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林可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開始沉思。

  這一次的命運發布會也還好，想像中一大堆人爆頭的場面沒出現。

  或許這也是這些年納森格風氣改變的原因。

  以質疑為種子，開出求知的花朵。

  「不過……四大基本力……」

  林可坐在座位上，喝了一口約翰早已經準備好的水，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音。

  今天，在奧夫的提問中，已經出現了四大基本力的概念了。

  根據前世研究，各類物理力在宇宙中無處不在。

  儘管看上去花樣繁多，但日常經歷的所有力都可以歸結成四種基本力：引力、弱力、電磁力、以及強核力。

  這些便是自然界的四種基本作用力，宇宙中發生的一切都由它們主宰。

  但是，那只是以前世物理學研究程度可以觀測到的。

  實際上呢？

  實際上會不會存在第五種力、第六種、第七種等等，還猶未可知。

  但是目前來說，以林可的研究水平，也只能發現這四種力了。

  而且經過今天的演講，林可也發現了一個關鍵問題。

  眾人的研究，已經到頂了！

  不是說已經研究出了真理，而是已經陷入了研究的瓶頸！

  整個納森格最尖端的研究力量不敢說全部，但是最起碼百分之九十是都在大荒的。

  然而如今，很多人的前路都出現了瓶頸，研究停滯不前。

  力學、電學、磁學……

  大分子化學、有機化學……

  幾何數學、函數數學……

  各種各樣的學科，不約而同的出現了瓶頸現象。

  就像1900年4月27日在英國皇家研究所，大名鼎鼎的英國科學家、英國皇家學會會長開爾文的演講一樣。

  他發表了題為《熱和光的動力理論上空的19世紀烏雲》的講演。

  在講演中，他聲稱物理學的大廈已基本建成，只不過它的上空有兩朵烏雲而已。

  他們絕對無法想像，正是這兩朵不起眼的烏雲，馬上就要給那個世界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並引發可怕的大火和洪水，徹底摧毀現在的繁華美麗。

  他們也無法知道，這兩朵烏雲很快就要把他們從豪華舒適的理論宮殿中驅趕出來，放逐到布滿了荊棘和陷阱的原野里去過上二十年顛沛流離的生活。

  他們更無法預見，正是這兩朵烏雲，終究會給物理學帶來偉大的新生，在烈火和暴雨中實現涅磐，並重新建造起兩幢更加壯觀美麗的城堡來。

  而現在的納森格，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只不過遇到了瓶頸這種情況下的納森格，也因為林可的存在，而沒有人敢信誓旦旦地表明，物理學只有兩朵烏雲。

  納森格的科學家們，更多的想法是，遇到瓶頸了，沒有靈感。

  他們認為，自己仍舊沒有掌握全部的真理。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是這種謙遜的態度，也讓納森格眾強者不至於爆頭。

  「是要我來引導，或者等到以後……」

  林可舉棋不定。

  按照原本的想法，他更想的是，等到以後，納森格的科學家們自己研究，步入正軌。

  自己發現問題、自己研究問題、自己解答問題。

  而不是萬事萬物都問他。

  否則他和古時候的神明有什麼區別？

  但是，此時林可知曉前線的戰況，荷努魯斯絕對不是善茬。

  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在考慮揠苗助長的事情。

  或許，他應該直接把他所知道的很多研究方向和研究結果放出來？

  到時候，必然會掀起一波晉升朝。

  那些被困在瓶頸期久久無法突破的星輝級，也將一個個突破至新的階段。

  屆時，一大堆星輝級都會因此而晉升傳奇。

  到時候大軍壓境之下，荷努魯斯生命們也將迎來毀滅或者奴役。

  「林可。」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辦公室里。

  「麗卡，你怎麼來了？」林可略微詫異。

  麗卡常年在熔岩領麾下的各個城市間巡邏，包括元素森林那邊。

  如今，大荒之路沿線的城市已經成了納森格位面中最富庶的城市。

  而下一步，等林柯打通了永恆暮光費爾德加馬和野獸之靈克厄斯之間的海運航線後，海上貨運又會弄富一大堆城市。

  在這其中，諒星辰與波濤之洋也不敢忤逆大勢。

  而在這之間，麗卡的把控管理也挺重要的。

  「想你了。」麗卡此時走過來，金色的秀髮柔順而彎曲，澹綠色的童孔中滿是欣喜：「你完成克厄斯的事情了？」

  「沒。」林可搖搖頭：「克厄斯那兒是城邦制，沒有統一的力量和意志……費爾德加馬那兒無眠大帝的人正在收編。」

  麗卡挑了挑眉：「這麼說，你現在還很忙？」

  林可察覺到眼前小女妖的意圖，嘴角翹起：「也……還好？」

  然後，林可的校長辦公室里就發生了一場大戰。

  待酣戰過後，麗卡和林可坐在椅子上交流。

  「……所以，情況就是這樣，我很糾結。」林可將自己糾結的事情告訴了麗卡。

  「我就知道，你會的東西很多。」麗卡的小臉滿是驕傲：「從小我就知道。」

  就在剛剛，林可說了那麼多東西，麗卡也能理解。

  最簡單的話就是，當今目前為止的所有研究，都在林可的學識之內。

  而林可有無數的學識還沒放出來。

  於是乎，現在林可糾結的地方就在於，是放出那些學識，揠苗助長，還是讓他們自己茁壯成長。

  「你會怎麼選，麗卡。」林可把玩著麗卡的金色長髮，好奇地詢問。

  「我？我當然讓他們自己成長啊！」麗卡笑了笑：「林可大寶貝，你的壓力太大啦！其實你要知道，我父親母親他們，還有很多主宰他們，都可以扛住這些壓力的。」

  「現在還沒有到你拼命的時候，納森格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公爵來拯救，我的領主大人。」

  麗卡笑盈盈地看著林可。

  林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確實如此。

  就算是曾經的命運，納森格也是抵擋了好久的。

  於是，想好了之後，林可和麗卡也分開了，去忙自己的事情。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總有忙不完的事，相聚的閒暇也那麼彌足珍貴。

  而在兩人相繼離開後，約翰則出現在辦公室里，勤勤懇懇地打掃林可他們的「戰場遺蹟」。

  直到約翰看到桌上的水被林可喝過，他眼神中旋即露出欣慰的目光：

  「很好，喝下了。」

  ……