有多少，除了智子之外誰都不知道，契合要求的人很快就被知道了，接收到智子信息的那個人非常激動，他立即動身，前往了一個指定的地方，同時，借助智子輸送的三體科技，可以正式投入使用的思維傳輸裝置也很快被生產出來了，運到了那里。

    看著候選者的資料，破壁人BCD很滿意，對方的身高、體重、年齡、學歷與岳斯極為相似，但是，破壁人A卻否決了這個候選人的資格，對智子說到：“主，我需要的是一個與岳斯相同的人，同文同種的人，這樣才更能夠與岳斯的思維融合……這家伙來自HK，雖然號稱同文同種，但從小接受的教育與價值觀的培養，和岳斯是根本上不同的。”

    “雖然號稱同屬于一種文化，但是，因為種種不能明確寫出來的原因，他們的思想是相似而相反的。”

    破壁人A的提議被智子接受了，另外一個候選者不遠萬里地來到了這里，在明確了這次行動的危險性之后，他依然毫無顧慮地坐在了思維傳輸裝置上，自動裝置將連著管線的頭盔戴在了他的頭上。

    人格記憶的傳輸是非常龐大的工程量，四個破壁人在旁邊等著，忽然，破壁人C摩挲著下巴，忽然說到：“你們還記得，岳斯作為面壁者的第一次講話嗎？”

    “假設，一個文明，擁有著足夠的能力，可以編譯量子信息，并投射到一個人的大腦當中，是否可以視為，從人格層面重塑了這個人？”四個破壁人對岳斯的資料可謂爛熟于心，當然記得，破壁人D當即背出了岳斯那句話。

    明白了什么，四個人忽然驚恐地看著那個不斷接收岳斯思維模型數據的人。

    破壁人C說到：“幾位，我好像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你們呢？”

    其余三位破壁人不約而同地點頭，很顯然，他們也分析出了一件事。

    數月之后，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一個亞裔面孔的人忽地丟下手中的筆，看著他在白色墻壁上寫寫畫畫的內容，亢奮地大笑起來，笑得連連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岳斯，不愧是你！哈哈哈，不愧是我！”

    “我果然從我的思維當中，找到了你的想法，哈哈哈，我終于找到了！”

    聽到他的笑聲，立即有人沖進這個房間。

    墻壁上，是各種不明意義的文字與涂鴉，還有根本狗屁不通的方程，但是那個亞裔面孔雙目通紅，卻指著他的涂鴉對著來人說到：“我找到岳斯的真實目的了，我太可怕了，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不，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這個癲狂的亞裔便是接納了岳斯思維模型的人，人格的沖突讓他變成了瘋子，但是，卻是一個非常有用的瘋子，通過他對已有信息的推理分析，ETO“預測”出了岳斯的很多行動，但一直引而不發，只等著恰當的時機到來，給予致命一擊。

    而現在，就是那個機會。

    ……

    岳斯完成了記憶傳輸裝置的實驗，實驗的對象是接收過人體強化的太空軍，“建木計劃”所修建的太空電梯在數年前已經正式投入使用了，一批又一批太空軍已經先后進入太空進行生活體驗，并且強化人加上動力裝甲太空服的組合，實在是相得益彰，“獨眼巨人計劃”太空組裝部分也是由他們進行完成的。

    實驗結果來說，非常成功，身體與大腦一同進行了強化，使得太空軍的承受能力大大提高，活躍的大腦細胞也將上傳到大腦中的知識快速地消化，只需要進行練習，與實際情況結合起來，將那些知識轉化為經驗即可。

    結束該項目之后，岳斯沒有再繼續工作，而是選擇到了一個海邊度假村，享受十五天的假期。

    “我還以為你會進行另外一項工作。”老許依然是那種木訥的表情，看著人字拖，沙灘褲、花襯衫打扮的岳斯說到。

    這些年里，他一直負責岳斯的安保工作，除了前幾次岳斯進入太空他沒有跟隨之外，幾乎沒離開過岳斯的一定范圍之內，對于岳斯那工作狂的表現，他是看在眼里的。

    岳斯喝了一口椰汁，躺在沙灘椅上愜意地說到：“人是需要娛樂與假期的，勞逸結合，一張一弛，文武之道——我為人類工作了這么多年，還不能讓我享受享受。”

    老許沒說話，而是凝神聽著通訊器里的傳來的聲音，看到他的樣子，岳斯立即坐了起來，問道：“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嗎？”

    老許說到：“外圍負責警戒的人員說，有一個人想要見你，她說，她是你的破壁人。”

    岳斯眉毛一挑，說到：“我什么時候也有破壁人了，ETO的公開網站上明明白白地說了，對我的破壁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殺死我！”

    說話的時候，岳斯用右手食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老許又繼續說到：“那個人告訴外圍警戒人員，因為ETO針對你的多次刺殺行動均以失敗告終，所以他們改變了策略，組建了破壁人團隊，專門研究你的面壁計劃。”

    岳斯聳了一下肩：“我一開始就明明白白地說了，我沒有什么面壁計劃，我想做什么，全部明明白白地公布了出來，擺明車馬，他們反倒認為我在私底下搞什么小動作。”

    “但是，誰又能知道，那是不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呢……他們會這樣想，也是有可能的。”

    岳斯對此表示無所謂，然后對老許說到：“替我安排個會議室之類的地方，我可是第一次享受到ETO刺殺行動之外的待遇，必須正式一點，不要慢待了我們的客人。”

    “我先回房間，正式場合要穿的正式一點，至少不是現在這種沙灘休閑風。”

    岳斯換上了一套西裝，在老許的帶路下進入到了一個小型的會客廳，這里被臨時充當會議室使用。

    見到自己的面壁者的時候，岳斯感到很意外，因為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性，長相外貌非常契合他為了完善自己人設而給出的夢中情人的形象。

    岳斯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對方身上噴的香水的味道——那也是岳斯給出的假資料中喜歡的味道。

    只是，周圍的安保人員卻死死地盯著對方，大有對方有什么貿然的舉動，便將其第一時間控制住——他們真的能做到，其中有兩個是強化人，無論身體素質還是反應力，都要遠遠超過普通人。

    岳斯隔著一張桌子，坐到了來人的對面：“聽到我有面壁者、并且對方直接找上門的時候，我挺意外的，不知道說你是勇敢還是……”

    “勇敢這個詞，我同樣送給你，面壁者岳斯，我是你的破壁人。”對方開口了，聲音柔柔糯糯的，和她的形象相去甚遠——岳斯以為會是什么御姐音。

    “據我們所知，其余的三位面壁者，在了解到我們的破壁人的存在的時候，猶如夢魘纏身，終日惶惶不安，知道我的到來還有勇氣直面的行為，可以稱得上有勇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